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咳咳……”
钱大山喘息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血染红的牙齿。
“要不是你，我这条老命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钱大叔，您……您没事吧？”刘国军缓过一口气，连忙爬起来，想去扶钱大山。
“死不了！”钱大山摆摆手，随即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就是这胳膊，怕是废了。”
歇了好一阵，两人才算缓过劲来。
“这畜生。”
钱大山看着地上死透的野猪，眼中闪过恨意。
“咱们得赶紧把它弄下山，不然血腥味会引来别的畜生。”
刘国军点点头，这深山老林的，的确不是久留之地。
只是这野猪实在太重，钱大山又断了胳膊，刘国军虽然年轻力壮，但也受了些擦伤，刚才一番搏斗也累得够呛。
两人找了根结实的树干，用带来的绳子将野猪的四蹄捆好，一人抬一头地往山下拖。
就这样还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拖着这头巨大的野猪挪到了山脚下，快到村口的小路时，远远地就看见几个扛着锄头的村民。
“哎，那不是钱大叔吗？”
一个眼尖的村民指着前面。
“是钱大叔！他旁边那个是……刘家那小子？刘国军？”
另一个村民也认了出来。
“他俩咋凑一块儿了？还……还拖着个啥玩意儿？”
村民们好奇地围了上来，当他们看清刘国军和钱大山拖着的是一头个头惊人的大野猪时，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我的乖乖！这么大的野猪！”
“钱大叔，你这本事可真不小啊！”
“刘国军这小子怎么也跟着？他能干啥？”
钱大山喘着粗气，看了一眼旁边同样狼狈的刘国军，沉声道。
“都别嚷嚷了！今天这头野猪，要不是国军这小子，我这条老命就得撂在山上了！”
他指了指自己那条耷拉着的胳膊。
“看见没？被这畜生给拱断了！是国军这小子，冒着险把我救下来，还跟我一块儿把这畜生给宰了！”
村民们闻言，顿时一片哗然。
“啥？钱大叔你胳膊断了？”
“是刘国军救了你？还一起打死了野猪？”
“真的假的？刘国军这小子还有这本事？”
村民们看向刘国军的眼神顿时变了，从最初的怀疑变成了难以置信。
在他们印象里，刘国军就是个混混，平时也没见他有什么过人之处，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干出这种大事。
刘国军被众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也是钱大叔指挥得好，我就是搭了把手。”
“你小子就别谦虚了！”
钱大山拍了拍刘国军的肩膀。
“没你，我今天真完了！”
村民们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刘国军，但更多的注意力还是被那头肥硕的野猪吸引了过去。
“钱大叔，这野猪……卖不卖啊？”
一个中年汉子舔了舔嘴唇，眼巴巴地问道。
这年头，谁家不缺油水？过年都未必能吃上一顿痛快的猪肉，更别说这野猪肉了，那可是稀罕物！
“是啊是啊，钱大叔，卖点给我们尝尝鲜呗！”
“这猪少说也有两三百斤，你们也吃不完啊！”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询问声淹没了之前的议论。
钱大山喘了口气，这次却没有立刻答复，而是看向了刘国军，问道。
“国军小子，这猪……你看咋办？”
刘国军微微一怔，没想到钱大山会征求他的意见。
他想了想，这野猪确实是两人合力打下来的，而且钱大山还受了重伤，便干脆地点点头。
“大叔您做主就行，听您的。”
钱大山见刘国军如此爽快，心中更是满意，朗声道。
“行！这猪肉，卖！不过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把它拖回我家院子，等会儿拾掇干净了再分！”
“好嘞！”
“那我们可就等着了！”
村民们一听有肉吃，顿时眉开眼笑。
……
到了钱大山家院子，那头野猪直接就地被放到了院子中间的空地。
钱大山一声招呼，直接让老伴儿去拿砍刀、秤。
都弄完以后他自己则是站在猪旁边，略微摸了摸猪身，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这猪，粗算下来毛重三百多斤。弄掉内脏和骨头，净肉起码得有两百斤！”
村里人围着钱大山，看他那经验十足的样子，心里有谱了。
只见下一秒果然，钱大山转过身，冲跟过来的人群大嗓门喊。
“那咱们不分部位好坏，就按斤卖！谁要多少，说话！”
人群立马应和：“我要五斤！家里正缺肉！”
“给我来三斤，留着做腌肉！”
“十斤！孩子多，不够吃！”
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吆喝着，没一会儿功夫，院子里人越来越多。
人群前脚刚挤进来，后脚又有人跟上。
一传十，十传百，街头巷尾早有人奔了过来。
钱大山干脆利落定下了价，因为经常干这种事情了，他刀下的准确。
“咱这个价格，略低于家猪肉，但是野猪肉又香又筋道，肯定划算！”
围观的人不是第一次跟他买了，也知道平时的价格，没一个嫌贵，大家都乐意跟他买。
刘国军也没闲着，则是被钱大山安排拿着小本子记账，还得兼顾收钱。
钱大山则挥着刀头亲自切割肉，一边指挥身边几个手快的村民帮忙分肉。
刘国军手脚不停，村民们对他的改观很大，也全说他靠谱。
忙碌了不到一个时辰，野猪肉早就卖空了。
只剩下的猪下水和一些骨头，钱大山也做主分给了几个帮忙的村民。
最后，钱大山的老伴儿将收来的钱用一块布包好，递给了钱大山。
钱大山掂了掂，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走到刘国军面前，将布包打开，从里面数出了一半的钱，塞到刘国军手里。
“国军小子，这是你的！没有你，别说这野猪，我这条老命都悬！”
刘国军看着手里那厚厚的一叠毛票，估摸着得有小一百块钱！
“钱大叔，这太多了……”
刘国军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辞。
“拿着！这是你用命换来的，应得的！”
钱大山说的不客气。
“再说了，这次我胳膊伤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打猎怕是不成了，你也帮了我大忙！”
他说到这里，想到什么又从旁边案板上拿起一块最大最肥的猪后座肉，少说也有七八斤重，塞给刘国军。
“这块肉，你拿回去，给你媳妇孩子补补身子！”
刘国军看着钱大山的眼神，知道再推辞就太矫情了。
收下以后，他直接回到了刘国强家里，王娟看到这一大块肉也激动，刘国军也没说什么，直接给了王娟。
接下来一个月，很快刘国军家里的房子在刘国强的帮助下很快弄好了，村里第一个小洋楼，当天刘国军就把赵芳跟刘洋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