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不进长安,那我就金戈铁马杀进长安!

第18章 逃兵一个不留!封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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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头用力点头:“大人放心!”

“剩下的人,带上能用的弓箭,带足干粮清水,跟我走!”

“冯子厚,你伤得重,留下!”

“大人!”冯子厚急了,“俺还能……”

“这是命令!”顾文清打断他,不容置喙,“守好家!等我们回来!”

冯子厚看着顾文清决绝的侧脸,最终把话咽了回去,重重抱拳:“是!”

顾文清走到赵氏面前。

她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

他伸出手,用力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指。

“等我。”

没有多余的话,他转身,提起刀。

“出发!”

二十多个拖着伤疲之躯的身影,没有片刻耽搁,顺着逃兵留下的痕迹,冲出了弥漫着血腥气的寒鸦谷,朝着江宁府的方向,疾追而去。

风在耳边呼啸……

他们必须在那些逃兵抵达下一个驿站、或者遇到巡逻队之前,截住他们。

否则,一切都完了。

顾文清埋头往前冲,脚下坑坑洼洼,每一步都震得五脏六腑快要移位。

肺管子跟塞了把火似的,烧得难受。

身边,是二十来道摇摇晃晃的身影,拖着伤,咬着牙,死命跟上。

没人掉队。

每个人脸上都糊着干涸的血和泥,只有那玩命的眼神,在天色里瘆人得慌。

他扭头扫了一眼,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这帮糙汉子,跟着他把天捅了个窟窿。

杀了钦差的兵,跟谋反没差。

他原以为自己喊一嗓子,能有个三五个肯豁出去的就顶天了。

没想到,站出来的,是所有还能爬起来的。

这股子不要命的劲头,他心里清楚,多半不是冲着他顾文清,是冲着老冯。

冯子厚那家伙,在寒鸦谷这鬼地方,确实压得住场子。

刚才要不是他吼那一嗓子“老子们守寒鸦谷多久了?污蔑我们私通?”,人心当时就得散。

更让他后背发凉的是,老冯居然在江宁兵马司里还藏着人!

那七八个突然反水的甲士,简直是往油锅里浇了一瓢凉水,把那姓王的彻底炸懵了。

没他们从里头搅和,就凭寒鸦谷这几十号老弱病残,对上那五十个兵痞,下场?想都不用想,剁成肉酱喂狗。

跑在顾文清旁边的汉子,正是那几个反水的甲士之一,叫李四。

他脸上刚添了道口子,血还没完全止住,正呼哧呼哧地喘。

顾文清稍微慢了点,靠过去,嗓子压得极低:“你们……怎么会跟着御史的人过来?”

李四抬手胡乱抹了把脸,汗水混着血水:“头儿…冯头儿跟俺们几个,那是能挡刀子的交情。”

“姓王的带兵来之前,俺们就觉得不对劲,那命令邪乎得很,不像是来犒军,倒像是来抄家灭门的。”

“俺们几个递了个准信,想法子让人传话给冯头儿,让他留个心眼,说来的人不对付。”

顾文清脑子里“嗡”地一声。

提前递了话?来者不善?

一股子寒气,顺着脚底板就往上钻。

他瞬间就通了!

怪不得……怪不得冯子厚会突然问他到底是谁!

那不是试探,也不是疑心到了头。

是老冯早就得了信儿,知道有天大的麻烦要砸下来,而且十有八九就是冲着他这个“张洪业”来的!

所以老冯才会在那个时候,逼着他亮底牌,要看看他这个冒牌货,到底是个什么料,值不值得这几十号人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他赌这一铺!

要是他当时怂了,或者还是那副酸秀才的德行,恐怕老冯就算知道有危险,也不会把赌注下在他身上。

这糙汉子,看着五大三粗,心眼儿比针尖还细!

他娘的,这是在用他自己的法子,掂量这艘漏水的破船,船老大到底能不能掌舵冲出这要命的风浪!

“原来…是这么回事。”顾文清嗓子发干,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对冯子厚的看法,彻底不一样了。

李四没听清他念叨啥,只顾着闷头跑:“大人,您说啥?”

“没啥。”顾文清摇摇头,把乱糟糟的念头摁下去,“前面有岔路,看清他们往哪边跑了吗?”

跑在最前头负责追踪的一个老兵停下,蹲在地上捻了捻土,指着左边那条看着更荒僻的小道:“大人,这边!脚印子新,地上还有血点子!”

“追!”顾文清不再耽搁,挥手低喝。

没时间了。

必须在天彻底黑透前,在那些逃兵找到下一个能报信的地方前,把他们全都摁死!

顾文清领着二十来号人,死盯着地上乱七八糟的脚印子,还有时不时出现的血点,玩命往前头撵。

两条腿沉得抬不动,一步一陷,恨不得直接栽地里。

可没人吱声。

也没人掉队。

谁心里都门儿清,跑不掉,就得死。

不光自己死,寒鸦谷里头那些老的少的,还有赵氏,都得跟着一块儿完蛋。

这念头比刀子还狠,抽着他们往前跑,把骨头缝里最后那点劲儿都给榨出来。

前头探路的老兵猛地一栽歪,停住了,身子压得贼低,指着不远那片矮树丛,嗓子哑得跟破锣似的:“大人…在那儿!”

所有人浑身的筋都绷紧了,手里的家伙攥得死死的。

天上那点微弱的星光底下,能瞅见几个黑黢黢的人影瘫在地上,软得跟没骨头一样,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

他们也跑到了头。

顾文清比了个手势。

二十多条汉子,一点声响没有,呼啦一下散开,像张网,悄没声地就收了口。

没喊打喊杀,也没人废话。

就是突然扑上去的黑影,拳头砸肉的闷响,还有几声刚出口就被死死捂回去的惨叫。

那几个跑路的兵,连个囫囵的反抗都没,就被摁趴在地上,冰凉的刀刃贴上了脖子,吓得浑身抖得跟筛糠没两样。

七个,一个都没漏。

火把呼地点亮了,橘红的光照亮了逃兵们的脸,也照亮了顾文清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瞅着比外头的夜风还冻人。

他走到一个瞅着像领头的逃兵跟前,蹲下,手里的横刀,刀尖在地上不轻不重地划拉。

“谁让你们来的?”顾文清说话声儿平得很,听不出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