“世子当真只是来云州游玩一番？”
畅谈了许久之后，崔九合再度确认般道。
他身为云州按察使，属于云州第二大的官。
但在整个崔家之中，也不过是个前来试探的人。
“对，顺便观一观崔家的金肤术。”李长歌回答道。
崔家此番试探至少说明他们还是畏惧朝廷，唯恐李长歌是下来查他们的。
崔九合一听要看金肤术，立马毛遂自荐：“世子要看此术太过简单，在下便会。”
“哦？”李长歌饶有兴致。
“世子请看。”
崔九合体内真气运转，体表忽然浮现一层淡淡的金光，随后附着在皮肤之上。
“这功法你修炼到几层了？”李长歌摸了摸宛如黄金浇铸的皮肤道。
崔九合收起功法：“崔某不才，只将这金肤术练到了大成。”
练到大成也叫不才？
李长歌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谦虚，便道：“崔兄太谦虚了！”
“能将此神通练成大成，怕是整个崔家也没几人吧？”
崔九合有点被捧得飘飘然：“世子过奖了，我虽修炼到了大成，但终究出身不好……”
“哦？”李长歌有来了兴致。
他就喜欢爱说话的人。
所谓言多必失，话多的人很容易露出自己的缺陷和把柄出来。
崔九合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瞒世子，我是庶出，好在从小发奋读书又苦修武道，仕途是小小的县内主簿做起……”
崔九合说了很多，他也有他的意图。
他想让贵为王爵的李长歌知道自己怀才不遇和很想进步的想法，试图通过李长歌帮他升官。
地方大员虽说舒服，但不到京城，终归算不得官大。
“我也为崔兄感到可惜。”李长歌假装共情道。
世家有什么可惜的？
哪怕是庶出，你一入仕就是主簿，一修炼就是上等功法，一努力就能学神通。
反观那些穷苦人家，根本就没有学武的资格。
“到了。”
崔九合收起情绪，为李长歌掀开帘子。
一出马车，便听见有丫鬟惨叫。
“发生何事了？”
“哈哈，估计是大公子在教训下人。”崔九合声音高了几分，故意咳嗽一声。
府内立马便没了声音。
“原来如此。”李长歌颔首，跟着进入了崔府。
京城十一世家的府邸，譬如夏家，有着严格的规格，制式要求是三进的院子，就不能是四进的院子。
而到了地方，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云州崔府的规矩巨大，说是一套府邸，其实比宫殿不遑多让，府内有特意放马车的地方，并没有在府外下车。
李长歌稍微一瞥，便看了有六架同样的马车摆放在外。
“崔家当真豪气，要是抄起家来，国库可能一下就满了！”他心中略微吃惊。
“世子，这边请，我来引荐你见宗主。”崔九合在前方引路。
崔府太大，他怕李长歌会迷路。
崔家的家主一般是指在京的家主，而宗主则是整个崔氏一宗的宗主，一般在地方。
成为宗主者修为和身份缺一不可。
“多谢？”
“对了？我随行朋友呢？”李长歌发出疑问。
崔家那么小心，连在崔府都不让他和薛暖暖等人在一块儿吗？
崔九合笑着道：“那三位姑娘估计会慢一些。”
“哦哦。”
李长歌没多在意，跟着崔九合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一个客厅之中。
“平南王世子，欢迎来到云州！”
客厅之内，一位头发花白的锦衣老者开怀大笑，热情无比。
此人便是崔家的真正主事人，崔家宗主崔镜弦。
“宗主。”崔九合很是恭敬地作揖。
“你下去吧。”
“是。”
客厅之中，很快就剩下崔镜弦和李长歌两人。
“我听闻世子不喜欢钱财，莫非世子喜欢女人？”崔镜弦丝毫不含蓄道。
在他的世界观中，天下只有三种人：爱财的，好色的和弄权的。
李长歌没有说谎：“还行。”
“那世子就是喜欢弄权？可藩王已经是极大的王爵了。”崔镜弦有意笑道。
当了藩王都不满足，那就是想当皇帝。
“崔前辈看错我了。”李长歌有些不自在。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丝毫不弱于在金銮殿中的李山河。
崔家的宗主，至少是个天门境的高手！
“我听闻三皇子和大皇子都去青州了，世子是否也要去青州？”崔镜弦说话间，客厅之内，从屏风后面突然缓缓出现了一群佳人少女。
有穿淡粉石榴裙的，眉目含情；有穿连衣青衫的，指尖泛着淡粉；也有穿素白襦裙的，嘴角勾勒着微笑......
李长歌愕然地望着那群粉雕玉琢的少女：“崔宗主，长歌并非好色之人。”
“一个都不要？”崔镜弦眉目尖锐了起来。
李长歌摇头：“一个都不要。”
有青荷、薛暖暖、月紫凤三女已经够闹腾的了，再多一个，就更不行。
他此次离京是为了干实事，不是干湿事的。
“好罢，你们下去。”
“是，老爷。”
这群少女转身的时候，李长歌瞥见她们的脚踝上带着细细的脚镣。
“崔宗主，那群少女是囚犯吗？”李长歌有些奇怪。
外表明艳动人的少女们，又怎么会是囚犯呢？
崔镜弦笑道：“世子还是见识少了。”
“那群女子脚上带着脚铐，是怕她们跑走，要不然老夫拿谁去宴请宾客？”
李长歌大惊：“她们并非是自愿的？”
“当然不是自愿的。”
“世子也无须大惊小怪，其他世家也会圈养这样的人。”
“有的是宗内弟子看上，就赏赐过去做小妾。”
“有的是地方官员看上，就卖过去当外室。”
“更多的就是留在府中，用来招待客人，等待她们人老珠黄了，还能教下一批怎么做事。”
崔镜弦流畅地说出这些话，好似稀松平常。
李长歌眉头皱起，没能说出心中那句：崔府跟青楼何异的话。
“原来如此。”他心中直犯恶心。
“我这次来崔家，有个不情之请。”李长歌不想多待下去，说出此行的目的。
崔镜弦点了点头：“世子请说。”
“我想看一看崔家的金肤术。”李长歌直接说了出来。
他无须修炼金肤术，只需看完全篇的内容，便可用修为修炼金肤术。
崔镜弦突然一笑。
世人都知平南王虎父犬子，李长歌是个天赋平平的二代。
他想看金肤术，就是想见识一下，不可能学得会。
“好，我叫下人取过来，满足阁下的好奇心。”崔镜弦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