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道。”
周延说话支支吾吾，声音都在颤抖。
塌方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彻底慌了神。
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你不知道？”
二爷听到他的话，瞬间怒了，猛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怒喝道：“我把采石场交给你打理，你竟然不知道？”
顿了下，他又问道：“这么大的雨，为什么还有工人开工？”
“是，是因为……”
周延见二爷生气，不敢迟疑，实话实说，“是我让他们开工的。”
二爷愣了下，本就难以压制的怒火噌的一下上来的，随手一巴掌拍在周延脸上。
啪！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
周延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仿佛一个猪头。
他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捂着脸，一句话不敢说。
“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二爷直勾勾盯着，质问道。
自己这个侄儿是什么人，二爷心里面最清楚。
平时虽然混了点，有些不当人，但也干不出这种事情。
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难道是采石场出事了？
“我说，我都说……”
周延不敢隐瞒，迅速将事情说了一遍。
从左不凡来到采石场，展现出卓越的鉴石能力，再到他去找吴山谈生意，无意间发现左不凡与吴山勾结，盛怒之下，将心底的怒火发泄给了工人……
没有任何隐瞒。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隐瞒。
“你，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二爷脸都绿了，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这摆明了是那董爷设的局，就是为了引诱你犯错，你还真的上钩了？”
“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变蠢了？”
“脑子呢？”
周延：“啊？”
他的脑子没有反应过来，震惊道：“二爷，你说这是董爷设的局？”
“废话。”
二爷怒声道：“我与董爷争了这么多年，对于他的手段了若指掌，而吴山又是他的干儿子，肯定是他在背后出主意。”
末了，他又道：“据我所知，董爷最近几年也有了退休的意思，逐步将手里的事情交给吴山打理，但如今又亲自出山，想必那个左不凡的鉴石能力非比寻常。”
“没错，左不凡鉴石的本事确实了得。”
周延又将左不凡鉴石的一些细节说出。
“那就错不了了。”
二爷目光闪烁着恨意。
在他眼里，这么高明的阳谋，不可能是吴山想出来的。
肯定是董爷。
年轻的时候，两人为了边境玉石的生意，争夺不休。
最终他棋差一着，败下阵来，不得不将走私生意拱手相让，守着一个采石场勉强度日。
他都已经这样了，董爷仍然不肯放过他，简直欺人太甚。
二爷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去找董爷，跟他火拼，拼个你死我活。
可想了想，他又犹豫了。
他年纪大了，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血性。
“二爷，那现在怎么办？”
周延追问道。
二爷看了他一眼，又道：“采石场塌方，你除了看到有人被压在下面，还看到什么？有没有闹出人命？”
周延摇头，“当时雨太大了，加上我走得快，后续事情没有看到。”
“废物。”
二爷骂了一声，扭头看向保镖：“去拿电话。”
保镖会意，匆匆走上二楼。
等到再次下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部电话。
二爷结果后，拨通了县公安局局长的电话。
采石场塌方，如果真闹出人命，那就是重大生产事故，镇上一般都会通报县里，让县里出面解决。
有没有出人命，问一下就知道了。
“喂，杨局啊，最近还好吗？”
“原来是二爷，你可是很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怎么，找我有事？”
“还真有，我想跟你打听个事。”
“我们什么关系，你直接说，凡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收到什么风声？”
这话一出，电话那头的杨局瞬间沉默了，几秒之后才开口道：“二爷，昨天晚上我还真收到了一些消息，县下面有个镇子，采石场发生了塌方，出了好几条人命。”
“那个采石场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怎么可能呢，你知道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做了。”
二爷打了个哈哈，又道：“好了，先说到这里，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改天再联系。”
说完挂断了电话。
几乎下一秒，他的脸色便变得阴沉如水，盯着周延，没有丝毫犹豫，又是几巴掌扇过去。
啪啪啪！
周延两边脸都肿了。
“二爷，你怎么又打我？”
周延脸肿了，说话有点漏风，语气中满是委屈。
“你还委屈上了？”
二爷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你知不知道，采石场的塌方闹出人命了，好几条呢，我没有打死你，完全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
周延脸色大变，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惊恐道：
“好几条人命，怎么可能？”
“二爷……不，舅舅，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坐牢……”
他是真的怕了。
采石场是他的，工人们也是因为他的话才返回采石场开工的。
如今出了人命，他就是第一责任人。
除非现在就跑路，到缅甸那边躲起来，不然一旦被抓住了，铁定坐牢。
几条人命呢，足够他蹲一辈子了。
周延不想坐牢。
“现在才知道怕，早干什么去了？”
二爷看着他，恨不得再扇他几巴掌，让他清醒一下。
如果不是他胡乱发泄怒火，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现在好了，闹出了人命，采石场肯定是保不住了。
至于周延……
二爷目光闪烁，又道：“为今之计，只能弃车保帅了。”
“舅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延小心翼翼问道。
二爷看着他，语气严肃道：“你之前不是说那个左不凡鉴石能力了得吗？既然如此，那就将采石场给他，只有这样，你才能从这件事情中安全脱身。”
周延愣住。
好一会儿后他才惊呼道：“舅舅，你说什么，把采石场让给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