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西南角那处堆着的。
正是王氏这些年克扣公中银两的暗账。
春乔突然扑通跪下:"小姐,这火是孙有志放的!他说小姐十分在意老爷的周祭,定然不会亲自前往查看,孙有志想要毁灭证据,因为他与王氏是一伙的!"
孙有志暴怒。
抬脚就要踹春乔,却被季羡一声冷笑钉在原地。
"绿茵。"
季羡唤道。
屏风后转出个包着额头的丫鬟。
孙有志顿时面如死灰,那日他分明看着绿茵倒在血泊中。
季羡展开手中旧纸,泛黄的药方上的笔迹与孙有志采购祭品列出的清单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这方子是孙有志誊抄下来的。
"十年前我母亲暴毙,这张方子,用药的剂量足够毒死一头牛。"
季羡冷冷地看着孙有志。
孙有志在看见那方子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惊慌之色,被季羡捕了个正着。
“孙有志,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孙有志梗着脖子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若是你交代出,是谁在背后谋害我母亲的性命,我可以饶你一命。”
孙有志犹豫了片刻看向季羡问:“你所言当真?”
“当真。”
“是..王氏!王氏早就惦记着主母之位,是她下毒毒害了你母亲。”
孙有志将事情推到王氏身上。
“来人,按这个方子抓药。”
季羡冷声响起。
她见过王氏,可以确定王氏并不知道这方子的存在。
孙有志听见季羡的话,瞬间慌了神,他连忙道:“不要,大小姐,我说我说还不行!”
“这方子是...”
“啊!”
孙有志的话还没说完。
便听见他痛呼一声。
匕首从背心直插插入。
孙有志脸上满是震惊,人向前倒去。
因为这一变故,丫鬟们惊恐的尖叫声响彻祠堂。
绿茵将季羡护在身后,看着那手持匕首之人。
“吴婆子,你干什么?”
绿茵看着吴婆子质问。
“孙有志该死!”
吴婆子满脸冷漠之色,与在摘星阁外见到的热情的吴婆子恍如两人。
“这方子你也知道?”
季羡冷冷的看着吴婆子问。
吴婆子突然大笑了起来,她点头说:“我当然知道,那碗药还是我端给你娘,亲眼看着她喝下的!”
瞬间冷气从季羡身上散发。
季羡拨开绿茵。
“小姐,她手中有匕首!”
绿茵满脸紧张担心。
“让开。”
季羡的声音冷的像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绿茵只能让开,季羡走到距离吴婆子五步外,直视吴婆子道:“你不是吴婆子。”
她的声音笃定而非询问。
吴婆子看着季羡点头说:“你很聪明。”
便见,吴婆子伸手在脖颈处,她慢慢地将脸上的面皮撕掉。
露出一张与满脸皱纹的吴婆子不一样的脸。
“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娘?”
那假扮吴婆子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季羡道:“因为有人要她的命!”
“是谁?”
季羡追问。
“想要知道,下辈子吧!”
声音落下,女人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脖颈上划过。
瞬间,血流如注。
“小...小姐,怎么办?”
绿茵手足无措地看着地上倒着的两个人。
季羡眉梢带着丝丝冷意。
“将他们二人丢到乱葬岗,喂狗。”
这吴婆子是来杀人灭口,销毁线索。
季羡看向母亲的牌位,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背后真凶找出来,还她母亲一个公道!
“季羡。”
外面传来一道老迈的声音。
便见,一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季羡认得来人,是季氏宗族的族长。
“二叔公。”
季羡喊人。
被称为二叔公的老者冷哼一声,甩袖走进祠堂,在上首落座。
祠堂中,吴婆子与孙有志的尸体已经带走。
血滴却还在地上。
“这地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跟着二叔公一同前来的中年男人,指着地上发问。
“三牲祭品。”
季羡回答。
三牲祭品也没有现场杀的。
中年男人还欲说话,二叔公眼神制止他。
“季羡,王氏的事情我也是刚听说。”
季羡站在祠堂正中央,看着二叔公不语,等着他的下文。
“王氏欲要将那孽子记族谱,真是天大的笑话。”
二叔公拍了拍桌子,以表示自己的愤怒。
若是没记错,季峰在她父亲的周祭后,便准备举行过继仪式。
若是这些宗族耆老不同意,王氏会操办起来?
季羡是不信的。
看季羡没有反应,二叔公直接说:“我从族中选了一个子侄,由他过继到你父亲名下,传承香火。”
季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是看着王氏倒台了,都想要来府上咬上一口。
“你若是没有意见,今日便举行过继仪式。”
看着那被推进来的男孩,脸颊鼓起,眼底是明灭可见的不愿意。
“轩儿,给你爹跪下祭拜。”
二叔公看向男人开口。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犹豫了几息。
扑通一声跪在了季羡父亲的牌位前。
“家中出了这样大的丑事,就不要过于追求意识,磕三个头上了族谱,便算礼成。”
二叔公主导。
那叫季轩的男孩,作势就要磕头。
季羡淡淡地道:“二叔公似乎弄错了,我父亲这一脉尚有子嗣,何须过继?”
“季暮早已经被族谱除名,算不得季家的人了。”
二叔公捋着胡须,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季羡往前走了两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刚才那质问的中年男人呵斥道:“有这么多长辈站着,哪里有你坐的份儿?”
季羡挑眉扫视祠堂中的众人。
她讽刺地开口道:“若是我没记错,我父亲这一脉早从族谱中分出,你们..”
季羡停顿了两息又开口道:“又算我哪门子的长辈?”
“你!没教养!”
中年男人嫌弃地看着季羡。
季羡脸上**开一个笑容,看向中年男人道:“当年从我父亲手中抢走的举人,如今坐得可还心安理得?”
惊慌之色在中年男人脸上一闪而过,他略带结巴地说:“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季羡嘲讽一笑,从中年男人身上收回视线。
那男人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想要将自己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