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余。
“牡丹姑娘,徐家的那小娘子果然有孕了!”
宋大娘来报喜。
“宋大娘,代我恭喜。”
季羡笑着开口。
宋大娘笑盈盈,眼神余光往正屋看。
“吕相公,还没回来?”
季羡翻医书的手微微一顿,不过一息便恢复如常。
她点头道:“快了快了。”
“牡丹,我是将你当做自己的女儿才再跟你说。”
宋大娘说着,向季羡的方向凑了凑。
季羡不语,等着宋大娘的下文。
“那吕相公是不是有了官职,便不想要你了!我听说,贾老板想要将女儿交给他。”
看季羡无动于衷的样子,宋大娘恨铁不成钢地说:“牡丹,你别不当个事!不过话说回来,以你的姿色也不愁人家。”
“宋大娘,您还有事吗?若是没事我要去出诊了。”
季羡笑着开口。
宋大娘连忙起身道:“你快去,我不耽误你了。”
送走宋大娘后,季羡坐回石凳上。
自那日吕显说要成婚后没多久,吕显去衙门做了师爷。
公务缠身,季羡已经有几月没有见他。
成婚之事也耽搁了下来。
季羡出门。
转了一圈,往官府的方向而去。
“你是何人?官府重地,闲杂人等不要靠近!”
季羡连忙开口说:“官爷,我找吕显。”
“吕师爷?你和吕师爷是什么关系?”
“是..兄妹。”
季羡回答。
“吕师爷从来没有妹妹,休要在这里蒙骗!赶紧走!”
官差摆手驱赶。
季羡进不去,犹豫了片刻,只能转身去医馆。
如今,季羡在城中的医馆坐诊,专为女子诊治。
季羡如今在城中的名气不小。
她刚一到,便被病人围得水泄不通。
一上午,季羡就没得空闲。
直到晌午。
医馆午休,季羡方才忙里偷闲。
“牡丹姑娘,和我们一同吃饭吧?”
医馆的老板前来邀请。
季羡径自收拾东西道:“管主不必麻烦,我回家吃饭。”
说罢,季羡起身离开。
她只许了每日来坐诊半日。
回到家
看着院门打开。
季羡快走两步。
吕显正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
看到季羡,他一笑道:“羡儿,快来用膳。”
放下提篮,季羡净手走了过来。
石桌上摆满了菜品,是季羡喜欢的。
“今日你去衙门寻我了?”
吕显发问。
季羡点头说:“你许久没回来,想给你送些换洗的衣裳。”
“这些时日,县太爷要去各个庄子上得出查看,我也需跟着一起。”
“每日早出晚归,会打扰你休息,我便在衙门歇下了。”
“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一定多多陪伴你。”
吕显说着话,夹了菜放到碗中。
“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吕显摇头说:“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给我些时间捋顺便好。”
打量着季羡的反应,吕显犹豫片刻后道:“羡儿,有件事情,我想与你商量商量。”
“你说”
季羡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吕显。
“就是..我们成婚的事情,能不能往后拖一拖,官府这边我只怕是走不开身...”
吕显一脸的歉意。
“你放心,只要等我将事情捋顺,立刻就成婚!”
吕显保证似的开口。
“此时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
季羡点头。
那日吕显突然说成婚,季羡也没做好准备。
“我就知道羡儿会理解我。”
吕显听了季羡的回答,十分高兴。
饭还没吃完。
有官差上门。
“吕师爷,老爷寻你。”
吕显应了一声,放下饭筷同季羡说:“这几日我不回来了,你晚上睡觉记得关好门窗。”
季羡点头。
吕显起身离开。
若不是看见眼前有两个饭碗,季羡还以为刚才自己做梦了。
叹了一口气,将饭碗收拾妥当。
季羡拿着绣绷开始做绣品。
她半日坐诊,半日做绣品。
再由宋大娘拿去变卖。
日子一天天地变好了起来。
“牡丹,牡丹。”
宋大娘喊着季羡,从外面快步走进来。
“宋大娘,我在这里。”
季羡站起身来。
宋大娘,将绣帕拿个季羡看道:“你的这个绣品,卖火了!如今又有人要定上一百条,你可能绣出来?”
“价格是之前的三倍!”
宋大娘满脸激动。
季羡拿过一看,帕子上绣的是小小的茉莉花。
“一百条,时间上只怕是有些....”
季羡为难。
“不如,我找几个手巧的女子,你教授她们绣法,这样也快些。”
宋大娘提议。
季羡想想也是,便点头答应了。
宋大娘办事也十分利索。
第二日,便带了五个娘子来寻季羡。
季羡教授她们绣法。
如今,六个人同绣,快了许多。
不过六日,一百条帕子便绣完了。
宋大娘拿去交货,带回的银两是之前的三倍。
“牡丹,那人又定了三百条。”
宋大娘,将鼓鼓的荷包推给季羡。
季羡笑着点头。
掂量手中的银两,季羡准备将这银钱赞起来。
到时候换个大点的宅子,再买上一件铺子。
或是开医馆,或者开绣品坊。
京城。
荣淑斋。
“这是京中最时兴的帕子,我让人给你买了两条,你看看喜不喜欢。”
贺夫人指着托盘同贺元清说话。
“这帕子有什么时兴不时兴的,能用便是。”
贺元清对此没有什么兴趣。
贺夫人恨铁不成钢地道:“元清,你能收收心,别整天每个正形!还是赶紧寻个人家嫁人的好!”
对此,贺元清不回答算作反抗。
贺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元峥如今冷得像个行尸走肉,你又是这番,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谁不让母亲省心?”
清洌的声音响起。
便见贺元峥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黑色锦衣,下摆暗沉,似乎沾染了血迹。
一身肃杀之色,让人不由的蹙眉。
“你这是从哪里来?”
贺元峥道:“刑部大牢。”
自贺元峥接受季羡死了的事情后,贺元峥更加喜怒无常。
他几乎接管了刑部审讯的事情。
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煞气。
他周身的气质亦从清冷向肃杀转变。
说话间,贺元峥抬头看了一眼托盘。
那托盘上的帕子,瞬间将他的视线吸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