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齐愈皱紧眉头。
“留在山寨吧，这里有吃有喝，活得快活。”
“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倒不是齐愈看不起土匪，而是成家母女欺骗了他，让他很是生气。
“齐愈！”见真的要走，成美琳一步踏在了齐愈的面前。
“拦我者死！”齐愈没有了耐心，直接抬手朝着成美琳劈去。
“好啊，那你就杀了我，杀了这个就算毁容，也要救下你们母子的人！”
成美琳丝毫没有退让，指着脸上长长的刀疤说道。
成美琳的话，让齐愈神情一滞，挥出的手缓缓停了下来。
“动手啊，怎么不动手？让你九泉之下的娘亲，看看你是如何忘恩负义的！”
“成姨，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们，你就说吧，但留在这，绝对不可能。”
齐愈冷静了下来。
如果成美琳脸上的伤真是因为自己，那自己也确实不能忘恩负义。
“齐愈，这么忙，恐怕必须你留在这里才行。”成美琳叹了口气，示意齐愈坐下来。
“其实曼曼也不全是骗你，我是真心想将你留下来，跟曼曼成亲。”
“成姨，忙可以帮，但如果你为了一己私欲将我留在这里，对我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齐愈低声说道，声音里却带着不容置疑。
“那你把曼曼带走吧，我不想让她死在这。”
“死？”听了成美琳的话，齐愈疑惑道。
虽然是土匪，但就算成曼曼什么也不干，也不会愁吃喝。
“嗯，马上，我们的寨子就要被清扫掉了。”
“为什么？”
“东城来了位守城将军，如今已经来三次剿匪了，城里的弟兄损失惨重，要不然，我也不会让曼曼去找你。”
听了成美琳的话，齐愈便陷入了沉思。
此事也不算是守城将军的错，毕竟剿匪算是他的本职工作。
所以齐愈根本没办法帮忙。
“那你们就不能离开这里吗？”
“这里是我们世世代代生存的地方，怎么可能离开？”刚刚跟齐愈动手的大汉上前一步说道。
听到大汉这样说，齐愈只是用余光看了他一眼，他便吓得立马闭了嘴，退到了成美琳的身后。
“说得没错，齐愈，我们世代生存在这，就算离开了，我们又能去哪呢，更何况我们从来没有抢过百姓，我们抢的都是达官贵人！”
“话是如此，但朝廷可不管你们抢的是不是达官贵人，只要是匪，就一定会剿！”
“所以没有办法了，齐愈，你就带着曼曼走吧！”
“娘，我不走！齐愈，你不是什么厂公吗，你就不能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放过我们吗？”
听到成美琳这样说，成曼曼带着哭腔说道，随后拉住了齐愈的手。
“曼曼，别胡闹，就算齐愈去帮我们说情，那等齐愈走了呢？谁再帮我们说情呢？”
“我不管，我死，也要死在这！”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成曼曼的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都多大了还这么不听话，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成美琳气喘吁吁地说道，手掌甚至有些颤抖。
“不可能，你要我走，我就死给你看！”
成曼曼眼眶通红，留下一句赌气的话，便跑了出去。
见成曼曼离开，成美琳再也伪装不下去了，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幸好齐愈眼疾手快，将她扶了起来。
“齐愈，我成美琳漂泊了半辈子，从来都是人求我，我从来没求过别人。”
“今天姨就求你一次，保护好曼曼，可以吗？”
看着成美琳带着祈求的眼神，齐愈也有些动容，点了点头。
“成姨，放心吧，我会保护好曼曼的。”
听到齐愈肯定的答复，成美琳的情绪这才有些好转，她没有再说什么，被手下搀扶着，走进了房间。
时候还早，齐愈走出木屋，在寨子里闲逛了起来。
成家的寨子很大，到处都是两层的木屋。
随处可见的兽皮跟长矛，也印证了他们土匪的身份。
可这么大的寨子里，却见不到几个人。
齐愈唯一碰到的，还是一个手上缠满绷带的人。
走了很久，在一个高台上，齐愈找到了成曼曼。
她正埋头坐在那里，一脸的惆怅。
齐愈慢步走过去，坐在了成曼曼的旁边。
“曼曼，成姨答应我了，她不会逼你走了？”
“真的？”成曼曼擦了擦眼泪，看向齐愈。
“嗯。”
“齐愈，你留下来好不好，你是厂公，只要你留下来了，就没人敢围剿寨子了！”
“我可以嫁给你，只要你留下来，我做什么也愿意！”
“做妾也行！”
看着成曼曼带着恳求的眼神，齐愈摇了摇头。
“曼曼，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人。”
听到齐愈的回答，成曼曼眼里仅存的光芒也散了下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齐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
很快，夜已经深了。
寨子里燃起了火把，比起白天的冷清，夜晚显得有了烟火气。
“兄弟们，敬自由！”
寨子中，成美琳高高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敬自由！！”
底下的手下我高高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将酒碗狠狠摔碎在地。
望着士气高涨的手下们，齐愈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天寨子中没人了。
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挂了彩，甚至有的，两条腿都已经截去。
而这还只是活着的人。
那些已经死了的人，根本不知道在何处。
“齐愈，你能来，我已经很感谢你了，之前骗了你，我很抱歉！”成曼曼端起酒碗，朝着齐愈说道。
“没事儿，你的玉，还你。”齐愈从怀中掏出了那半块玉。
“送你了，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那本来就是你娘的东西！”
成曼曼摆了摆手，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成曼曼的视线便开始模糊，身体开始摇摇欲坠了起来。
扑通一声，成曼曼一个没站稳，倒在了齐愈的怀里。
一时间寨子突然变得安静了起来，原本热闹的氛围，也不复存在。
“齐愈，曼曼，就拜托你了。如果有来世，我成美琳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