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和扬州赚的钱财,舅舅都送到哪去了?”
关毅一愣,明显没想到她会是这个问题,他表情没什么变化,缓缓道:“日后你自会知晓。”
目前他并不希望将姚清弦卷进来。
从前他对这孩子是有恨的,恨她是姚明远的孩子,身上流淌着仇人的血脉,是害死自己阿姐的凶手之一。
他要将人培养成一把杀人的利刃,狠狠捅向姚府,以此报了姐姐的血仇。
可她慢慢长大,眉眼越来越像他的阿姐,笑意盈盈地唤他舅舅,让他想起她也是阿姐的孩子,是林府的血脉,是他如今在这个世界唯一牵挂的人。
“好吧。”
你不说,我自己会查。
姚清弦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不过很快就被关毅警告,“别去没事找事,省得没查到,先被你的枕边人发现了。”
“哦。”
从关府出来,她此行真的是毫无所获,索性更加确定怀敏郡主与舅舅的关系不一般。
另外也在深究舅舅与母亲真正的关系。
“去关氏金铺。”
她向马车外的小厮吩咐道,今日得花些钱她才能开心,但钱也不能便宜外面的人,索性去自家的店。
“小姐里面请!”眼前人一身粉色绸缎,戴着帷帽看不清发髻,瞧着像是未出阁的小姐,她热情询问道:“不知小姐,想买些什么?我们关氏金铺应有尽有,包小姐满意的。”
“你挑些时兴的首饰送来,”接着又补充一句,“不要太过繁琐。”
说完便寻一处坐下,等人将东西送来。
很快店里的伙计就端上来几个妆奁,里面齐齐摆在各式各样的首饰。
有一支金丝镶嵌的玉石步摇,外框是靠金丝将玉石固定成玉兰花的模样,第一眼就吸引了姚清弦的注意力。
“这支步摇本店仅此一支,师傅们足足返了百来道工序,才制作而成,小姐真是好眼力。”
旁边推销的女子一直夸这步摇,同时也不忘夸选中步摇的姚清弦。
此时店内,万嘉嘉一脸怒意,愤愤不平地对着掌柜说,“前日不是还有吗?今日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
“况且我昨日就已经说过会来买了,你们怎么能如此不守信用!”
掌柜安抚道,“这位小姐,实在是抱歉,那步摇既然已经卖出去,您不若看看其他的。”
他推销着身后的其他首饰,“我们金铺还有其他步摇?”
前日这人来看首饰,说第二天定会来买,结果人没来,他们便以为这人是不要了,刚刚才让伙计端给其他客人相看。
“本小姐就要那支,若拿不出来,定要你们金铺好看!”
难得表哥陪她出来,好不容易答应给她买那支步摇,现如今一句没有别想打发她,她明明让他们·留着的,简直就是不守信用。
今日要么赔偿她,要么等着她将事情闹大。
“小姐期限已过,自然是要卖的,不若今日您瞧上那件,我们金铺给您让价如何?”
“意思是本小姐还得花钱?”
明明是他们不守信用,怎么还要她花钱,就应该好好补偿她,留住她这个客源才对。
掌柜的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想白嫖,刚刚还软弱和善的态度一下子强硬起来。
“不管去哪里买东西,小姐你都是要花钱的,难道在这里我们关氏要为您破例吗?”
“何况是您自己逾期,怎么能在小店倒打一耙?”
眼见掌柜态度强硬起来,她的气势瞬间弱了起来,但看见旁边的徐临霄瞬间有了靠山,依旧一副有理道。
“你简直满嘴胡话,本小姐怎么可能倒打一耙?”
随即伸手摇了摇徐临霄的手臂,撒娇道:“表哥~你说句话啊~表哥~”
夹着嗓子甜腻腻地唤着身旁文雅的男人。
掌柜的将鄙视的眼睛从万嘉嘉的身上扫过,接着不耐烦地看向徐临霄,他倒要听听这两人要说些什么屁话。
“掌柜的,失礼了。”
他一脸歉意地看着怔愣的掌柜,客客气气道:“在下的表妹在气头上,莫要与她见怪,这不是她的本意。”
掌柜眉毛一挑,这人倒是一个明事理的,清清嗓子接着道:“怎么会,也怪我思虑不周,前日未同小姐讲清楚。”
掌柜的态度又重新好了起来,这点小事他也不想与一小姑娘计较,平白败坏金铺名声。
眼前的男人温文儒雅,比他旁边这位咄咄逼人的表妹好上许多。
“表哥,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她气鼓鼓地松开徐临霄的手。
徐府可是当官的,说出来怕是吓死他们,他们哪里敢同她吵。
她怪徐临霄对谁都这般好声好气,一点架子也没有,都不能凸显出她的不一样了。
“好了嘉嘉,人家掌柜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今日不是陪你买首饰吗?还不去选选。”
他一脸宠溺地看着万嘉嘉,在他眼中这只是一个讨赏的小孩,不值得他白费口舌,只想几句话将人打发。
“好吧。”她最终妥协,对着掌柜的道,“还不带本小姐去看看!”
今日她好不容易才人表哥陪她,无论如何东西是要买的,若不然岂不是亏死。
最后她选了一支镶金步摇和一对玲珑蝴蝶耳坠。
她没忍住直接换上耳坠,灵动地摇了摇头,一只手展示耳坠,眨巴着大眼睛问道,“表哥好看吗?”
“好看,很衬你嘉嘉。”徐临霄捧场道。
其实他只是顺便扫一眼,心中觉得这蝴蝶耳坠俗不可耐,晃得他眼疼,但面上却表现得被其惊艳,真心实意夸出口。
万嘉嘉听到这话,一脸羞涩地别开脸,双手拉住他,不好意思地开口,“那表哥可以帮我把步摇戴上吗?”
她见过徐临霄给宁舒兰梳妆,心中嫉妒,不理解宁舒兰为何要表哥这样神仙般的男子伺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她不一样,她不需要表哥勉为其难地为她梳妆,她只要他简单戴个步摇便可。
“自然可以。”
他拿起那镶金步摇比对了一下万嘉嘉的发髻,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接着随便找一空隙插了进去。
“好了表妹。”
万嘉嘉满意地看着铜镜里的人,娇羞地道:“表哥你真好。”
这画面坐在一侧的姚清弦看得一清二楚,这小姐她记得好像是那天在徐府翻白眼那位。
而这徐临霄正是宁舒兰的丈夫,没想到这二人在外如此郎情妾意,看着就像一对。
她记得当年这人娶宁舒兰时,曾经说过绝不纳妾,如今看来是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