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如电,直逼陈三双眼。
任飞白的笑容在昏黄的灯火下显得妖冶而危险,她的剑招狠辣,显然不打算给陈三任何喘息的机会。
陈三身形一闪,短剑横挡,金属相击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火花迸溅间,他借力后撤,与任飞白拉开距离,眼神冰冷如霜。
“任飞白,你们血刀会屠戮无辜,毁我家园,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陈三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任飞白轻笑一声,长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
“小兄弟,何必这么固执?江湖恩怨,不过是利益之争。你若加入我们,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何必为那些死人拼命?”
陈三不再多言,身形骤然前冲,短剑化作一道寒光,直取任飞白咽喉。
任飞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想到陈三的速度如此之快。她急忙侧身闪避,长剑斜挑,试图逼退陈三。
然而陈三却没有丝毫要闪躲的意思,他攻势如狂风暴雨,一招未尽,另一招已至。
剑法虽简单,却招招致命,每一击都直指任飞白的要害。任飞白渐渐感到吃力,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小子……分明没有练过什么剑法,怎么会这么强?”
她心中暗惊,手中长剑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两人缠斗之际,营地中的其他人也被惊动。
血刀会和铁剑门的帮众纷纷从醉梦中醒来,手持兵器围了上来。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有人高声喊道。
陈三眼角余光扫过四周,心中明白自己已陷入重围。
但他并未慌乱,反而冷笑一声:“来得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他猛地一脚踢向地面,尘土飞扬间,身形如鬼魅般冲向人群。
短剑所过之处,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陈三如同杀神附体,每一招都带走一条性命。
任飞白见状,脸色大变:“快拦住他!快!一起上!”
她挥剑加入战局,试图与众人合力制服陈三。
然而陈三的杀意已决,他的眼中只剩下复仇的火焰。
他避开任飞白的攻击,反手一剑刺穿一名帮众的胸膛,随后身形一转,又割断了另一人的喉咙。
血刀会和铁剑门的人虽多,但在陈三的凌厉攻势和无敌神速下,竟无一人能近其身。
营地中很快尸横遍野,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任飞白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咬牙喝道:
“撤退!快撤!”
剩下的帮众闻言,纷纷四散逃窜。
陈三没有追击,只是冷冷地看着任飞白的背影,高声道:
“任飞白,告诉你们会长,血债血偿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陈三没有追击逃走的任飞白等人,而是转身走向城外的河边。
冰冷的河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污,将那些仇敌的痕迹一一洗去。
他低头看着水中倒映的自己,面容憔悴,眼中却燃烧着不灭的怒火。
洗净血污后,他换上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衫,朝着北隍城的方向疾行而去。
北隍城的街道依旧繁华,行人如织,叫卖声不绝于耳,仿佛与青岩城的惨状毫无关联。
陈三穿过熙攘的人群,径直来到赵贤的医馆。推开木门,药草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
医馆内光线昏暗,徐天闭眼躺在**,面无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徐少白坐在床边,双手抱头,眼中满是自责与痛苦。
小草站在一旁,轻声安慰着他,小乞丐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在乎一时得失?”
听到门响,徐少白猛地抬头,见是陈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紧张地问道:
“陈三!你没事吧?怎么一身的血腥味?”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对血腥气息极为敏感。
陈三摇了摇头,淡淡道:
“都是那些逆贼的血,没想到洗干净了你还能闻得到。”
徐少白苦笑一声,低头道:
“怎么可能闻不到?这几天,我对血腥味几乎到了极度敏感的地步。”
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发白,显然内心的愤怒与不甘难以平息。
陈三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沉睡的徐天,低声问道:
“你爹怎么样了?”
徐少白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父亲苍白的脸上:
“赵大夫给他服了药,刚刚睡着,但情况不太好。赵大夫说他受伤太重,伤到了内里,必须静养三个月,否则可能会落下病根。”
他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仿佛在责怪自己的无能。
陈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眼下青岩城已经回不去了。铁剑门、血刀会,再加上桃花山的山贼,他们占据了整座城,里面的百姓所剩无几。”
他顿了顿,看向徐少白,“能不能请朝廷出兵平叛?”
徐少白摇了摇头,苦笑更甚:
“我们名义上是大夏国的臣属,实际上两不相干。青岩城只需向朝廷缴纳一点税赋,朝廷也仅仅给我们一个名头而已。他们要的是青岩城的利益,至于这座城是谁的,他们根本不在乎。朝廷……是指望不上了。”
他抬头望向窗外,语气中满是无奈,“更何况,宗门和帮派本就是大夏国管理不了的势力,朝廷更不会为了我们出兵。”
房间内陷入沉默,只有徐天微弱的呼吸声在回**。
小草和小乞丐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忧虑。陈三握紧了拳头,心中思绪万千。
就在这时,**的徐天突然睁开了眼睛,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但……有一个人,可能会帮忙。”
徐少白和陈三同时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徐天艰难地支起身子,徐少白连忙扶住他。徐天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玄天宗。”
“玄天宗?”陈三眉头微皱,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玄天宗是附近最大的修真门派,门下弟子众多,实力雄厚,远非血刀会和铁剑门可比。
但……
徐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玄天宗与大夏国皇室关系密切,而青岩城的地理位置恰好是玄天宗势力范围的边缘。如果他们愿意出手,不仅能帮我们夺回城池,还能震慑那些宵小之辈。”
徐少白眼中燃起希望的火光,但很快又黯淡下来:
“可是,玄天宗向来高高在上,怎么会为了我们这样的小城主府出手?”
徐天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加苍白,但他还是坚持说道:
“年少时,我与玄天宗的外门长老周云山有些交情。当年他游历江湖时,我曾救过他一命。若是以此为由,或许能请动他出手相助。”
陈三沉思片刻,点头道:
“既然如此,我愿意去玄天宗走一趟。”
徐少白猛地站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
徐天却摇了摇头,按住儿子的肩膀:
“你不能去。你的身份太敏感,若是被血刀会的人发现,只会引来更多麻烦。而且,我……我还有一件事情,只能让你去办……”
徐少白还想争辩,但看到父亲坚定的眼神,最终只能不甘地低下头。
小草走到陈三身边,轻声说道:
“陈大哥,你一定要小心。”
小乞丐也拍了拍胸膛:
“三哥,我跟你一起去!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至少能给你带路!”
陈三看着小乞丐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但还是摇头道:
“此行凶险,你留在这里照顾大娘和小草。我一个人行动更方便。”
小乞丐还想说什么,却被陈三的眼神制止,只好悻悻地退到一旁。
徐天从怀中取出一块古朴的玉佩,递给陈三:
“这是当年周云山留给我的信物,你带着它去玄天宗,他一定会见你。”
陈三接过玉佩,郑重地收入怀中:“徐城主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徐天疲惫地点了点头,重新躺回**。徐少白送陈三到门口,低声道:“陈三,一切就拜托你了。”
陈三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言,转身踏上了前往玄天宗的路。
离开北隍城,陈三一路向西。
玄天宗位于群山之中,路途遥远且险峻。
他日夜兼程,穿过密林,翻越山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找到周云山,为青岩城讨回公道。
奔波足足五天后,陈三终于看到了玄天宗的山门。
巍峨的山峰直插云霄,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宏伟的殿宇。山门前,两名身着白衣的弟子持剑而立,神情冷峻。
陈三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拱手道:
“两位师兄,在下陈三,受故人之托,有要事求见外门长老周云山,还请通报。”
其中一名弟子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周长老事务繁忙,不见外人。”
陈三取出玉佩,双手奉上:
“请将此物交给周长老,他自会明白。”
那弟子接过玉佩,看了一眼,神色微变,对同伴低语几句,随后转身进入山门。
片刻之后,他匆匆返回,态度恭敬了许多:“周长老有请,请随我来。”
陈三面色不变,跟随弟子进入玄天宗。
穿过长长的石阶和幽静的竹林,他终于在一座雅致的院落中见到了周云山。
周云山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目光炯炯有神,周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见到陈三,微微一笑:
“徐天那小子,终于想起我来了?”
陈三上前行礼,将青岩城的变故一一道来。
周云山听完,眉头紧锁,沉声道:“血刀会和铁剑门,在老夫眼中也不过是些许的蝼蚁,竟敢如此猖狂!”
他站起身,在院中踱步片刻,随后转身对陈三说道:
“此事我已知晓。你先回去告诉徐天,两日后,我自会带人前往青岩城,为他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