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尝尝,这饭菜可还合口?”
王氏热情的招待。
花厅中摆了一桌膳食,皆是地地道道的金陵菜。
看季羡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王氏脸上的笑意微敛,叹了一口气说:“羡儿,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你认错。”
王氏拿着酒杯一饮而尽道:“若是你不喜欢过继峰儿,那便不过继,抽空然暮儿回来一趟,重新上了族谱。你看如何?”
王氏用商量的语气同季羡说话。
如今季暮在白鹿读书。
从族谱上划了名字,于他而言也并非坏事。
反之,若是还在季家说不定还会被下绊子。
“暮儿课业繁忙,来回路途远,此事后面再说不迟。”
王氏一听,连连点头。
“这酒还是老爷在世的时候酿的,尝尝看。”
王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季羡本不想喝,听到王氏说是她父亲酿的,抬手端了酒杯。
她母亲喜欢酿酒,再后来母亲离世后,父亲便每年酿上两坛。
看着季羡喝下,王氏的眼底闪过一道光。
“贺小姐也尝尝我们金陵的菜色如何。”
王氏转而看向贺元清。
贺元清的脸色不好,略有些苍白。
似是有些水土不服,她摇头,转而看向季羡道:“季羡,我没有食欲,先回房休息了。”
季羡起身。
贺元清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由丫鬟扶着回去休息。
季羡挑了两筷子,也兴致缺缺。
回了院子。
她父亲的祭奠定在两日后。
季羡想抄两卷经书,一同烧去。
“王夫人慢用,我先回去了。”
王氏点头道:“若是有想吃的,尽管吩咐厨房。”
季羡离开后,王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徐强从外面走了进来道:“怎么样了?”
王氏对着季羡喝过的酒杯扬了扬下颌道:“喝了。”
“让你找的人找到了没有?”王氏追问。
徐强眼底闪过一道光说:“哪儿有那么好找。”
“那怎么办?”
王氏沉声问。
徐强道:“这种情事情,只有自己人知道最好。”
王氏一愣,随即黑着脸说:“我看你是早就计划上了吧?!三年前你就馋那丫头!”
徐强嘿嘿一笑道:“她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就算是好能好到哪里去?”
“三年前她嫌弃我身上有马粪的味道,这次我就让她好好的闻闻!
徐强冷哼一声说。
王氏做回自己的凳子上,算是同意了事情。
徐强又喝了两杯酒,安抚王氏道:“等整治了这小丫头片子,我再去屋里寻你!”
“你行不行?”
王氏眼神往下扫了一眼。
徐强眉毛一竖道:“你等着。”
王氏笑了起来。
屋中。
季羡坐在桌前抄写经文。
绿茵在一旁整理床榻,边整理边说:“小姐,这被子看起来是新的,但拿起来却很重,一看便是旧的。”
“凑合凑合吧,左右不过两个晚上。”
季羡轻轻在砚台中沾了点墨。
绿茵一屁股坐在床边道:“小姐,这次回府,总觉得与以前不一样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三年没有回来,陌生是应该的。”
季羡落下最后一笔,将毛笔搁下道:“明日我无事,你也回去看看你娘。”
绿茵自小跟她一同长大。
六年前,她母亲到了年龄出府,如今在庄子上过日子。
这三年来,绿茵也不曾回家。
听见季羡这样说,绿茵犹豫道:“小姐一个人在这里,能行吗?”
“无事,来的时候带了不少护卫,再说了还有元清表姐呢。”
“后日我们就赶路回去,便也没时间了。”
季羡安抚。
绿茵咬唇,轻轻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她虽然嘴上不说,心中也是想念的。
“绿茵姐姐在吗?”
外面传来一道女声。
绿茵从窗户往外看,便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她脸上一喜道:“小姐,是春乔!”
春乔亦是府中的丫鬟。
三年前曾帮季羡逃跑。
“给大小姐请安。”
春乔对着窗边的季羡行礼。
“春乔不必多礼,起来吧。”
季羡低声说话。
春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绿茵走了出去,拉着春乔的手道:“春乔,我给你了信,你怎么不回?”
春乔在绿茵拉她手时,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只是绿茵沉浸在喜悦中,并未发现。
春乔扯了一个笑容说:“绿茵姐姐忘了,我不识字。”
“也是,我该让人捎个话的!”
绿茵自责,随后道:“我还以为你被发现了,如今看你好好的站在这里真好。”
春乔一笑道:“绿茵姐姐,你们这次回来是不走了吗?”
“明日再留一天,后日参加完老爷的祭奠便回去。”绿茵回答。
夜色下,绿茵没有注意到春乔眼睛中的光,慢慢的暗了。
“绿茵姐姐,去我房里说说话。”
春乔拉着绿茵的手道。
绿茵犹豫的看了一眼屋中。
“去吧。”
季羡开口。
“我去去就来。”
绿茵应了一声道。
春乔挽着她的胳膊往下人房走去。
两人离开后。
躲藏在黑暗中人影一闪而过,去了王氏的屋子。
“夫人,春乔那丫头已经将绿茵引开了!”
本坐在椅子上闭眼假寐的徐强,猛的一下睁开眼说:“好!”
下人房。
绿茵坐在桌边。
“绿茵姐姐喝茶。”
春乔拎起桌上的茶壶,茶壶一轻里面没有水。
她尴尬的笑了一下道:“我这就去烧水。”
“春乔,不必麻烦了,咱们两个说说话。”
绿茵拉着春乔的手让她坐下。
春乔的眼神躲闪,不敢直视绿茵。
“春乔,这三年你过的可好?”
春乔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绿茵微微蹙眉。
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三年前的春乔虽然也胆小,但却不似如今这般让人觉得怯懦。
绿茵将手上的镯子褪下,塞到春乔的手中道:“来的匆忙没有给你带礼物,这个桌子是小姐赏的,成色还不错,送给你。”
“这太贵重了。”
春乔推拒。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绿茵执意。
推辞间,春乔啧了一声,小脸一片苍白。
绿茵一愣。
她抓着春乔的手腕,将衣服拉上去。
瘦弱的胳膊上满是可怖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