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似乎受到了惊吓,不停地向后退:“我不跟你走,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
那男子被姑娘甩开,当即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对身后的家丁训斥:“你们愣着作甚,还不速速将人拖回去。”
许是见男人折腾得着实不像话,有看不惯的人站出来:“光天化日之下,你怎敢强抢民女,信不信我们寻衙门来主持公道。”
姑娘像是见到了救星,当即向那人哀求:“公子救我,求求公子救救奴家。”
被唤为公子的书生当即昂首挺胸地看着男人:“你若不想惹上官非,便速速退开,否则我们在场众人定不会对此事袖手旁观。”
男人露出不屑的表情,忽然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丢在地上的死人身上:“你要三十两,现在爷出三百两,埋你十个爹都够了,怎么样,跟小爷走吧。”
姑娘被扯得一个趔趄,身上的孝服都松开了,露出里面素白的衣裙。
她似乎被吓得不轻,身体不断向后缩:“我不去,我不去,你放开我。”
男人似乎被气急了,三两步走到被家丁拖拽的下人身边,用手掐住那姑娘的下巴:“你不是卖身葬父么,如今小爷出了十倍的价钱,你为什么不愿意,莫不是你一个卖身的,还嫌弃起小爷来了。”
他算是看出来,这小娘们就是没看上他,这让他丢尽了脸面。
今日,他就非让这小娘们跟他走不可。
打定主意后,男人对两个家丁挥了挥手:“银子都给了,还不快将人带回去,爷今晚就尝尝这价值三百两银子的女人什么滋味。”
听了这话,原本就站出来主持公道的书生顿时急了:“住手,快住手,你这是当街强抢民女。”
男人对书生笑得阴阳怪气:“小爷可是花了钱的,你若是想要她,也拿三百两银子出来啊!”
书生微微一怔:三百两银子,他可拿不出三百两银子来。
姑娘泪眼婆娑地看向书生,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脆弱与无助:“公子,救救奴家,求您救救奴家吧!”
书生刚准备说话,便被男人抢白:“哈哈哈,你看他那一身穷酸气,怕是三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你居然还指望他救你,怕不是要笑掉小爷的大牙。”
车夫已经将马车寻了地方放好,快速赶到安遥身边:“姑娘...”
这边鱼龙混杂,实在不适合安姑娘这样的贵主儿长留。
安遥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低声在车夫耳边低语几句。
车夫不解地看着安遥,最后还是对安遥点了点头:“是,奴才这就去办。”
见车夫快步离开,安遥站在原地继续看热闹。
书生似乎是真的急了,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钱袋。
男人笑得越发猖狂:“就你兜里那两个铜子,都不够小爷喝杯茶水,就别拿出来献丑了,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告诉你,你连给小爷提鞋都不配。”
说完对自己的家丁一摆手:“还不快拉上人走。”
家丁们再次行动,将姑娘拖得尖叫连连。
就在这时,一个妖娆的声音传来:“他不配,但我配吧。”
话音落下,一名花娘打扮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龟奴打扮的下人。
花娘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缓步走到男人面前,轻笑一声后转身看向地上形容狼狈的姑娘。
随后她一手用团扇掩面,另一只手掂起姑娘的下巴:“姿色倒是不错,回去打扮打扮能卖上个好价钱,不就三百两么,我芸娘出了。”
男人原以为自己可以将人带走,不成想半路竟然杀出个程咬金来,瞬间气急:“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同小爷抢人,你知道小爷的爹是谁么?”
芸娘的团扇不放,眼角微微上挑:“奴家倒是也想知道你是哪家的爷们,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
但奴家要提醒爷一句,能在京城做奴家这行当的,身后难免不会有人撑腰,爷若是真想同奴家动手,不若先盘算好能不能惹得起奴家...背、后、的、人。”
那最后几个字,芸娘的声音虽柔,却有一种铿锵有力的感觉。
男人似乎也意识到,面前这芸娘怕是个不好惹的,当即一甩袖子:“放开放开,既然不愿意跟爷回家当个良妾,那就去做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吧。
还不把银票都收起来,放着干净银子不要,等回头爷再去嫖她,怕是连一两银子都用不上,呵呵。”
那阴阳怪气的笑声深深刺痛了姑娘的心,姑娘用力摇头:“我不去窑子,我不去。”
芸娘摆着柔软的腰肢来到姑娘身边:“莫说得那么难听,那可是女人的安乐窝,男人的福地洞天,若是碰到个富贵的老爷,也能给自己寻个好去处不是。”
说罢对龟奴使个眼色:“还愣着做什么,快将人带走啊!”
龟奴可不似刚刚那两个家丁般温柔,上来就要将姑娘扛上肩膀。
姑娘拼命挣脱了龟奴,竟是向着安遥这边扑过来:“救救我!”
眼见姑娘就要扑到自己面前,安遥迅速后退。
许是因为安遥躲开,姑娘转而抱住书生的大腿:“公子,求您救救奴家,奴家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书生表情复杂,这三百两银子,不对,是三百五十两他是真拿不出来。
寻思了片刻,书生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在场众人:“各位善丈人翁,难道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弱女子受人欺凌被逼良为娼。
我虽然有的不多,十两银子已经是我的极限,但今日我出了这个银子,却不要姑娘做什么,只是为了还她自由。”
说罢,竟是将自己的荷包解下用前襟兜住,随后缓步走向人群。
此时看热闹的人不少,见到书生的动作,不少人都是下意识地向后退。
倒是一个屠户打扮的汉子大吼一声:“一群仗势欺人的玩意儿,为难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老子愿意为这姑娘出一份力,后生,你可别嫌少。”
说罢,一串大概几百文的铜钱便被丢进书生的前襟,书生立刻对屠户行礼:“小生代替那小姑娘谢过先生的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