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奸臣,朕从暴君杀成千古一帝!

第26章 兄弟明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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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随着珠帘轻掀,柳太后缓缓而入。

她依旧是一袭素白绣金凤袍,鬓发高盘,步伐从容,神情威仪不减分毫。

只是当她迈入御书房的那一刻,看到的却是李天义皱着眉头,神色愠怒地盯着一卷卷官员折子,好似在看什么不堪之物一般。

“母后。”

李天义抬头望去,语气不冷不热:“您来得正好。”

“朕正看着这些年臣子们的好本事,心烦得很。”

“倒不如请母后看看,这些年来那些表面上兢兢业业的大臣,是如何将朕的天下掏得干干净净的。”

说到最后,他随手将一卷账册“啪”地拍在案上,纸张震动,发出清脆声响。

看到李天义这副模样,柳太后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细微的波澜,随即缓步走来,眼神淡淡掠过桌上的账册。

“哀家听闻你近来雷厉风行,心中记挂,便想着来看看。”

“没想到居然刚好瞧见这群贪官污吏的小动作。”

她笑意盈盈的开口说道,表面上似乎是有几分愠怒,但语气中却是毫不在意。

对着柳太后这副态度,李天义却不怒反笑。

他放下手中文卷,语气仍旧平静,却带着一股日渐增长的威严:“母后说笑了。”

“潘泰如、卢季良、孙元镇……这些人似乎都是母后当年亲手提拔的忠臣吧?”

“可如今一查,他们贪污枉法、结党营私,金银藏得比国库还多。”

“您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随着李天义话音的落下,柳太后眼神微凝,却也依旧气定神闲。

未等李天义开口,她便主动缓缓落座,拂袖轻轻一摆,淡淡道:“他们是有些行差踏错。”

“可大臣犯错,与你如此疾风骤雨,一锅端走多少年朝臣,真就是良策?”

“你可曾想过,此举一出,动摇社稷根本?”

“若有外敌窥伺,谁来为你守边守地?”

“际时谁又来为你抬棺出征?”

李天义闻言并没有开口反驳什么,反倒是将手中的一叠密报轻轻推至柳太后身前:“母后请看。”

“这些人原本负责边防、粮饷、徭役、任免。”

“可他们送去的是霉米,是纸兵,是死人名单上的军饷。”

“若再让这些人守社稷,怕是敌军未至,百姓便已揭竿。”

“与其靠他们,朕宁愿从头再来。”

他说这话时声音不高,但字字铿锵,句句震心。

柳太后沉默半晌,终于放下了茶盏,望向他眼中多了些复杂的情绪:“……皇儿,你变了许多。”

她的语气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疼惜,但其中究竟是怎样的心情,李天义心知肚明。

李天义淡然一笑,目光坚定的开口说道:“因为朕终于记起来了,这龙椅,是父皇留给我的。”

一时间,御书房中烛火摇曳,气氛静得仿佛能听见窗外鸟叫的声音。

柳太后闻言眉眼微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放缓了语气:“你如今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张,哀家也高兴。”

“不过……有些事情,不必做得那么绝。”

她抬起手指轻轻拂过袖边金线,语气渐渐平缓,仿佛无意道来:“你那弟弟……乾策,这些日子倒的确清闲得紧。”

“整日在王府里招猫逗狗,也不学事,也不习军,终究是浪费了他的心性。”

“你是兄长,也是皇帝,便多照拂些。”

听到柳太后这话,李天义轻轻一笑,端起面前的茶盏在手中晃了晃。

“母后说得极是。”

“不过……我这个好弟弟,他不是过得很好吗?”

“闲王的名头可是先帝亲封,封得是清闲太平,不是兵马权柄。”

“他只需每日逗鸟遛狗饮茶赋诗,我大魏皇室自会养着他一辈子。”

“何苦要去劳心费神?倒是坏了那副清贵的风骨。”

他一番话下来声调温和,却暗藏嘲讽,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皇室供养”、“遛鸟清闲”这些言语字字如钉,狠狠钉在了柳太后的小心思上。

柳太后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哪怕她素来端庄自持,此刻也忍不住眉头轻蹙,眼神微冷。

她放下茶盏,语气终于难得带上了几分焦躁与不耐:“你别一口一个清贵,说得倒轻巧。”

“乾策虽为闲王,可他终究是老李家的子嗣。”

“眼下朝堂动**,旧臣洗牌,地方不稳,边关未宁……”

“你一个人撑得住多少?”

“他是你亲弟,哀家不是让你立他为储君,只是叫他帮你一把罢了。”

“你连这个也要防着,是不是太……”

她一番话尚未说完,李天义已缓缓起身,面色不怒,却眼神如刃,含笑道:“母后说的是。”

“只是……如今这大魏江山,刚好就到了亲兄弟明算账的时候。”

“他既是李家子嗣,那便更应谨记祖训,守好本分。”

“朕不怕他无能,就怕他手多。”

李天义话锋如刀,温言中却隐隐透着几分杀意。

看到李天义这幅态度,柳太后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一时竟无言反驳。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深意。

一边是旧权欲动、试图再植党羽。

一边是新主初立、毫不退让。

气氛一时间竟就这样僵持住,但还未等柳太后再开口说些什么,李天义却是话锋一转,突然露出笑容。

他神色一变,从先前的坚决与抗衡,忽然转为温和亲近。

只见李天义轻轻一叹,眸光中似有几分恍然的意味:“母后说得极是。”

“朕一时太过专注朝务,倒是忽略了乾策这位好弟弟。”

“他虽封闲王,但终究也是李氏子嗣。”

“血脉同宗,若真能替朕分忧解劳,倒也是件美事。”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柳太后一眼,话语中再无一丝方才的咄咄逼人,而是以长兄口吻,语调和缓:“只是……这天下之事繁杂百端,朕一时还真想不出让他做些什么才算合适。”

“还请母后再多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