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打了？”徐妍拔高音贝，眼神里透着一丝怒意，“在临城，谁敢欺负我们徐家的人？”
“我不知道。”见瞒不住了，徐嘉铭干脆如实交代了。
“在临城几乎没人敢招惹我们徐家，二哥最近又没有和谁发生过矛盾，到底是谁让人打的二哥？”徐嘉衍蹙眉深思，却怎么都找不到怀疑的对象来。
听到徐嘉衍这话的徐妍眼底一亮。
她抬眸看向徐嘉衍，神色有些犹豫，声音柔柔弱弱的：“二哥今天打了欢欢，会不会是欢欢……”
不等徐妍的话说完，徐嘉铭便一口咬定，“肯定是她！不就是打她一巴掌？报复心这么重，竟然找人打我！”
徐嘉衍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目光深沉。
徐嘉铭捂着脸，越想越生气，他眼底迸发着火光，语气也近乎咬牙切齿，“这个徐欢，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今日她敢让人打我，明日说不定就敢让人杀我。”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和大哥说了！”
徐嘉铭说着便掏出手机给徐嘉禾打去了视频通话。
徐嘉衍和徐妍只是看着他动作，并未阻止。
显然两人同仇敌忾，都恨不得借此一举把徐欢赶出徐家。
刚开完会，就接到徐嘉铭电话。
连续加班两天的徐嘉禾此刻精神并不是很好。
当得知徐欢把徐妍参赛的画毁了和打徐嘉铭的事情，徐嘉禾的脑壳突突地疼。
他先是询问弟弟，“确定是她做的吗？”
徐嘉铭语气笃定，“毁画有视频，打我的事情虽然没有证据，但八九不离十就是她干的。”
“大哥，你真的不能再纵容她了！”徐嘉铭咬牙切齿地说道，眼里满是怒火，“她不仅把妍妍三个月的成果给毁掉，还让人打我，简直无法无天！”
“不能让她再留在徐家了。这次是毁妍妍的画，下次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徐嘉禾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说！”
徐嘉铭皱了皱眉，显然对许嘉禾的犹豫有些不满，“大哥，你还在犹豫什么？徐欢现在越来越叛逆，再不狠下心教育她，她就真的改不掉了。”
徐嘉衍冷笑了一声，“依我看，直接把她送回林家，省得再惹麻烦。”
徐嘉禾想也不想地反驳，“我徐家的女儿怎么能再回到那种畜生不如的家庭？”
徐嘉铭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不如送她出国留学吧。这样一来，既能让她远离妍妍，又能保全徐家的名声。”
徐嘉衍挑了挑眉，很是赞同，“这个可以。”
两人同时看向视频里的徐嘉禾，等待他的决定。
徐嘉禾依旧是那句：“我再考虑考虑。”
“大哥！”徐嘉铭有些急了，“你还考虑什么？难道你要等到她把徐家搅得天翻地覆才肯治她？”
徐嘉禾抬起头，眼神复杂，“欢欢毕竟是我们的妹妹，我们不能这么草率地决定她的未来。”
徐嘉铭冷笑了一声，“妹妹？她可没把我们当哥哥。你是不知她昨天在学校打完人后的态度，简直目中无人！”
说到徐欢在学校打架的事情，徐嘉禾又是一阵头疼。
“等我回来再说。”
不给徐嘉铭再说话的机会，徐嘉禾直接切断了视频。
拽开领带，徐嘉禾疲惫地躺倒在椅背上。
国内徐家。
视频通话刚刚结束，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徐妍的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暗芒。
她微微低头，声音柔软得像是裹了蜜糖的刀锋，“二哥，你怎么能提议让大哥把欢欢送出国呢？”
她轻咬下唇，睫毛轻颤，像是真的在为这个提议感到不安，“欢欢毕竟……是你们的妹妹啊。”
徐嘉铭冷笑一声，指间的酒杯重重搁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想多活两年。”他语气讥诮，目光扫过徐妍故作担忧的脸，“再说了，让她留在国内，我真怕她哪天妒忌成狂，对你出手。”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滞，水晶吊灯的光线冷冽地投下，映照在徐妍低垂的眉眼上。
她轻轻绞着手指，唇角却几不可察地扬起一抹弧度。
——快了。
她筹备多年，步步为营，终于等到这一刻。
她只需要再轻轻推一把……
“可是……”徐妍抬起头，眼眶微红，声音轻得像是叹息，“欢欢她……会不会恨我们？”
徐嘉铭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她配吗？”
徐妍不再说话，只是低头掩去眼底的笑意。
——很快，徐欢就会彻底从徐家消失。
而她，将成为徐家唯一的明珠。
*
浑然不知昨晚裴承来过的徐欢在第二日清晨就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
医院的消毒水味让她窒息——医院这个地方承载了太多不幸。
被调换的人生，无人陪伴，险些失血而亡的凌晨，昏迷后无人探望的半月，再到确定血癌晚期。
她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
得知她要办理出院，主治医生拦住了她，“徐小姐，你的血癌已经发展到晚期，必须立即住院化疗。”
徐欢停下脚步，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一道温暖的光影。
她轻声问：“化疗……疼吗？”
医生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会有些不适，但——”
“谢谢你，医生。”她笑了笑，那笑容淡得像是随时会消散在风里，“但我不打算治了。”
她转身走向电梯，背影单薄得像一张纸。
疼痛？她早就习惯了。
不想治疗不是怕疼，怕难受。
而是她这一生已经够苦了。
她不想最后的时光里仍旧受尽苦楚，最后依旧要面对无法改变的死亡。
横竖都是死，她选择快乐幸福地死去。
医生看着徐欢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徐嘉铭留在病历上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您好，请问是徐嘉铭先生吗？”医生语气严肃，“我是徐欢小姐的主治医生，关于她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