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这个剧组还算人性化,因为生病,给万禧放了假。
而沈宝瓷和岁宴宁拍了一天内戏,几乎没有全身镜头。
按理说,她没演出,是不应该收取费用的,一大早徐斌就发来了微信,是她待收的消息。
“徐秘书,今天我休息!”
做生意,讲究仁义,就算再穷,万禧也要对得起良心。
徐斌:姜总说是您的补偿费,还请收下。
万禧没在回复,安心养伤。
……
傍晚时分。
剧组组织在海边篝火晚会,缎祺叫她去玩,想到昨天和岁宴宁之间的诡异氛围,她觉得还是老实呆在房间,快速养好病,才能更有效地工作。
“万禧姐,只有快乐的心情,病才能好得快!”
“而且今晚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缎祺不依不饶,万禧没办法,批了一件厚外套搭在身上跟着她出去。
太阳将最后一点余温洒落在地平线上,橘黄色的光与海面相融,撇下金灿灿波动的音符,美好又动听。
整个剧组有一百来号人,来了能有一半,男男女女,夜晚、烤肉、篝火好不欢乐。
沈宝瓷穿着一身五颜六色的地方特色拼接裙子,虽然带着石膏,却依旧载歌载舞,歌声美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光芒万丈。
自信、奔放、漂亮是她的代名词…
不管是男人,连万禧这样的女人也会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坐在不远处的太阳椅上,她喝着矿泉水,吃着大厨新烤的餐肉,心情随之而轻悦。
围坐在人群的岁宴宁瞧见角落里的万禧,万禧恰好抬眸,两人视线直直碰上,男人抬起手中的酒杯,隔空示意。
绅士礼貌、大方自然。
也许是她想多了,人家光明磊落,并没有那么多心思。
恰好,围圈里和她同一方向的缎祺以为是岁宴宁敬自己,小脸羞涩地埋了下去,满是窃喜。
万禧瞧见,只好瞥向别处。
岁宴宁很快被拉入舞台中央,被要求表演节目,他是歌手出身,声音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穿透力,能直击人的灵魂。
这也许就是歌手的魅力,场上的所有小姑娘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败在岁歌手的石榴裙下。
人群中,沈宝瓷端着红酒杯,踩在松软的沙子,慢慢走了过来,坐在她身旁,
“万小姐,身体好些了吗?”
她喝了酒,脸上染着红润。
“好多了。”
也许是之前和姜衾寒在一起过,每次和沈宝瓷见面,她都莫名生出一种愧疚感,由愧疚再衍生出退让,给人她很卑微的错觉。
可仔细想,沈宝辞那个时候不是姜衾寒的女朋友,不知者不罪,更何况她罪不如此。
内心不断安慰自己,抬眸时,沈宝瓷正在打量她,意味深长,
“万小姐,长得真漂亮!”
“不过,有的时候太漂亮也是一种麻烦!”
“男人,总是会被一时的美景所吸引,等品鉴了,尝够了,就会觉得食之无味,弃之不惜。”
恍然的一段话,却意有所指。
估计是沈宝盈将昨晚吃饭的事告诉了她,所以沈宝瓷是来原配震慑?宣示主权?
捏着饮料杯的葱指微微收紧,万禧深感荒唐,不卑不亢地抬起胸口,
“你在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沈小姐同为女人,女人什么时候成为商品了?”
她倔犟的额顶漂亮又好看,温柔的语气神情淡然,不似反驳,以理服人。
沈宝瓷不气,微笑,“这世上谁都价格,有些人无价,有些人却很便宜!”
万禧没有反驳,她不知道自己算计姜衾寒那次,沈宝瓷是否清楚,但那确实是能刺穿她胸口的一把刀。
与其说是为了五十万,不如说是她的不甘心。
这是万禧一直不敢承认直面自己的内心,她有多喜欢姜衾寒。
五十万虽然是弟弟急需,但也不过是说服自己的幌子。
都说先动心的人,输得最惨,在那段感情里,她输的一塌涂地,所以万禧不敢再提及。
“万小姐,我去玩了!”
陷入沉思的几秒,沈宝瓷以为这话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境地。
昨晚沈宝盈确实和她打了一晚上的电话粥,吐槽姜衾寒对万禧的照顾非比寻常,沈宝瓷不以为意,别说和万禧合作是为了她,就算是真的被这样一个女生迷住,那也是一时兴起,她根本没有任何危机感。
毕竟,这么多年她晾着那位好长时间,只要她想,挥挥手,便继续会败在她的石榴裙下。
而她要的从来不只是姜衾寒一个人,她想要整个姜家,哥哥就是她永远的护身符。
看着女孩的背影,那段被积压刻意隐瞒的直白和不甘,犹如一阵抽筋断骨的海风穿过层层山丘,拂过白皑皑的细沙,吹在她孱弱的脊背。
痛,席卷了全身。
“咳咳咳…”
瘀血从肺部镀上口,侵染了白纸,红得鲜艳。
一直关注这边的顾时淮坐在她的身旁,看着那口鲜血,颇有良心地说道,
“这口瘀血吐出来,你好了九成。”
又是一位站在对方的说客,高高在上,对她这种普通人充满了偏见和歧视,各个披着伪善的面纱,为了自己那点虚荣,将别人性命弃置不顾的上流人。
“顾医生妙手回春,治疗病人都这么别出心裁。”
万禧懒得和他再辩论,起身要走。
顾时淮笑着说道,“万禧小姐昨晚休息得不错,效果也很明显,我只是小小推波助澜而已。”
“万小姐,你很不一样哟!”
虽然不知道他是否清楚昨晚,姜衾寒来过她的房间,干的混账事,可男人那张笑意横生的脸,让人看着就是十分不舒服。
懒得在和他打哑迷,她只想离开。
“顾先生,抬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