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顾顺心道一声不妙。
可是这个时候他再想出手相救,却已经晚了。
眼看着箭矢已经到了顾虎的面门之前,远处的陈轩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
顾顺眼前一花,就见陈轩就已经将箭搭在了弓上,随即拉了个满月。
一放手。
这后射出的一支箭竟然后发先至,不过一个瞬间就已经追上了前面的那一支箭。
随后箭头撞在了前面那支箭的箭头上。
余力被抵消,最后两支箭一起掉在了顾虎的面前。
说了这些,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直到此时,顾顺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鹿群在这个时候已经跑光了,只剩下了四个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顾虎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先是看了看地上的箭,又看了看陈轩,再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箭,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大半孩子,突然遇到这样的生死危机,能有这样的表现就已经很不错了。
陈轩有些歉然,不管是不是有着鹿群的遮挡,亦或是其他原因,这一箭总是他射出的。
他快步来到顾虎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样,没有伤到吧?”
“呜呜呜……没有。就是,就是……吓死我了。呜呜呜……”
顾虎很伤心,哭的宛如一个孩子一般。
“好了好了,别哭了,摸摸毛,吓不着。”
陈轩连声安慰着,又挥了挥手,和顾顺顾龙打了个招呼。
顾顺过来,冲着陈轩点点头,然后对着弟弟训斥道:“这么大的人了,哭什么,这不是没伤到你吗?”
“你就别训他了。”陈轩连忙劝道,“这事是我不对,没有发现你们。万幸万幸,没有伤到。”
“这也不能怪你,箭射出去以后,鹿群才移动位置的。”
顾顺看得清楚,他最后一箭确实是瞄准着一头公鹿。
只是那公鹿突然换了位置,这才让顾虎一下子成为了目标。
“来来来,休息一下,喝口水。”
陈轩阻止了顾顺继续教训弟弟,招呼着他们来到自己藏身的地方。
顾顺就见地上铺着一张银光闪闪的毯子,好奇地摸了一下,十分干燥。
没有林地里那处处可见的潮湿之气。
“坐着休息一下。”
陈轩一边说,一边假意从灌木丛中拿出了折叠炉和固体燃料。
支上炉灶,架起的水壶很快升起了一股股白气。
顾顺感觉自己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他一会摸摸干燥温暖的毯子,一边仔细地看一下精致小巧的折叠炉,一脸的稀奇。
“陈大哥,这是什么啊?”
顾虎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
“哦,折叠炉,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占了一个小巧。”
“哦哦……”
很快,水烧开了,陈轩又一人分了一个纸杯——这玩意在商城里便宜得很,一点积分就能换上五十个。
喝了口热水,顾虎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
顾顺也终于找到机会,问出了自己刚刚就想问的问题。
“陈兄弟,你刚刚用的,可是连珠箭?”
“是啊。”
陈轩点点头,顺便又给顾虎倒满了热水。
“你居然会连珠箭,我以前也是听我爹提起过那么一次两次而已。
本来我都以为那只是我爹为了哄我睡觉才这样说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陈轩微微一笑:“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这鹿群的鹿太多了,我要是一只一只地射,估计早就跑光了。
所以就灵机一动,想用最快的速度把箭射出去而已。
其实这也没你们想的那么难,只要动作快一点,射得准一点,就好啦。”
顾顺:“……”
要是像你说的这么简单,也不可能没有几个人会用了。
顾顺自己也不是没试过,结果不管练习了多久,也就最多是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面虽然能快速射箭,但是距离目标还是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咕噜——
顾龙咽了口唾沫:“陈大哥,不说别的,就是射得准一点,就已经能难倒很多人了。”
在射箭的那一瞬间,就要判断好箭的走向,以及猎物的行动轨迹,还要计算出提前量来。
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嗨,我也就是瞎射,跟着感觉走。”
“跟着感觉走?”
“嗯,就是冥冥之中,我感觉这样会射中,然后就射中了。”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陈轩拿起弓,瞄也不瞄地随手射出一箭。
哗啦啦,一只野鸡从高高的树枝上掉了下来。
顾顺发誓,他这辈子吃惊的时候,都没有今天多。
陈轩的表现,让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练的弓术好像都练到了狗肚子里去。
顾虎跑了过去,将野鸡捡了回来。
陈轩见了,一拍手:“正好,这有热水,你把这野鸡的毛褪了。”
说着,他又从灌木丛中拿出了盐:“这野鸡太柴了,咱们熏着吃。”
“陈大哥,你带的东西够全的呀。”
“嗨,也没带多少,这不正好用上了。”
顾虎很快给野鸡褪了毛,陈轩一边给野鸡身上抹盐末,一边对顾顺道:“怎么,还没想通呢?”
顾顺点点头,闷声闷气道:“嗯,我就是想不通这点。”
“你也别钻牛角尖了,我这说白了不就是蒙得准吗?”
“那怎么偏偏你能蒙得着,别人却不能?”
“想得忒多,累不累?”
说话间,一只野鸡已经被烤得金黄金黄的,陈轩撕下一条鸡大腿,先递给了顾虎。
这小子今天受委屈了,所以要好好安慰安慰才行。
另一个鸡大腿给了顾龙,陈轩则拿出一瓶酒,在顾顺眼前晃了晃。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果然,酒的出现让顾顺很快忘记了刚刚的烦恼。
两人一口酒,撕一条鸡肉嚼着,聊着。
“顾大哥,你也别觉得我是在忽悠你,主要是这种事吧,我也说不太准确,我也确实是像刚刚说的那样,跟着感觉走。”
“我明白,我以前也听我爹提起过,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哎,我爹就说过,有那么一种人,天生就是猎人的料。
我觉得,他说的应该就是你这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