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床的女人,二十多岁,顶着一张化了浓妆的脸,如果不是肚子高高挺起,真看不出来是孕妇。
女人悠闲地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刚才医生的训话,隔着一张帘子,她都听见了。
白秋兰的视线看了过去,女人的肚子很明显,月份应该比她大一些。
不想被误会,白秋兰轻轻说,“他不是我丈夫。”
一看就是小两口拌嘴嘛。
女人笑了笑,转头对贺峰说,“刚怀孕的时候,她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贺峰冷着脸,没接话。
有外人,贺峰没有在追问孩子是谁。
贺峰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出去。
看隔壁的姐姐吃得香,白秋兰也想吃苹果,但是隔壁的姐姐好像只有一个,要是有人给她去买就好了。
两个小时后,天亮后。
贺峰回来了,换了一身得体西装。
病**的白秋兰,双眼发红,抱着膝盖依旧坐在**,她不敢合眼,她怕贺峰回来给她灌堕胎药。
毕竟,贺峰走之前的眼神太吓人了。
看见他回来,白秋兰心虚地避开视线。
贺峰将病床边上的椅子拉远坐下,语气平和,“我跟警局请假了,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去买。”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问她孩子是谁的。
白秋兰心里泛起一丝感激,眼泪汪汪。
“还有,昨晚对不起!”贺峰语气认真,捎带愧疚。
昨晚不是贺峰心软带她来了医院,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
“我不怪你了。”白秋兰声音浅浅的。
“还说不是两口子?”隔壁床的女人也没睡,在听热闹。
贺峰和白秋兰同时看向女人,女人不好意思笑了笑,“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贺峰站起来身,礼貌开口,“姐姐,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当然可以,我叫秋水。”秋水笑容大方。
“好,秋水姐。”
贺峰问了关于孕妇注意的方面。秋水一一给他解答。
“小伙,刚才听你说你是警局的,我男人也在警局,你叫什么名字呀,说不定你和我男人还认识呢?”秋水有些好奇。
出门在外,贺峰没有马上回答,他目光转了转,征求白秋兰的想法。
只见白秋兰摇了摇头,不能说!
警局很多人都是认识贺峰的。
贺峰懂了,很遗憾的表情,“不好意思,秋水姐。”
“没事,姐不在乎你们是谁。”秋水转身,躺下。
贺峰附身,替白秋兰捻了捻被子,出门去买东西。
白秋兰一觉睡到晚上。
旁边的椅子坐着人,贺峰眼睛是闭上的,仰着头。
不知道他守了多久?
白秋兰起身,惊醒了贺峰。
“嫂……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贺峰眼含关心。
她确实饿了。
但她知道,不能这样下去。
贺峰把买来的袋子打开,取出一个橘子,慢慢剥开。
“贺峰,我先吃天香楼的翡翠白玉。”
白秋兰眼眸转动,诚恳开口。
“现在吗?”贺峰剥橘子的手一顿。
“恩。”白秋兰浅浅撒娇,“如果你觉得麻烦,就算了。”
贺峰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神色,转为笑颜,“我没说不去。”
“水壶里我接了热水,我买了酸枣,如果你不想休息,就起来走走,我听秋水姐说,孕妇要适当地活动。”
贺峰怎么变得啰啰嗦嗦的。
“我知道了。”白秋兰催着他早些后,“去晚了就买不上到了。”
贺峰终于动身。
白秋兰去卫生间,简单洗漱。
她从卫生间出来,听见两个护士在议论,“你知道20号病房的孕妇吧?居然是高探长的情人,怀了高探长的孩子,被家里的老婆知道了,居然找到医院来了。”
“我也听见了,还说让她堕胎呢!”
20号不就是她在的病房,难道是秋水,
白秋兰放心不下,折回病房。
里面果然在吵架。
“高寅,成亲的时候我们说好的,外面的女人你随便找,但不许生下孩子。如果你今天要领她进门,就打掉孩子。如果你要孩子,就带着他们一起滚出青州。”
“你先别闹了,医院这么多人呢,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吧。”
病床前,站着一男一女。女子穿着造价不便宜的旗袍,男人穿着警服。
这身警服,白秋兰见过,和贺峰的一模一样,应该就是秋水所说的她男人。
离近了些,白秋兰看到秋水躺在病**,脸色似乎不好看,白秋兰快步过去,“秋水姐,你怎么样,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桌上还放着,打开的食盒,旁边是一碗没有喝完的鸡汤。
秋水捂着肚子,疼痛使她根本无法说话,豆大的汗浸湿了衣服。
“我去帮你叫医生。”
白秋兰一个转身,却发现刚才吵架的女人挡住门,“你是谁?凭什么管我家闲事?”
“你疯了,你知道她是谁吗?”高寅走来,用力拉扯女人的胳膊。
“我管她是谁!”高太太死死挡住门,不让白秋兰去找医生。
“她是贺峰的嫂子!”高寅道。
!
高寅认识她?
“贺峰就是为了她,闯得督军府。”高太太还想说话,高寅用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臂,连声抱歉,“我和贺峰是同僚,我太太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
“怎么堵在门口?”贺峰提着食盒回来,他开车去的,路上没用多少时间。
话音刚落,高寅愣愣转头。
“贺峰?”
“高寅?”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道。
“贺峰,秋水姐不舒服,你快去叫医生过来。”白秋兰求助道。
她刚说完,秋水就昏了过去。
因为贺峰回来,高寅夫妻俩没有再继续堵门。
医生看过秋水之后,摇了摇头,“孩子保不住了。她这个体质还想再怀孕就难了。”
医生知道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看着有穿警服的人,医生不敢多说什么,就交代病人要多休息之类。
秋水还在昏迷,贺峰和白秋兰守在床边。
高寅和他太太则是在外面。
贺峰不明白白秋兰为什么对认识一天的秋水,这么在意。
“秋水姐都快做妈妈了,要是知道孩子不在了,一定会很难受吧。”白秋兰吸了吸鼻子,说,“我刚才要是没离开就好了,或许还能帮到她。”
贺峰手掌轻轻扶着她的手臂,轻声道,“这事不怪你,要怪只能怪她识人不清。”
“贺峰,你不能再守着我了。”白秋兰说着,视线转向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