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想到这里,姜岁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姜露露该不会就是觉得喜欢她的人比姜露露多,所以才接连两辈子都针对她吧?
姜露露恼火地瞪着姜岁,“姜岁你笑什么!”
姜岁摇摇头,神情复杂地望着姜露露,“我笑姜露露你错的太离谱了。谁喜欢我都与我无关,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如果你肯将目光放在你自己身上,专注做你自己的事情,肯定也会有人被你吸引。”
“说得好听!”
姜露露还是一副气不过的样子。
姜岁无奈摇头,放弃再跟姜露露讲道理。
一个人的观念在成年后就定性了,何况姜露露还是两辈子为人,姜岁并不觉得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说服姜露露。
“我不会主动跟邵野揭穿你五年前冒名顶替我的事情。”
姜岁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姜露露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她不可思议地望向姜岁,“什、什么?”
姜岁怎么可能会帮她?
除非!除非……
想到这里,姜露露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原来你根本看不上邵野!好笑,太好笑了!”
原来,姜岁对邵野的态度完全是避之蛇蝎。
可笑她竟然担心姜岁跟她抢邵野,于是昏了头做出这种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姜岁从未将她当成过对手,她错的实在是太离谱了!
就算是这样,姜露露对姜岁也并不感激,反而好笑道:“姜岁,邵野这个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既然敢骗他,就等着他将来发现真相回来报复你的那天吧!”
姜岁看了眼姜露露,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刘公安正站在门口。
之前两人在屋里的谈话声不算大,刘公安没听清楚,不由得纳闷道:“姜同志,你一早找人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事?”
姜岁勉强笑了笑,“我想问问刘洪的事……他已经被送去农场劳改了吗?”
“对!他已经被农场那边接管了,姜同志你可以放心了。”
“谢谢。”
目送着刘公安离开,姜岁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再次看到安安后,她的心情重新变得忐忑起来。
原来,安安真的是她的孩子!
“安安……”
姜岁神情复杂地看着安安,那双清亮的琥珀色眸子简直与她如出一辙。
她应该第一见面就认出安安是她的孩子啊!
怎么可以让安安继续留在姜露露身边,吃那么多苦……
“嗯?”
安安抬头,不解地望着姜岁,轻轻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担心姜岁。
姜岁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安安。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把安安还给邵野,可是如果让邵野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她,真的还会放过她吗?
姜岁眼底是消不去的担忧。
之后,她没有去医院看望邵野。
只听说邵野虽然恼火姜露露做的事情,但看在姜露露毕竟是安安生母的份上,亲自把她押解回了省城。
安安则被邵野暂时留了下来,一直跟在她身边。
这段时间,姜岁的心情一直很忐忑,生怕姜露露会吐露实情,邵野会跑来跟她算账。
好在,她在县城为其一个月的学习期终于满了,也到了兽医考核的日子了。
所谓考核,不再是跟之前一样在书本做做题,考验的是应对突发状况。
岳老师直接带他们来到当地的一个牧区。
听说当地病倒了一批小牛犊子,请岳老师过去救治。
临走前,姜岁只能把几个孩子暂时托付给戴向民,打定主意等考核通过就请客感谢戴向民。
一行人坐车来到牧区。
姜岁等学生跟着岳老师刚一下车,就有一群老乡围了上来,一个个急躁得不行。
“岳兽医您终于来了!”
“您快来看看吧,这几个月才下的小牛犊子一个个的都精神不好,不咋喝奶,再这样下去就饿死了!”
“我们担心是生了什么传染病,所以把小牛犊子和母牛都先隔离起来了……”
“别急,我跟你们过去看看。”岳老师简单几句安抚住老乡,领着身后的一众学生。
老乡们在前头带路,把他们领到了圈起来的一片牛圈前,还没走到近前就闻到空气中刺鼻的粪臭味儿。
等到走近,才看到牛圈里头拴着十几头母牛,每个母牛身边都跟着一个小牛犊子。
母牛看上去精神状态都还不错,膘肥体壮的。
小牛犊子就惨了,不光矮小且瘦骨嶙峋,就连被毛也是又粗又杂乱,瞧着精神沉郁,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大多数的小牛犊子都趴着蜷缩在地上,偶有几头起身喝奶的吮吸牛乳时也有气无力的样子。
“啊?病的这么重还能救活吗?”
人群中,有口直心快的学生忍不住出声嘟囔道。
一听这话,老乡们虽然知道这人说的是实情,可心里也实在难受,一个个不由得泪眼婆娑起来。
这可是将近二十头小牛犊子啊!
要是全军覆没,他们这一年不就等于啥也没干?
哪怕只是能救下来一头两头的,也相当于给了他们一个希望。
“岳兽医您看,这些小牛犊子还有救吗?”该牧区的负责人抓着岳老师的手,老泪纵横道:“就算救不下您也试试,无论成功不成功我们都感激您。”
“能救。”
岳老师点点头,说这话时并没有任何为难的意思。
“真的啊!”
闻言,老乡们都激动得不能自已。
“不过,我和我的学生这几天恐怕要在这里住几天。”岳老师道:“还要麻烦你们给安排个住处。”
老乡们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们这就去给岳兽医和您的学生安排住处!”
等到老乡走了,岳老师转身看向身后的一众学生。
“你们不是一直奇怪,兽医考核我不把你们留在教室里做卷子,带你们来这儿干嘛吗?”
岳老师轻抬了下下巴,示意大家看向一旁的牛圈,“这就是原因。等会儿你们每人从牛圈里领一头小牛,进行为其三天的看护和治疗,把你们诊断出来的病症交给我,日常所需的药品都可以来我这里领。三天后,谁能治好小牛犊子,那么谁就算通过了考核。”
“……啊?”
人群中陆续响起惊疑声,显然都觉得岳老师说得离谱。
他们也就是才跟着岳老师上了一个月的课,光是练习打针就耗费了好几天的功夫,至于治病……交给他们真的假的啊?
他们能行吗?
站在姜岁身边的桂乐苏也没了最开始坐车的兴奋,少见的有些忐忑起来,“班长,我猜到考核可能很难,没想到这么难。”
姜岁小声安抚道:“毕竟我们领到兽医资格证就得回大队当兽医了,到那时候纸上谈兵可就没用了,岳老师这么安排也算是提前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她看了眼牛圈里小牛犊子的状态,心中隐约有了几分猜测。
上辈子她在牧区看到过不少生病牛犊子的病例,还真有牛犊子跟这些相似的情况,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猜对病症……
一旁的孙晓琪,听到姜岁的说话声,不由得嗤笑一声,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岁岁姐,知道你是班长,可也不能这么捧岳老师的臭脚吧?让我们这些才学了一个月的兽医的人就来给牲畜治病,万一治死了怎么说?”
孙晓琪只是不爽姜岁才这么说,但要她直接去质疑岳老师的话她也不敢,毕竟岳老师管着他们这些人谁能通过考核。
要不是岳老师的脾气实在臭,眼里也容不得沙子,她还真想过能不能通过贿赂通过这场考核来着……
“报告!”
姜岁果断举手,出声跟岳老师提问,“老师,孙晓琪说您这样的安排不合理,担心如果我们把小牛犊子治死了咋办?”
“……”
孙晓琪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姜岁。
她、她只是小小的吐槽一下,姜岁竟然直接告老师!
岳老师抬眼淡淡扫了孙晓琪,语气严厉道:“我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还是说,你们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了?好,谁想退出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笑话,有她看着这些人,还能任由他们把牲畜给治死了?
每天向她这里拿药都得给她写封报告,谁不过关,她第一天就涮下去了。
“……”
众人瞬间噤声。
都在县城学习一个月了,也不差这几天的功夫。
万一他们真的能通过考核呢?
通过考核他们可就是兽医了!
这么一琢磨,最后竟没有一个人选择退出的。
岳老师道:“班长,你带他们去领小牛犊子。”
“好。”
姜岁点头,带着一众人进了牛圈挑选小牛犊子。
牛圈里满是牛拉得牛粪,有些还是稀粪,臭得简直直冲天灵盖。
走路的时候都得一直盯着路,一不小心就会踩到一坨。
孙晓琪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是大城市下乡的知青,之前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就算是下乡到了姜岁所在的乌素图大队,大队长看她们是些细皮嫩肉的小年轻,也不好意思让他们干重活,分配到的都是比较轻松的活计。
哪里来过这么脏臭的地方?
“啊!”
一个没站稳,孙晓琪的脚陷入了一坨还带着几分热乎的牛粪里。
她整个人顿时崩溃了。
“我不干了!”
姜岁不动声色地帮孙晓琪把脚拔出来,同时好心道:“岳老师就守在外头,你想退出可以找岳老师去报名,正好司机还没走,趁着天黑前应该能把你送回县城。”
孙晓琪抿了抿唇,瞪着姜岁,“你是不是想要让我这个你最大的竞争对手退出,这样你自己就能通过考核,当上大队的兽医了?我告诉你休想!”
说完,孙晓琪一下子像是充满了斗志,指着害她踩到牛粪的罪魁祸首一头通体黄毛的小牛犊子,“就它了!我就要它了!”
她之所以选中这头小牛犊子,不光是因为这头小牛犊子害她踩到了牛粪。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头小牛犊子明显比别的牛犊子病得轻一些,没有腹泻的太严重,只是有点儿腹胀,体型也没那么瘦,看上去相对有精神一些。
症状轻,应该更好治疗……
见状,姜岁猜到了孙晓琪的打算,只是笑了下,却也没有任何懊恼。
因为她已经猜到了小牛犊子们得的病。
刚才在牛圈外看的还不是很清楚,现在通过近距离的观察已经看出来了,这些小牛犊子应当不是患了什么难以治疗的传染病。
但这么大规模地生病,说明它们得的是……
姜岁正想着,耳边忽然响起了桂乐苏的声音,“班长,你怎么还不选啊!他们都选完了,就给你剩了头生病最严重的小牛,还是两头!”
闻言,姜岁看向被桂乐苏指着的方向。
母牛身边趴卧着两头小牛,两头小牛瞧着都没满半年的样子,一头额头有一块巴掌大的白毛,一头胸前有一块巴掌大的白毛。
两头小牛比别的小牛明显体型更加消瘦,精神沉郁地趴在干草堆上,眼睛半阖着,身边都是一滩又一滩的稀便,粪便中甚至还带血和粘液,尾巴根的毛上甚至都沾上了。
竟然是连站起来走到一边排泄的力气都没有了!
病得这么严重,旁人毫不怀疑它俩能不能挺过今晚。
姜岁正观察着两头小牛的情况,身后就响起了一个男青年的吵闹声,“桂乐苏你说什么呢!我们又不是故意把两头生病最严重的小牛剩给班长的,谁让班长自己不选的。”
“就是!”其余人也生怕姜岁把这两头病得严重到随时会死的小牛再分给他们,忙道:“这两头不就是病得严重了一点儿吗?班长真要是治不好,说明班长自己没有学到家,有啥好不服气的?”
“你说得对。”
姜岁着重看了眼说话的那两名男青年,“治不好说明自己没学到火候,到时候通过不了兽医考核可别哭。”
“哼!”
两人瞪了眼姜岁,牵着大牛和小牛跟着留他们暂住的老乡走了。
桂乐苏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班长你咋不急呢?分到两头生病这么严重的小牛,怎么可能通过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