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翻看着,随意问道:“县令大人可真厉害,不过区区一晚上就把资料准备得如此齐全。”
杨登义干笑道:“可能是县尊大人生性谨慎一些。”
陈轩叹息道:“确实如此,也就只有刘大人这样的心思缜密之辈,才能做到如此地步了。”
他又看了一会,杨登义小心翼翼地问道:“陈小哥,可有想到办法?”
陈轩用手指弹着这份资料,笑道:“幸不辱命,在下已经想到了帮县尊大人渡过难关的办法。杨捕头,就请你回去告诉县尊大人……算了,我还是写封信,请你交给他好了。”
说着,陈轩奋笔疾书,写下了一封书信,然后交给了杨登义。
“杨捕头,麻烦你一趟。将这封信交给县尊大人,如果他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就请他在下面批示一下。”
“不麻烦,不麻烦。”杨登义将信揣了起来,然后迟疑道,“陈小哥,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定要让县尊大人回信批示呢?”
“哎,杨捕头。”陈轩搂着他的肩膀道,“县尊大人毕竟是县尊大人,虽然今天是他有求于我,可我也要表现出足够的尊重才可以。你不知道,我是太想进步了。”
杨登义登时竖起了大拇指:“老哥我真的服了,你想得太周到了。你放心,我这就回去送信。”
“好,那就麻烦杨大哥了。”陈轩笑道,“对了,翠云是否已经回到家里?”
“回来了,昨天晚上就让几个妇差将她送回了家里。”
“好。如果县尊大人批示下来,劳你用最快的速度送回。”
“明白。”
杨登义见陈轩没有什么嘱咐的,于是告辞离开。
他是骑着马来的,回到县衙没用了半个时辰。
见到刘县令后,杨登义将陈轩的信笺交给了他。
听完杨登义的叙述,刘县令挥手让他在前堂等候。
回到了后厅,刘县令看着信笺,嗤笑道:“区区一个卑贱猎户,还要弄得这么正式。难道他以为这样,老夫就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刘夫人正在一旁给孩子喂奶,闻言迟疑道:“老爷,你真的要这样做吗?那个陈轩毕竟是咱们孩儿的救命恩人,而且妾身看他也是可造之材,为什么不能将他收服,为老爷所用?”
“夫人,为夫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刘县令站起身,表情凝重地说道,“你是妇人,没有看出来,可老夫却能感觉得出来,这个陈轩虽然表面上对老夫恭敬,其实却是个桀骜之辈。”
“老夫利用他来对付游方,他又何尝不是想用老夫做晋升之梯?”
“而且这人颇有手段,就凭他要对付游方的招数,就是老夫看了,都心中发凉。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日后必成祸害!”
刘夫人迟疑道:“那老爷的意思是……”
“为夫的意思很简单,此人要用,但是要看他的表现。如果能磨去他身上的棱角,老夫自然不吝送他一个光明的前程。可如果他不识好歹的话……”
说到这里,刘县令冷笑一声,抖了抖手上的信笺:“那就只能留他不得了。”
刘夫人叹息一声,不再说话了。
虽然陈轩是她宝贝儿子的救命恩人,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选择和丈夫站在一条战线上。
就在刘县令在给陈轩的信上写下回复的时候,周慧茹突然出现。
“姑丈,您怎么能这样做?”
她的脸上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那纯真的笑容,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腔的怒火。
“那陈轩可是表弟的救命恩人,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被人说你是忘恩负义吗?”
刘夫人不满道:“慧茹,你怎能如此对姑丈说话?”
“姑姑,我说的有错吗?”周慧茹说话毫不客气,“难道姑姑你忘记了表弟丢失那天,你是什么样子?是那陈轩找回了表弟,你们不谢他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害他?”
“慧茹,你这话是从何说起?你姑丈如果不想谢他,又何必想要将他收为己用呢?”
“呵,就好像家里养的那条狗那样吗?”周慧茹冷笑道。
“放肆!”刘县令再也忍耐不住,出声喝到,“慧茹,你太没有礼貌了。难道你父亲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我父亲?他教我做人要堂堂正正,受人点滴之恩,就要涌泉相报。他可没教给我恩将仇报的道理!”
说完,周慧茹转身要走。
“慧茹,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去龙武村找陈轩,将姑丈的真面目告诉他!”
“杨捕头!”
刘县令喝道。
“县尊大人。”
话音未落,杨登义就出现在了门口,顺势挡住了周慧茹的去路。
“寻几个妇差,将小姐送回她的卧房,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放她离开。”
“是。”
“然后,从县库中提出二百两银子,然后随同这封信,一起送到陈轩手上。”
“是。”
很快,几个膀大腰圆的妇差出现,拉着周慧茹就往她的卧房去。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姑姑,你说句话啊!你们这样,以后会遭报应的!放开我……”
周小姐被拉扯下去了,见刘县令脸色铁青,刘夫人安抚道:“老爷,你也不必太过生气。慧茹她年纪还小,怎么能理解你的苦心?”
“哼,你哥哥如此聪明的人,怎么女儿却如此的天真?”
刘县令瞟了妻子一眼,眼中带上了质疑:“那你呢,你是不是心里也和她一样的想法,觉得我太过冷酷无情了?”
“妾身自然不会多想,只希望那陈轩能体会到老爷的一番苦心。”
“哼,希望如此吧。”
……
“陈小哥,我回来了。”
陈轩听到杨登义的声音,连忙出去将他迎了进来。
“陈小哥,这是县尊大人命我交给你的。”
杨登义将信和一个沉重的包袱交给了陈轩。
“这是……”
看着那包袱,陈轩表现得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县尊大人让我交给你的,二百两银子。”
杨登义一摆手:“好了,东西都交给你了,我也该回去复命了。”
陈轩将他送走,回去就见夏芸正查看着那一包袱银子。
“相公,这县令莫非是个白痴?”
夏芸拿起了一锭官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