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明明是你欠我的钱不还!你再胡说,信不信我让人立马杀了你!!!”
张洪文急眼了,指着段飞大声威胁了起来。
“哦!诬陷?我有证据,你有证据吗?”
段飞冷笑一声,张洪文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他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还在这里喊打喊杀。
“我有!我有你给我写的借据!”
“就在这里!大家看看!段飞欠我两千两!白纸黑字签字画押为证!”
张洪文一把从怀里拿出段飞交给他的借据,举在手里大声说道。
两个衙役听完愣住了,要是张洪文手里有这么关键的证据,那他们就没法给段飞撑腰了,总不能随意颠倒黑白,一旦被主簿知道了,他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村民也疑惑的看向了段飞,毕竟口说无凭,要是张洪文手里拿着段飞写下的借据,那就是段飞缺理了。
此刻只有段飞一脸正气的站在原地,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甚至有点想笑。
“好啊!那你展开借据给大家看看,说不定你手里拿着的就是一张白纸呢?”
段飞无所谓的点点头,让张洪文打开借据。
“行,你给我等着!今天这钱你不还,我就要你的命!”
张洪文点点头,眼神恶毒的盯着段飞,将折起来的借据一点点打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张纸,可是当张洪文打开以后,他自己首先傻眼了。
明明昨天看到段飞白纸黑字写好的借据,竟然真的变成了一张白纸!
上面的字迹全部不翼而飞了!
这自然就是段飞的手段了,他交给张洪文的纸上的确写了字,但用的不是墨水,而是调配出来的黑色颜料。
这种颜料写的字,会快速的褪色,温度越高褪色越快。
张洪文拿到借据必然是贴身存放,体温可以加速颜色褪去。
从昨天到今天,颜色褪的一点不剩,当然变成白纸了!
一张白纸而已,哪怕是看着背面,大家都能看到,上面没有任何的字迹。
两个衙役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下稳了。
只是石泉总觉得,表面现象的后面,必然藏着更加惊人的事实,但只有当事人段飞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拿一张白纸当借据要债,你张家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啊!”
“果然是你们张家的作风,指鹿为马黑白颠倒,拿着一张白纸找人讨债!”
“简直太不要脸了!比他爹张德财都要过分!”
“张德财至少还会伪造一张借据来讹人,他儿子连演都不演了!”
……
村民们忍不住开始了阴阳和怒骂,毕竟张家的人这些年作恶太多,所以大家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背后还能另有隐情。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上面的字呢?明明上面写着,你欠我两千两银子啊!字哪里去了?”
张洪文看着手里的白纸,奔溃愤怒的大声吼了起来。
“张洪文,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很可笑吗?你说我欠你两千两银子,你张家仓库里,有两千两现银吗?哪怕是有,你怎么可能借给我?哪怕是你真的有,还借给了我,我要是有两千两银子,还需要穿着这破衣烂衫,让师傅饿死在这大灾之年,自己也差点饿死吗?”
段飞挺直了腰杆子,开始了死亡连问。
每一个问题都戳人肺管子,让张洪文根本没法回答。
只要脑子没坏的人,都知道段飞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否定的答案。
“对啊!这根本不可能!”
“张家的人,给别人借二两银子都不可能!”
“雁过拔毛的张家人,怎么可能给别人借那么多银子!”
……
村民一边讨论一边声援段飞。
“段飞!你骗我!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绝对是你搞的鬼!是你说帮我将村民的地都骗过来,是你说让我名利双收!是你说让我成为张家后辈儿孙的榜样和荣耀!你骗我!”
张洪文终于逐渐回过味儿来了,他在段飞的连环骗局之下,彻底沦为了一个小丑,被段飞当猴耍还不自知。
张洪文愤怒的指着段飞,试图揭露段飞的真面目。
“说话要讲证据!你有证据吗?谁可以为你作证?我怎么骗了你?说了什么话骗了你?”
段飞冷笑一声,对张洪文反问道。
张洪文愣住了,他的确没有证人,所有和段飞的计划,都是两个人单独讲话,身边没有一个人在场。
这一刻他终于发现了段飞的可怕,每一步都计划的毫无破绽,让他想要揭穿段飞都没有办法。
“好了,你没有证据对吧?我有啊!该轮到我了!”
段飞看到哑口无言的张洪文,冷笑一声,从怀中拿出来了一叠纸。
张洪文看到折叠纸,厚度让他感觉十分的眼熟,然后就想到这不是段飞说,拿去找名家给他作画的那些纸吗?
“父老乡亲!这里全部都是张洪文,每次逼着我们师徒借钱的时候,写下来的借据!上面有张洪文签字画押盖章!”
段飞将手里的借据,发给了周围的村民查看。
一张张借据被村民传阅,这才是真真的白纸黑字,这才是真真的铁证如山!
张洪文远远的看着,那一张张他签字画押的借据,整个人都傻了。
本来还做梦被人传颂成一代书画大家,现在却变成了索命的借据。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不要在白纸上随便签字,可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几个!快去给我杀了他!杀了他!把那些纸都抢过来!”
张洪文知道,要是再不做点什么,那他真的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是他指甲盖大点的脑容量,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选择了最愚蠢的一个办法!
张家的家丁听到主人下令了,只要硬着头皮提着刀上前,尤其是那四个被段飞送过野味儿的家丁最是为难,藏在后面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站住!你们知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吗?张家已经要完了,这些借据足够张家赔的一枚铜板都不剩!你们现在还要为张家助纣为虐吗?”
“而且你们难道忘记了,两位衙门里的官老爷,可就在边上看着呢!你们敢当着衙门里官老爷的面杀人?”
段飞一声暴喝,将张家的家丁都给吓住,告诉了这些家丁接下来张家的未来。
而且他终于将两个衙役给搬了出来,讲究的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果然,那些家丁都停下了脚步,他们只是为了一口饭吃,要是张家都没了,自己还死忠张家,最后把自己的小命都霍霍出去了,那可就不值得了。
毕竟张家平时对他们也不是多好,经常找理由克扣口粮和工钱,甚至随意辱骂和暴打,他们心中也积累了不少的怨气。
这些家丁本质上和张家只是合作关系,也是被压榨的一环,只是没有压迫村民那么狠而已。
“用官老爷吓我是吧?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官老爷是帮你还是帮我!”
张洪文看着段飞冷笑一声,转身快步来到了石泉和贾虎的面前。
“两位老爷,我是张德才的儿子,你们之前还和我爹张德财合作过,我爸和县衙主簿很熟悉,咱们可是一家人!”
“这是一点心意,两位老爷拿去喝茶!”
张洪文走过去,回忆着张德才以前给人送礼的样子,拿出两块银子,一边攀着关系,一边展露背景,顺便送上现实的好处。
在张洪文看来,将张德财送礼的那一套拿出来,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
毕竟两个小衙役,他给予了足够的尊重,还搬出来了自家背后的关系,按理说衙役没必要为了段飞这个泥腿子,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这要放在平时,这一套用出来,还真会被张洪文绝地翻盘。
可是今天,张洪文和父亲张德财学的再像,也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