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在乡道上飞驰。窗户缝里灌进的冷风让白星不由得抖了抖。
【倒春寒真要命。】
一件自带温度的军大衣适时披在了她肩上。白星转头看着自己身旁的秦盛。男人冷硬的侧脸毫无表情。
【明明就很关心我，还在装高冷。】
白星嘴角不由得上扬，她裹紧军大衣，往秦盛怀里缩了缩，看着窗外掠过的白桦树，说道，“事情结束得比我想的还快。”
“梁伯伯他们跟了很久了，布局缜密这次派的都是警队精英，再加上我。”秦盛不忘最后夸了一嘴自己，手臂顺势搂住了白星。
事情结束，总算可以好好抱媳妇。现在的他只想什么都不管，夜夜醉倒温柔乡。
“你陪我回市里真的不要紧吗？”白星有些担心。
“没事。假都请了，就是为了要把你好好送回家。”他握紧白星的手，眼神透着真挚直视着白星双眸，“我不想你自己一人面对这些。”
这回换白星不好意思了。她总觉得，自从被拐后，两人重逢，秦盛时不时像换了个人，说些让她心里痒的话。
她眼神飘走，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跟在他们车后面的警车，是沈成和小梅坐的那辆车。她若有所思，喃喃道，“不知道小梅会怎么样……”
秦盛看向窗外，“小梅有功在先，况且巧姐没死。应该不会判太重。”他的声音平稳，让白星觉得安心。
车停在汉州分局门口。
沈成和他们几个邻省的同事也到了汉州，合并办案有需要交接的资料。小梅作为重要证人被押进了审讯室。
白星急着下车追上去，差点没撞到车门框，好在秦盛伸手替她挡住了车顶。
“谢谢。”白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秦盛一脸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白万里他们已经在市里找到了，我猜是因为你失踪已成定局，他们放松了警惕。现在对外只说有重大发现，需要他们配合调查，没告诉他们，你回来。”
他接着建议，“知道你着急，小梅那也有许多流程要走。等解决完他们，再去找小梅吧。”
白星点头，心里已经做好了和他们对峙的准备。
审讯室铁门打开时，白华正对民警哭嚎，“我当亲姐的还能害自己妹子？警察同志，我说了很多遍了，她八成就是和野男人跑了……”
“说谁呢。”白星飘飘然一句话差点没把白华吓得从椅子上蹦起来。
她眼神一顿，满是错愕。但很快，她反应过来，“哎呦！我的妹妹啊！总算回来了，真是皆大欢喜。”
白星悠悠地看着她。
【白华为人狡猾恨绝，突破口不在她这儿。】
她没再理白华，退出了房间。她向从下车后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张宇问道，“白万里在哪个审讯室？先从他那开始吧。”
秦盛听着，心里莫名产生一股自豪感。嗯，不愧是他媳妇。脑子动得快，思路也清晰，根本不用他操心给建议。
白万里比白星想的还要懦弱胆小。她前脚刚踏进审讯室，后一秒白万里已经腿软，从椅子上滑到地上。
“妹妹。”白万里轻声对着白星喊道。
“我可当不起你这声妹妹，你和白华好谋算啊。怎么，妇联调节完，对我心生怨念？想把我解决了，是么？”
他脸上突然出现了恐惧，没有回答白星的话，在那摇着头，喃喃道，“怎么会回来？大姐都说你不可能回来了。”
她还没多说，白万里倒是先哭了起来。他膝盖蹭着水泥地往后缩，“都是大姐的招！是她妒忌你嫁得好！妒忌你有钱还不帮衬娘家人！”
“就这么简单？她自己有脑子有帮手做这些事？”
白万里低头，重复着，“我不知道！她什么也没告诉我，只说让我在医院门口蹲守你下班的时间……”
“对了。”秦盛往桌上甩出一张泛黄的票据，边缘还沾染着拖拉机柴油。“这是去年腊月，你从公社偷粮票的证据，一并查了报革委会吧。”
【背地里查了这么多？】
白星有些意外。
秦盛还没说话，张宇倒先跳出来邀功，“上次去你们老家那寻人，秦少让我留意的。没想到还真让我查到了。”
听完这番话，白星看着秦盛的眼神都多了丝崇拜的光芒。
【本来白万里作为帮凶，得不到什么惩治。现在可好，直接罪加一等。】
一股腥臊味儿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审讯警察同志最先反应过来，捂着鼻子，“张宇！赶紧喊人处理下。”
“我不管！你自己叫啊！”张宇赶忙离开了审讯室。白星和秦盛也跟在后边，他还不忘吐槽一句，“这么大个人，居然还吓尿裤子。”
秦盛眉头紧皱，护着白星走出去。
白星脚步在门口一顿，回头对白万里说道，“不知道你爸妈看他们疼爱的宝贝儿子如此丢脸，会作何感想？”
她眼神里满是淡漠，转身洒脱离开。
石坝已有裂缝，溃堤早晚的事。很快，白华知道了白万里招供，而且全都把责任推到她身上的事实。
过了半晌，她也招了。
只是和白星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说她不知道拐卖？一开始只是想把我丢到山里？”白星忍不住反问道。白华居然说拐卖和她毫无关系，更不知道什么中间联系人。
张宇翻了翻审讯记录，点了点头，“是这样说的。”
白星眉头皱了起来。
【她居然没供出毛文倩？不应该啊，难道有什么把柄在毛文倩手上？】
“你之前说的毛文倩，目前确实没什么直接证据指向她。”张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过我们传唤毛文倩过来配合调查了，晚些时候会到。”
这时男人开口道，“那女人情绪稳定得很，很难问出什么。你们可以问问沈成，可能还是要从她和纺织厂背后老大的关系查起。”
白星眼底多了丝意外，“你和她单独见过？”
“你不见的时候我去问了她点事情。”秦盛眼神带着些许埋怨，“不是因为你，怎么可能找她。”
看他那副模样，白星忍不住抿着嘴唇偷笑。
【我才问一句，这么着急解释。】
“诶诶诶！注意场合，我还在这儿呢。”张宇不满地用圆珠笔敲着桌子，“等审完她，我再告诉你们吧。一路奔波，赶紧回家歇歇。”
秦盛挑眉。
张宇这人，关键时候，挺有眼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