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的准备工作比预想的要快。老支书亲自坐镇,叮嘱了村里最有经验的几个老猎户给周青松他们带路,又再三强调安全问题。
苏晨则带着大黄、灰灰和闪电,作为特殊的“向导”和“安全顾问”加入队伍。
出发那天清晨,薄雾尚未散尽,给青峰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队伍在村口集合,除了苏晨、周青松和肖立,还有两位经验丰富的老猎户,王叔和李伯。
他们背着简单的行囊,手里拿着砍柴刀,神情平静,对这座山充满了敬畏。
周青松和肖立则装备齐全,各种探测仪器、采样工具、高清摄像机,甚至还有一台便携式的环境监测设备。
肖立显得有些紧张,不时调整着背包肩带,而周青松则精神亢奋,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探索的光芒。
“周教授,山里头路不好走,跟着我们,别乱跑。”王叔嗓音沙哑,指了指前方蜿蜒的山路。
“放心吧,王师傅,我们听指挥。”周青松嘴上应着,目光却已经开始四处逡巡,仿佛每一片叶子、每一块石头都蕴藏着等待解读的密码。
苏晨拍了拍大黄的脑袋:“大黄,前面带路,注意安全。”
“汪!放心吧晨哥,这山里的味儿我熟!”大黄摇着尾巴,一马当先,鼻子贴着地面不停地嗅闻,时不时停下来,耳朵警惕地转动。
灰灰则像个优雅的刺客,悄无声息地跃上路旁的树干,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间,利用制高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苏晨能清晰地感知到它传递来的信息:“左前方三十米,有野猪活动的痕迹,旧的。”“右边山涧水流正常。”
闪电更是灵活,红色的身影在林间快速穿梭,像一道跳跃的火焰,不时停在某个分岔路口,吱吱叫着,等待苏晨确认方向。
队伍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越往里走,光线越发昏暗。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殖土和草木混合的气息。四周异常安静,平日里常见的虫鸣鸟叫都稀疏了许多,只剩下脚步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以及偶尔风吹过树梢的呜咽。
这种寂静,反而让人心头滋生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肖立忍不住小声问:“周老师,这山里……是不是太安静了点?”
周青松扶了扶眼镜,一边操作着手里的探测仪,一边低声回应:“嗯,确实有些反常。你看,空气湿度78%,温度21摄氏度,都很正常,但生物活动迹象明显偏少。我这设备还检测到一种微弱的、持续性的低频声波,来源不明,似乎是从更深处传来的。”
苏晨心里咯噔一下,他也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压力,像是被什么东西注视着,但感知范围内并没有明确的威胁。动物们的情绪也印证了这一点,它们并非恐惧,而是一种高度的警惕和戒备。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大黄停下脚步,全身毛发微微炸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死死盯着前方一片看似平坦的草地。
“怎么了大黄?”苏晨立刻警觉。
“汪呜…味道不对!晨哥,这里有坑!”大黄的意念焦急地传来。
王叔经验老道,立刻上前几步,用手里的柴刀拨开草丛,露出了下面一个被树叶和浮土巧妙伪装起来的深坑,边缘还插着几根削尖的竹签。看样子是以前猎人留下的陷阱,虽然废弃已久,但掉下去也够呛。
“嚯!好险!”肖立吓了一跳,脸色有些发白,“谢谢你啊,大黄!”
大黄得意地摇了摇尾巴,仿佛在说“小意思”。
队伍绕过陷阱,继续前行。没走多远,在树上侦查的灰灰突然发出一声短促尖锐的叫声。
“喵!苏晨!上面!石头!”
苏晨猛地抬头,只见侧上方一块突出的岩石边缘,几块碎石正簌簌落下,那块大石头似乎有些松动。
“小心!靠里走!”苏晨急忙喊道。
众人下意识地向山体内侧靠拢,几乎是同时,那块磨盘大小的岩石轰然坠落,砸在他们刚才经过的位置,发出一声巨响,惊起几只飞鸟。
“我的天……”肖立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看向灰灰消失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周青松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快步走到那块落石旁,仔细观察着断裂面和周围的岩石结构,又拿出仪器检测。“奇怪,这岩石风化程度并不算严重,怎么会突然脱落?刚才的低频声波似乎有瞬间的增强……”
苏晨的心沉了下去。这山里,果然透着古怪。动物们的感知越来越紧张,传递来的情绪也愈发纷乱,像是在靠近某个强大的、未知的存在。
越往深处,植被也开始出现一些奇异的变化。周青松注意到,有些树木的枝干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扭曲姿态,仿佛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力量。他还发现了几种从未见过的蕨类植物,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近乎金属的光泽。
“肖立,采集样本!空气样本也多采集几组!”周青松的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一丝凝重,“这里的生态系统……太特殊了!”
就在这时,一直负责前方探路的闪电突然停在了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前,小小的身体紧绷着,尾巴炸开,发出急促的“吱吱”声,小爪子不停地指向灌木丛后面。
几乎是同时,大黄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死死盯住那个方向。灰灰也从树上悄无声息地落到苏晨肩头,琥珀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充满了戒备。
“有情况!”王叔和李伯立刻握紧了手里的柴刀,护在周青松和肖立身前。
周青松示意肖立准备好高清摄像机,自己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拨开身前的枝叶,探头望去。
只一眼,周青松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随即被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肖立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摄像机都差点没拿稳。
灌木之后,豁然开朗,呈现出一片约莫篮球场大小的林间空地。但这片空地,却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