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审讯，已经临近深夜。
张宇顶着严重的黑眼圈，脸上十分憔悴，但嘴角还带着隐隐笑意。
“太好了。马上就可以结案了。”他写完报告，双手伸直，趴在桌上。
“秦家人还在等着你吧。”张宇身边同事提醒道。
“对对对。睡太少，脑子都不好使了。”张宇急忙拿起本子，准备和秦盛白星交流下案件进展。
这秦少也有意思，说什么也不和白星在同一间屋子里待着。
不知道小两口闹什么别扭。
张宇还是先把秦盛叫到和白星同个审讯室里，才开始汇报。
总结一句话，毛文倩就是个疯子。
“给白华透露信息，散播谣言，调开井若迟。都是她做的。”张宇对着本子上记录的说着，“有趣的是，针对井若迟这件事，她也有报复心在里面。说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她和纺织厂的关系？”秦盛直接问了关键。
“是她堂哥办的。但是目前他潜逃到了南方，难找。”张宇回答。“毛文倩招了以后，白华也没坚持多久。她供出来了，毛文倩给她的粮票本子，被她藏在了招待所墙后。”
秦盛意外地看了眼坐在他身旁的白星，她眼神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既没有说话，也读不到她内心想法。
良久她才开口，“结案了？”
“嗯。整理证据后，会提交法院审判。同时，我们还会搜查相关联系人，争取证据链条更完整。”张宇翻了翻记录，“大概就是这些，你作为受害人，有异议吗？”
白星轻轻摇了摇头，“以张警官的判断，大概能判多少年？”
张宇低下头，用笔点了两下本子，“嗯，估摸着三年左右吧。”
她这几天做了些功课，如今这年代，这么短的年限判罚在她的预料之中。
“辛苦张警官。”白星站起身，身体微微前倾向张宇道谢。“小梅他们调查得怎么样。我可以看她么？”
“他们那，比较复杂。小梅现在在看守所。估摸着过两天，调查结束，应该可以探视。到时候我再给你消息。”
“谢谢张警官。这段时间辛苦了。”
收到秦盛的道谢，张宇简直受宠若惊，急忙寒暄奉承了几句。
张宇把两人送离派出所，才终于松了口气，安心去写材料了。
昏黄的路灯下两人影子之间隔着一段距离。
【已经很晚了。这里离我宿舍近，要不要和他提议去我宿舍住啊。可是，也没他的换洗衣物，应该挺不方便的，还是算了。】
白星在心里纠结，决定先不问了。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着，秦盛的脚步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等她发现回头时，秦盛已经离她有一段距离了。
“怎么了？”白星望向他，在对上秦盛冷漠的眼神后，她眼底多了些胆怯，垂下头去。
男人朝她走了过来，一双黑色皮鞋在她眼前停下。
“你总是这样。有什么事都不说，都是自己在心里想完，自己就做了决定。”秦盛眉头皱着，眉眼中带着些许忧伤看着白星。
她正想回答，又听到他说道，“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姐你哥找你麻烦的时候，不懂跟我商量。包括今天毛文倩说的，我才第一次知道你在医院受排挤。这些你想过告诉我吗？身为你的丈夫，却要从别人那听到你遭遇的事情。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秦盛盯着白星的眼睛，他眼眶略微有些泛红像是不甘又像是心疼，连平常冷淡的声音，此刻都变得有些沙哑。
【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白星看着他的模样，眼底不由得变得湿润，鼻子酸得发疼，“我……”
“可能你真的没有那么在乎我。”
她听到了秦盛轻轻的叹气声，顿时有些慌了神，着急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怕耽误你训练，怕这些琐事打扰你……”
“你的事，从来都不是琐事。”秦盛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无奈，“你总是怕麻烦，可是家人不就是麻烦的么。你需要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在，你却没想起过。”
白星语塞，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昨天你说，没办法，只能以身入局。那是你没办法，你但凡问问我。大不了我调去其他地方，你随军远离他们。办法这么多，你偏偏就要选择最偏激，最危险的那种。”
秦盛认真说话的模样，更让白星心里害怕。
她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这样了，肯定什么事都和你说好么。”白星柔软的手指拽紧了秦盛的衣摆。
他挂在嘴边那抹带着自嘲的笑容，看得让白星不禁皱起眉头，满眼不忍。
秦盛没接话，也没牵住白星的手。
“走吧。送你回宿舍。”
他先抬脚走在前，白星乖乖跟在后面。
【完了完了。怎么办。】
白星心里一团乱麻。
【如果平常严肃少话的他还比较正常，现在说了这么多真心话，是真的很生气，还带着失望。呜呜他对我失望了，我该怎么办。】
白星想了很多，但走到宿舍院门口还是没说出口。
“到了。我看你进去。”秦盛站在夜里，面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峻。他微微仰着头，深邃的眼眸看着白星。
她之前伶牙利嘴的劲儿全都不见了，只会笨拙地应了声好，往宿舍走去。
“白星。”在她转身的瞬间，秦盛轻柔地唤了她的名字。
“之前问的那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不会。”男人磁性的嗓音顿了顿，“我秦盛，没那么随便，见一个爱一个。”
白星脑子空白了一瞬。
这是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