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要来看我?”谢嘉泽躺在病**,冷冷地看着眼圈发红的季瓷。
此刻,季瓷保持着懦弱面具,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
“我他妈问你,为什么你现在才来!”谢彧行一拍床铺。
他最讨厌季瓷这种半死不活的模样,每次见了都想掐着她的脖子让她笑出来。
他妈的跟着他委屈吗?
为什么要摆出这副晚娘脸!
“抱歉,我马上离开。”季瓷窝囊开口,甚至想转身离开。
在谢嘉泽知道她来过后,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不再需要在这里面对恶心的人。
但谢嘉泽显然不想让她离开,想了一天,他都快将自己气死了,怎么能放过季瓷?
“等等。”谢嘉泽虽然超雄,但到底不是蠢到无可救药,他开口问:“你是不是哭了?”
季瓷怔了下,柔顺摇头:“没有,你看错了。”
“你他……”
谢嘉泽又想打人了,可他想到刚刚那冰凉的触感,心中突然一动:“季瓷,手伸过来。”
季瓷不动。
“医药费!”他冷声威胁。
眸中闪过一股恨意,季瓷缓缓回过头,将手伸到了谢嘉泽面前。
谢嘉泽一把抓住,又被季瓷甩苍蝇一样甩开。
但这次,他却是不生气,甚至露出了笑来。
就是这个温度,刚刚摸他脸的就是这个温度。
季瓷大半夜不睡觉,来到医院摸他脸也不吵醒他,难道就是为了质问他?
他望着眼眶通红的女人笑得得意:“季瓷,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在做什么梦?”季瓷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陡然炸起了全身的毛,再没了刚刚的柔顺:“我绝对,绝对不可能喜欢你!”
严厉的语气像是在告诉谢嘉泽,又像是在警告自己。
“你!”谢嘉泽怒火中烧。
他妈的喜欢他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吗?
季瓷这副表情是干什么?
以往,谢嘉泽是绝对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的。
但现在,谢嘉泽心中的愤怒又夹杂了些其他的情绪。
就像是……
窃喜?
他冷冷的看着季瓷:“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话,不然……”
那微微眯起的眼睛,就是最深的威胁。
季瓷咬住牙关,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谢嘉泽:“谢嘉泽,你除了这个,还会做什么?”
她像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似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对,我喜欢你,满意了吗?”
谢嘉泽不满意。
比起现在的敷衍,季瓷刚刚一瞬间的情绪泄露真实得多,也漂亮得多。
“你……”
他刚开口,便听到轻嘲的声音:“大晚上的,在这开会呢?”
他猛然抬起头,愕然看到正是刚抽过自己一顿,又踩着他胸膛的大哥。
身上伤口的刺痛瞬间剧烈了起来,谢嘉泽下意识地瑟缩了下:“大哥,你怎么在这?”
谢彧行长腿勾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季瓷身边:“她都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季瓷一下,更没有看季瓷身上又换回来的廉价衣服。
谢嘉泽愕然,随即小声道:“她是我女朋友,出现在这很正常吧。”
“我是你的哥哥,出现在这又是什么不正常的事情?”谢彧行理所当然的话,让谢嘉泽哑口无言。
他总不能说,虽然你是我哥哥,但你就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怪物,对家人一点都不亲,出现在这根本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情吧!
这会被抽的!
他头上还有伤呢,可不想再扮演一次斑马
“更何况……”谢彧行看了一眼装成鹌鹑的季瓷,慢条斯理地道:“母亲不让出现在这的人都出现了,我为什么不能?”
“什么?”
谢嘉泽混乱的大脑准确捕捉到一句话,愕然地看向季瓷:“你遇见我妈妈了?她不让你来?”
一瞬间,季瓷一整天的失踪都有了个答案。
但怎么可能?
白天他说起季瓷的时候,妈妈还说帮他叫来。
是骗他的?
抿紧唇,他脸上开始狂风暴雨。
季瓷却是悄悄的看了一眼谢彧行,不明白他为什么出现在这,又为什么替她说话。
他没睡吗?
谢彧行居高临下地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动作。
与用自己身体的别扭不同,此刻的小姑娘乖得可怕。
就连全是小心思的模样,也让谢彧行的手指发痒。
想捏。
不可以。
这里是医院。
她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心尖无端升起一丝痒意,碰不到摸不着,挠得谢彧心升起一丝烦躁。
而现场三个人中,正有一个能给他出气的人。
“大半夜偷偷见人,你真的是能耐了。”谢彧行的声音不大不小,可其中的训斥意味却让谢嘉泽缩了下脖子。
他没看到,坐在谢彧行身边的季瓷也缩了一下。
季瓷觉得,这句没有指向性的话,应该是在说她。
你说什么?
谢彧行更躁了。
“深夜私会……”谢彧行声音含着些笑意,却冷得吓人:“罗密欧,这很浪漫吗?”
“大哥……”
“朱丽叶,你来回答一下。”
季瓷:“……”
在他强大的气场下,两个人都讪讪不敢言。
“谢嘉泽,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微微加重的语气,有点爹味。
但坐在他病床前的是,比他爹还要爹的男人,谢嘉泽除了缩紧脖子外,一句话都不敢说。
“回答我。”男人平铺直叙的三个字,在谢嘉泽欣赏重重锤了下,他仿佛看到皮带在挥舞。
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谢彧行还像是从前一样,将他当成垃圾一样扔在一边。
“大哥……”他看着乖巧坐在谢彧行身边的人,一咬牙:“是她主动要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是这样吗?”谢彧行意味不明地看向季瓷,幽幽发问。
就是这样一个推卸责任的废物,你要浪费时间来看他。
还要换掉他买的衣服,换上垃圾袋。
他有什么好?
还是你格外的爱捡垃圾?
季瓷猛然抬头看了一眼谢嘉泽,却看到他眸中隐藏的愧疚和更多的威胁恐惧。
她再次低下头,声音微弱:“是…是的。”
哦,主动背锅。
郎情妾意。
那他出现在这,真是不该。
谢彧行笑了一声:“抱歉啊。”
我不该来。
但谁也没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任何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