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他在天黑前,赶回了城中。
他在草堂村的房子已经被烧了两处,很无奈,他只好住在城里的客栈。
开了一间最简单的人字号房间,他将就过渡。
草堂村,他是不打算回去了,留在这村里,各种不便,限制他的发展。
且村民也没什么好东西,他并不想跟一群没什么用的东西住在同一个地方。
娇妻一家,已经听从他的安排,在城中找了其他客栈居住。
暂时倒是安全的,楚江并未过多担心。
“看下狗剩哥怎样了。”
楚江心中担忧另外一件事,李狗剩够仁义,在山匪绑架他亲人的时候,阻拦的时候挨了山匪的刀子,身受重伤。
此时也不知道城中的大夫究竟能否救活李狗剩。
楚江第一时间赶到药铺处,此时李狗剩气息微弱,苏醒不过来。
他婆娘刘芳趴在身边哭泣,旁边是伤心过度,沉沉睡去的儿子李虎。
“我早跟你说了想想儿子,你为什么就是不听,现在你让我们母子怎么活?”
“你怎么就一定要这么...”
“当家的,你不要死啊!”
刘芳哭的眼睛都花了,一旁的药铺打杂的不耐烦道:“行了,少装委屈了,治好他,二十两。杀了他,可以给他个痛快,我马上动手,给你联系棺材铺的,就收一两。”
“看着选吧。”
打杂的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早就麻木了,干他这行,冷漠才行,仁慈了只会感伤。
他递过去一把短刀,就放在刘芳面前。
“二十两?!”
听到这个数字,刘芳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但她知道,当家的不行了,这个家就得到她来撑了。
“我上哪给你找二十两。”
刘芳感到绝望,她就是劳作到死,也凑不出这二十两,她流着泪,终于是做出了一个死心的决定。
“当家的,不要怪我不救你,娃儿还小,我需要钱养他。”
“帮我联系棺材铺吧。”
刘芳没了一切心气,失魂落魄地开口,缓缓拿起短刀,对准了李狗剩的脖子。
刀就愣愣地悬在空中,刘芳迟迟没动手。
打杂转身就朝着外面去,正要联系棺材铺。
“慢着!”
楚江正巧赶来,听到需要二十两就能救活李狗剩,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干嘛?”打杂的不耐烦地呵斥,“有事快说。”
“他治病的钱,我出了。”楚江指着李狗剩,“要多少?”
“你确定?”
打杂眼中闪过鄙夷,这人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像是有钱的,能拿出二十两吗?
“确定!”
楚江坚定开口,李狗剩是因为救他的家人才导致差点没了命。
是他的兄弟。
他不能允许自己的兄弟死在眼前!
“行吧行吧,二十两,你拿得出,就能救活他。”打杂的不耐烦开口,“要是没有,还是给这母子一些钱,还能乱世里讨生活,免得费了钱,救不活,什么都没了。”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楚江知道这打杂的一片好意,心不坏,他直接拿出二十两递到打杂的手中,道:“不够我再继续出。”
“真有?!”
打杂的瞪大双眼,他看走眼了,这人还真有二十两,“行,这人的命保住了。”
“他有个好兄弟。”
打杂的深深看了眼里面差点就动手的女人,转身就去交账了。
“谢谢!”
“谢谢!”
“虎子,起来给叔叔说谢谢。”
刘芳哭着放下手中的刀子,跪在楚江身前,不断磕头下跪,同时摇醒儿子。
李虎很乖巧,跟着也在不断磕头。
“起来吧,嫂子,都是我带来的麻烦让狗剩哥变成这样。”
楚江眼中一红,他真性情之人,这会儿却哑巴了说不上什么话。
最终,他又放下二十两,而后转身就走。
“王家!”
“我可以允许自己流血受伤,甚至死亡,但我身边的人,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的一切,不能有任何人伤害!”
楚江遥望王家的方向,眼中的杀意根本就按捺不住,不过他不想给知县找麻烦。
最终还是隐而不发,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翌日,王家丧葬。
楚江起的大早,手中提着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一颗头颅,正是王云的头颅。
提着头颅,楚江赶往了王府。
王家家主王飞长子死亡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青山城的权贵家族耳边。
不少的家族得到消息后,都是派了人带了礼物过去慰问。
“哼,死的好,这许宏死前,也算做了好事。”
当然,也有跟王家不怎么对付的家族,派了人过去嘲讽,甚至还有家主亲自去嘲讽。
“王兄,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王府,有仰仗王家的小家族的家主掐媚,恭敬敬酒,并准备了不菲的礼物来慰问。
“嗯,有劳了。”
王飞强压心中的怒火和悲伤,一一跟前来慰问的人聊天。
“王云为何不在?”
不多时,来了很多人,但王飞左顾右盼,没看到他二弟王云在场。
“胡闹!”
“他侄儿丧席,作为二叔,竟然不来,成何体统?”
王飞怒意很大,昨日王云提了二百两出城后,就没回来过,这是让他愤怒的一方面原因。
还有另外一方面原因,知县不知为何,竟然去救那楚江的一家人了。
有了知县这层保护,他暂时也不想去动这些人,没法给儿子王鸿报仇,这让王飞心中有一股压抑着的愤怒没法宣泄。
王飞在王府中大发雷霆,前来慰问的人均有些惶恐,倒是前来嘲笑的人出言道:“王飞,你儿子的二叔这会不会在逛窑子吧?”
“用不用我去你儿子经常去的窑子找找,也许你儿子刚死,他这二叔正找个贱货在努力呢,让他早点投胎呢。”
“哈哈哈,我去找找!”
这人嘲讽完,转身就走,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停留的必要。
一些人忍不住耻笑,要压不住这种笑容,但碍于王家是大家族,他们也不敢得罪,只能吱吱呀呀发出很奇怪的声音。
王飞刷地目光死死盯过去,眼中全是杀意,让人胆寒,被盯上的人中,也有人不怕,笑道:“王家主,看我们干嘛,我们没笑,我们只是嘴角刚好漏风罢了,别那么严肃。”
“我也去窑子里给你找找王云在不在。”
他也转身就走,此时,刚好跟楚江插肩而过,颇为诧异,嘀咕道:“此人好重的气场,哪号人物?”
他抬头,却见是一张陌生面孔,摇摇头,又不走了,打量着楚江。
此时,被人接连挑衅,王飞怒火中烧,正在府中发火,“找!给我找!”
“把王云给我找来!”
当即,王府的下人纷纷要出动寻找王云。
“王飞,不要狗叫了。”
楚江大步龙腾,气宇轩昂,来到一众宾客中间,将手中的锦盒丢向王飞。
“王云,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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