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受惊的蝴蝶，扑扇着翅膀想要吓跑捕食者，却不知道这样只是让她人更加觊觎她的美丽。
哗啦——
抢救室的门被打开，“吴秀华女士的家属在吗？”
沈纫秋顾不上跟程恒野生气，忙快步走过去。
“在，我是吴秀华的家属。”
医生看出她刚才哭过，语气低落。
“对不起，吴秀华女士抢救失败，节哀。”
沈纫秋心口猛地被锤了下，她捂着胸口，耳边嗡鸣。
“你说什么？”
医生嘴唇张合，沈纫秋却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就直直倒了下去。
闭眼之前，她只看见了程恒野鲜有的慌乱神色。
再睁眼，她躺在纯白的病房里，程恒野抽着烟靠在病房墙边。
沈纫秋顾不上手上还在输液，掀开被子就要去找奶娘。
“麻烦。”
程恒野掐灭了烟，单手拦住了她。
“你奶娘已经死了，你现在去也无济于事。”
啪——
沈纫秋反手给了程恒野一个耳光。
他愣了下，诧异地摸上自己的侧脸，竟气笑了。
“沈纫秋，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我为什么要害她，害死她对我有任何好处吗？”
“无论害她的人是谁，你如果不把她强行掳劫来，她都不会有事。”
沈纫秋双目猩红。
两人正对峙着，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程恒野的下属走进来，“主任，已经查到吴妈的病房有沈先生的人来过。”
沈纫秋和程恒野对视了一眼，两人眸中都是不解。
吴妈的生死对沈江成没有任何影响，他的目的是拿回沈家，打压程恒野救出沈家父女。
如果因为吴妈的死让程恒野和沈纫秋闹翻，对他几乎没有任何好处。
沈纫秋默了默，看向程恒野。
“你确定沈知锦还在监狱吗？”
整个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初夏的风吹过冒着绿芽的枝条，吹到了沈家的正堂。
沈江成看见沈知锦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跑回来，气得差点维持不住风度。
额角青筋直跳，“你跟爹是我让人偷偷从监牢里放出来的，你们还没脱罪呢，知不知道被人发现，我和你们要面临什么？”
他烦躁地捏了捏鼻梁。
沈江成这些年一直在外游学，对沈知锦的印象还是幼时乖巧听话地跟着他叫哥哥的模样。
觉得她最多骄纵了一些，绝惹不出什么大麻烦。
沈知锦无所谓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沈纫秋就是仗着有程恒野撑腰，才敢踩在我跟爹的头上作威作福，哥，以前你没回来就算了，你现在都回来了，我们为什么还要畏畏缩缩？”
她捏着水杯往茶几上靠了靠。
“哥，我在监狱里听说你很得魏司令的青眼，那是不是能压程恒野一头，以后程恒野在你面前也得夹起尾巴做人了？”
沈江成努力压制着怒气。
“程恒野和沈纫秋马上就要成婚了，这段时间他会经常出身沈家，你赶紧走，让他看见有你好果子吃。”
“有你在，我才不怕他呢。”沈知锦晃着手里的杯子，“再说，他们能不能成婚可未必了。”
沈江成听出了沈知锦的言外之意，“什么意思？”
沈知锦觉得沈家已经在哥哥的掌握之中，毫无顾忌。
“沈纫秋最在乎她那个病恹恹的老下人，之前程恒野为了讨好她，把人接到了医院去，还假公济私派了稽查处的人守着，你说要是那个老不死的出了事，她们还能成婚吗？”
沈知锦眼里闪过两分恶毒。
她的婚礼都出事了，沈纫秋凭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地嫁良人！
她非要搅黄了这场婚事。
沈江成听明白了始末，怒气压都压不住。
难怪沈家能让沈纫秋这么个孤女翻了天，原来她妹妹竟然愚蠢至此。
“你用我安排来保护你的人去害个无关紧要的奶娘？”
“才不是无关紧要，吴妈是沈纫秋心尖上的人，那个老太太死了，沈纫秋会发疯的，你瞧着吧，她马上就要开始大闹了，程恒野只会觉得她丢人，跟她取消婚约。”
沈知锦胸有成竹，还等着沈江成的夸奖。
沈江成所有的谋算都被自己妹妹打破，他往入口处看了一眼，催促。
“你闯了大祸，立刻回监狱，千万不要被人发现跑出来了，不然我担心你小命难保。”
沈知锦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
“有你在，谁敢要我的......”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天际。
沈知锦和沈江成都朝着门口看过去，沈纫秋手里拿着的枪口还冒着浅淡的薄薄烟雾。
沈江成立刻挡在妹妹身前，“纫秋，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你不要冲动。”
沈知锦大喇喇的从沈江成身后走出来。
“她就是个下人，怎么配跟我们一家人？不怕告诉你沈纫秋，你奶娘就是我杀的，你敢动我吗？我哥可是.....”
砰——
院子里又响起了枪响，沈知锦的话戛然而止，直直地倒了下去。
“沈纫秋，你疯了吗？”
沈纫秋枪法不准，沈知锦肩膀中枪，痛得失声。
沈江成让人去请大夫来，“纫秋，吴妈死了我们也很难过，但她只是个下人而已，我们才是你的血亲，你打了知锦一枪，这事就算了吧。”
沈知锦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江成。
“哥，她欺负我，你不是应该给我报仇吗？”
沈纫秋走到沈知锦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们兄妹。
“沈江成，你把她放出来杀我奶娘？”沈纫秋不等他回答，就把枪抵在他脑门上，“那你也该死。”
“疯子！沈纫秋，你就是个疯子，你竟然敢把枪指在我哥的头上，你这个疯子！”
沈知锦气息微弱，但嘴里还在喃喃地骂着沈纫秋。
砰——
沈纫秋垂手一枪，直接打在了沈知锦胸口，沈知锦瞪大了眼睛，彻底闭上嘴。
“我奶娘死了，你得给她赔命。”沈纫秋声音浅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知锦——”
沈江成怎么都没想到沈纫秋疯成这样，他抱着沈知锦的尸体，眼球里布满了红血丝。
“去叫巡长来，沈纫秋非法持枪，让他按律逮捕。”
“不用叫了，巡长已经来了。”
程恒野从外面缓步而来，身后跟了两排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