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援朝目送着赵秀梅的背影离开，欣然的笑了笑。
相信有了这一番话，半个月后，赵秀梅一定会找上门来的。
能不能开始发家致富，就看半个月后了。
张小虎看着张援朝站在原地发呆，不明所以的凑了上去，顺着张援朝的目光看了过去。
“你看啥呢？”
“我在看钱！”张援朝意味深长的回道。
张小虎听到这话立马两眼发光。
“钱？哪呢？”
张援朝收回目光，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张小虎。
“瞧你那出息，钱不是还在赚嘛。”
张小虎嘿嘿一笑，话锋一转说道：“话说回来，你小子心眼忒坏了，你是咋想到用这么一招膈应张正东的？”
“我刚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张援朝转身走向自己的摊位，拿出麻袋里的雪花膏摆上。
“行了，别寻思了，咱还是赶紧干正事吧。”
“对对对，等会那几个女同志还要带人来呢，咱得赶紧把东西摆上。”
张小虎不敢含糊，和张援朝一起把剩下的货摆了出来。
刚把货摆上，厂门外就涌出乌泱泱的一群女职工，手里捏着票子，两眼泛光。
那模样，就跟劫匪进村似的。
“就是那，百雀羚的雪花膏，姐妹们快走，去晚了可就没了！”
为首的一个女职工像是劫匪头子一样，小手一指，号令着身后的女职工冲向张援朝的摊位。
对于她们这些每天两眼一睁就是上工的职工来说，能接触到城里的时兴玩意的机会可不多。
接触像雪花膏、蛤蜊油这种化妆品更是少之又少。
两块钱对于张正东来说兴许很贵，但是对于她们来说，两块钱，也就是少买一件衣服的钱。
“同志，我要茉莉花香的雪花膏！”
“我要一盒蛤蜊油！”
“我要桂花香的雪花膏！”
“还有我！我也要桂花的！”
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张小虎人都看傻了。
我滴乖乖！
谁说这雪花膏没人买的，这不这么多吗？
放在几分钟以前，张小虎还不信张援朝能挣三百块。
但现在这情形，张小虎不信也得信了。
“别挤别挤，每个人都有，货管够！”
张援朝井然有序的收钱，出货，熟练的就像是经商了十几年的老板一样。
张小虎有样学样，和张援朝收钱出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摊位上的雪花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少。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夜里八点多。
张援朝递出一盒雪花膏，“这是您的雪花膏，拿好。”
刚送完一位顾客，又有一个女职工迎了上来。
“同志，还有没有雪花膏了。”
张援朝歉疚的回道：“抱歉，已经卖完了。”
“唉，早知道就早点来了。”
女职工转身离开，失落的不行。
张小虎看着麻袋里两个雪花膏有些不解。
“援朝，这不是还剩下两个吗，你怎么不卖了？”
张援朝将仅剩的两个雪花膏揣在兜里，暖暖的笑了笑。
“这两个我是留给我妈还有小花的。”
吴桂花那双手满是疮痍，早就该保养一下了。
小花整日里也在日头底下晒着，一张脸都晒的黢黑。
从小到大，自己都没给她们送过一件礼物。
这雪花膏，就算是给她们的第一份礼物了。
看着张援朝为家人着想的模样，张小虎叉着腰，倍感欣慰。
“援朝，我感觉你真的变了。”
“以前的你都不会想着婶子还有小花，心里就惦记着那个英子。”
张援朝将麻袋折了起来，扭头问道：“不好吗？”
“当然好了，只要跟那个英子断了，就是最好的！”
张小虎咧着个嘴笑着，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
“行了，咱赶紧回去吧，天都这么黑了。”
“咱不算算赚了多少钱吗？”
“回去再算，这黑灯瞎火的，你也不怕把钱弄丢了。”
“对对地，你说的对，咱先回去。”
说着二人把麻袋收了起来，提着煤油灯往家赶。
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左右了，家家户户都已经熄了灯。
两个人借着昏暗的灯光推开了张援朝家的院门。
‘吱呀’一声，将屋内的吴桂花惊醒。
她瞧见院子里有灯光，想着肯定是张援朝回来了，连忙起身披了件衣服迎了出来。
刚从里屋走出来，就看见张援朝和张小虎推门走了进来。
“援朝，小虎你们咋才回来，吃饭没有，我给你们热两馒头吃去！”
说着她随手拉下电灯，黑漆漆的屋里瞬间亮堂了起来。
见吴桂花要去厨房给他们准备吃的，张援朝连忙把她拦了下来。
“妈，你不用忙活，我们不饿。”
张小虎拉着吴桂花坐下，兴奋的跟个孩子似的。
“婶子，我跟你说，今天我跟援朝把货全卖出去了，赚了老鼻子钱了。”
吴桂花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全卖了？！”
见吴桂花不信，张小虎嘚瑟的拿出两个轻飘飘的麻袋。
吴桂花一脸的吃惊。
村里人都说，雪花膏和蛤蜊油这些个玩意儿又贵又不实用，根本卖不出去。
原本她预想的是，张援朝能卖出去五六盒不错了。
但没想到，就几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竟然把所有的雪花膏和蛤蜊油都卖了。
“也没全卖了，还剩两个。”
张援朝从口袋里掏出两盒雪花膏，放在了吴桂花的面前，“妈，这些年你和小花为了我辛苦了，这两个雪花膏算是给你们的礼物。”
听到这话的吴桂花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意，鼻头一阵酸楚，泪花在眼底打转。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年来自己过得有都么不容易。
自从张建国去世，吴桂花就每天都在为了生活担忧。
为了养活两个孩子，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
好不容易等到张援朝成年了，以为他能为家里扛起担子。
结果却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但凡家里有点好东西，全到林秀英家里去了。
尽管如此，吴桂花还是无条件的支持张援朝。
能看到张援朝改变，吴桂花打心里高兴。
见吴桂花哭了，张小虎手足无措。
“婶子，你咋哭了还，你你你、你别哭啊……”
“婶子这是高兴。”
吴桂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花，小心翼翼的将两盒雪花膏收进了柜子里。
张小虎嘿嘿一笑，“婶子你是没看到我们赚了多少钱，你要是看到了你会更高兴的。”
“婶子，你和我们一起来数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