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霍宇明轻飘飘的话语在他耳边炸开，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他最不愿触及的软肋。
“暴力倾向？虐待？”这几个词在他脑海中不断放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想起李浩宇那双阴鸷的眼睛，想起他那条瘸了的左腿，想起他面对卓玥柠时那种病态的占有欲——那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喜欢，而是扭曲的执念。
“你以为我会想不到这些？”顾宴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些，你以为我会让你插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霍宇明，收起你那点龌龊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霍宇明意味深长的笑声：“顾总多虑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李浩宇可不是什么善茬，表面看着温文尔雅，实际上心理扭曲，控制欲极强。卓家那位小姐，性子软，胆子小，真要是嫁过去，呵......”
“最好是这样。”顾宴挂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太阳穴突突跳动，脑海中不断闪现卓玥柠那双微红的眼睛。
她在旁人看来的确是性子软，但只有顾宴知道，如果她被人逼急了，一定会鱼死网破。
所以，她如果真的落到李浩宇那种人手里……他不敢再想下去。
……
三天后，卓玥柠出院了，顾宴也终于鼓起勇气去了一趟卓家。
上午到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卓家别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门铃响起的时候，卓夫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时尚杂志。
“张妈，去开门。”她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张妈应了一声，快步走到门口。
“顾先生。”张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随即侧身让开路。
顾宴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衬得身形修长挺拔。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客厅，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让卓夫人觉得心生疑惑。
“卓夫人。”顾宴微微颔首，语气恭敬。
卓夫人放下手中的杂志，目光锐利地扫过顾宴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顾先生百忙之中登门拜访，不知有何贵干？”
顾宴在她对面坐下，姿态从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轻轻放在茶几上。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他语气平静，目光却始终注视着卓夫人的反应。
卓夫人瞥了一眼那个丝绒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顾宴轻轻打开盒盖，里面是一颗闪耀夺目的钻石项链，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卓夫人眼神微变，脸上的笑容微微发生了一丝变化，“顾先生出手阔绰，真是让人受宠若惊。不过，无功不受禄，顾先生送如此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收。”
顾宴神色不变，将盒子推到卓夫人面前：“卓夫人言重了。这条项链，您绝对是受得起的。”
卓夫人眉头微挑，手指轻轻划过那颗钻石，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顾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卓夫人应该很清楚，我和玥柠本已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顾宴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坦然，“可是现在，您却又答应李家……是不是有点……”
空气瞬间凝固，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卓夫人冷笑一声，将盒子推回给他：“顾先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玥柠的婚事，是我们卓家的事，我们卓家当然有选择的权利。”
顾宴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眼神深邃如渊。
卓夫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试图缓解这份压迫感。
“顾先生今天来，不会只是为了送一条项链吧？”她放下咖啡杯，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如果顾先生是想劝我改变主意，那还是请回吧。”
顾宴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卓夫人，您比谁都清楚李浩宇是什么样的人。您真的忍心把玥柠推入火坑吗？”
卓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顾先生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不过，这是我女儿的婚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顾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抹认真：“卓夫人，我今天是带着诚意来的。”
顾宴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他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份文件，轻轻推到卓夫人面前：“这是我名下所有的临街店面，一共一百家，位置都在繁华商业区，每年的租金......”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足以养活一支球队。”
卓夫人盯着那份文件，瞳孔微微收缩。她自然知道这些店面的价值，也知道顾宴这番举动的含义。
卓夫人的手指动了动，却没有立刻拿起那份文件。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顾宴，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警惕。
“顾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不屑，“想用钱来买断我女儿的婚姻？”
顾宴迎着她凌厉的目光，神色依旧平静，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卓夫人，我并不想左右您的决定。我只是想给您提供一个更周全的选择。”
见卓夫人好似有些动摇了，顾宴再次缓缓开口，“毕竟，玥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尾音拖长，顾宴的话里带着几分试探。
卓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茶几上的文件，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上，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明与暗的分界线。
这时，卓夫人忽然之间笑了起来，那笑声回**在大厅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顾先生或许还不知道，玥柠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她的目光忽然之间变得更加锐利，让顾宴的心跳倏然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