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不进长安,那我就金戈铁马杀进长安!

第21章 跟蛮族耍一招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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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顾文清的视线慢慢扫过一张张脸,“咱们刚打退了赤狼,刚烧了蛮子的窝,这位钦差大人,就他娘的跟死了爹一样跑来,说咱们通敌,要夺咱们的权?”

“杨敬那条老狗!”

“他跟蛮子勾结,没错!”

“可他想要的,不光是金矿!”

“他还想要剿灭蛮子的功劳!”

“他想让咱们!”顾文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嘲讽,“让咱们,用这条贱命!去跟蛮子死磕!”

“把蛮子耗残了!打废了!”

“最好!咱们也死得干干净净!”

“然后呢?”

“然后他杨大将军,带着他那些吃饱喝足的精兵强将从天而降!”

“一举剿灭累得跟狗一样的蛮子残兵!”

“再顺手,把咱们这些通敌的罪证,往地上一埋!”

“到时候!他杨敬!既得了金矿这泼天的富贵!又得了平定边患的大功劳!”

“名利双收!踩着咱们的尸骨!往上爬!”

这一番话,又冷又硬,一刀刀剐在众人心头。

紧接着,是比刚才更猛烈的火!从胸腔子里轰一下烧起来!

原来……是这样!

操他娘的!

他们不光是棋子,还是诱饵!是炮灰!是杨敬那条老狗拿来消耗蛮子的牲口!

他们在这鬼地方流血!掉脑袋!死了兄弟!

到头来,连死,都他娘的是别人算计好的一步棋!

“操他娘的杨敬!”冯子厚气得浑身都在哆嗦,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那条刚包扎好的伤腿猛地往前一跺,差点没把自己给跺趴下,“老子劈了他!”

“这帮畜生!猪狗不如!”

“老子跟他们拼了!”

愤怒的吼声,压抑不住地炸开。

看着眼前这群被彻底点着的凶狼,顾文清的心也跟着往下沉,沉到了底。

但紧接着,一股更疯狂,更不管不顾的念头,混着血腥味儿冲了上来。

他缓缓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谷口,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只有火把噼啪作响,还有粗重的喘息声。

“既然……”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既然杨敬他们,想玩黑吃黑……”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

那弧度,没有半点温度,只有一片冰寒。

“那咱们……”

“……也能!”

也能?

咱们也能黑吃黑?

这话啥意思?

所有人都懵了,直勾勾地看着顾文清,脑子完全转不过弯。

就凭他们?

这几十号缺胳膊断腿的残兵?

拿啥去跟杨敬斗?

拿啥去跟马上要来的蛮子大军斗?

拿头去斗吗?

“大人……”冯子厚最先回过神,瘸着腿往前凑了一步,嗓子哑得厉害,“您的意思是……”

顾文清没马上搭话。

他的视线越过众人,投向谷外。

仿佛已经看到了五天之后,那黑压压一片,如同潮水般涌来的蛮族铁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收回视线。

只留下一句,让人心里头发毛的话。

“时机到了,自会告诉你们。”

底下人没听懂。

不少人眼睛下意识就往地上那几个瘫着的货色瞟。

杀意,又起来了。

顾文清瞧着他们的神色。

那个疯狂的念头,现在说,没人信。

他转过身,重新看那个还在地上发抖的青袍御史。

这玩意儿,肚子里那点东西已经掏干净了。

留着,就是个祸害。

“老冯。”声音不带起伏。

冯子厚拄着刀,往前挪了一步。

“拖下去,弄干净。”

六个字,没温度。

弄干净。

就是杀。

冯子厚怔了下,随即重重点头:“是!”

身后几个老兵立马就要动手。

“等等!”

一个尖嗓子突然喊起来,带着哭腔。

不是御史。

是旁边一个捆着的甲士,王副将带来的人,刚才就跪地求饶那个。

这家伙脸都青了,屁股在地上死命往前挪,脑袋磕得砰砰响。

“不能杀!不能杀啊大人!”

“御史大人……他得传信回江宁府!”

“王副将带我们来,说是接管防务,上面……上面肯定等着回话呢!”

“要是……要是御史大人没了音讯,江宁那边肯定立马就知道出事了!到时候……到时候大军压过来,谁都跑不了!”

瘫软的御史跟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头,连声嚷嚷:“对!对!不能杀我!我得传信!我能帮你们稳住杨大人!只要……只要你们不杀我……”

这话,跟冷水似的,哗一下浇下来。

浇在刚要动手的几个老兵头上。

也浇在顾文清心头。

他眉头拧得死紧。

这甲士说的,是实话。

杀了御史,痛快。

可没了信儿传回去,杨敬那老狐狸,肯定会起疑。

到时候,不等蛮子来,江宁府的兵马就先到了。

那才是真完了。

顾文清也拿不定主意。

谷口,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个女声响起来,清清冷冷的。

“我有法子。”

声音不大,却钻进每个人耳朵里。

所有人都看过去。

赵氏,从人群后头慢慢走了出来。

她脸上还白着,身上那件粗布衣裳也沾了些泥土和血点子。

可她的步子很稳。

她走到顾文清身边,停下。

也不看旁人,就瞅着顾文清,走到耳旁。

“相公,我有法子,让他病了就行。”

病了?

顾文清愣住。

这都啥时候了,说这个?

赵氏没管别人怎么想,继续说,声音还是平的:

“我可以配些药,让他看着像是突发恶疾,卧床不起,昏迷不醒。”

“这样,既能让他暂时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

“对外,也好有个交代,就说御史大人水土不服,或是操劳过度,突然病倒了。”

“如此一来,便能拖延些时日,不至于立刻惊动江宁府那边。”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点,却带着一种笃定:

“我的药,除非京城的高医,不然江宁府这地方没人能看出来。”

这话,跟打雷似的,在顾文清脑子里炸开!

他猛地看赵氏,跟头回见似的。

配药?

突发恶疾?

拖延时日?

他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这个在他记忆里,总是温顺得跟水一样的女人,居然……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