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遇刺,这窝囊太子我不演了!

第2章 告诉父皇,此案孤要亲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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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旨,慈庆宫一应人犯交由东厂审讯!”

话音刚落,东厂提督卢受提着蟒纹曳撒跨过门槛。

这位司礼监二号人物扫了眼满地狼藉,目光在张差血淋淋的膝窝上顿了顿,旋即小跑着冲进主室。

“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卢受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

“万岁爷口谕,慈庆宫一应人犯交由东厂诏狱审讯,若有抗旨……”

朱常洛看着跪伏在地的卢受没有言语。

卢受的话虽没说完,但自己知道卢受的意思!

万历帝要抢在刑部之前灭口。

这位掌印大珰跪直身子时,外头突然传来张差撕心裂肺的嚎叫,怕是东厂番子已经开始“伺候”了。

朱常洛摩挲着袖口的蟒纹,二十一世纪的历史记忆与眼前场景逐渐重叠。

按《明实录》记载,张差将在五天后被凌迟。

梃击案最终会以张差被处决,庞保、刘成被灭口草草结案。

而郑贵妃及其子福王却全身而退。

是按照历史的剧本走……

还是……

卢受的三角眼偷瞄了太子一眼,再次叩首:

“殿下若受惊,奴婢这就请御医......”

“不必!”

朱常洛出声打断后,指尖一下接一下地在雕花床栏轻叩。

如果跟着历史走向走,好处显而易见。

福王朱常洵月底就得滚去洛阳就藩,自己太子之位将会愈发稳固。

思绪至此朱常洛顿悟,历史上福王就藩哪里是万历让步。

分明是文官集团用梃击案当刀,逼着皇帝挥泪斩马谡!

这朝堂……看来不止党争啊!

还有皇权与臣权的博弈!

可坏处就像盐水渍进伤口。

万历帝会以“疯癫奸徒”结案保住郑贵妃。

东林党人会借机攻讦齐楚浙党,党争从此白热化。

方从哲的浙党与杨涟的东林党将为此案撕咬十年,直至天启年间的《东林点将录》把朝堂变战场。

朱常洛突然起身,惊得卢受膝行后退。

踱到支摘窗前,望着诏狱番子拖走张差的血痕,恍惚看见二十八年后的煤山老槐树。

不!

不能按历史剧本走!

既然梃击案是党争序幕,那自己偏要做执剪人,把这根引发王朝溃烂的丝线——

提前掐断!

“告诉父皇,此案孤要亲审。”

朱常洛转身时,四爪蟒袍在烛火中泛起金鳞:

“劳烦卢公公将人犯押往文华殿,再请三法司、科道官辰时齐聚。”

卢受的胖脸瞬间惨白:

“这……万岁爷......”

朱常洛弯腰盯着卢受发颤的幞头:

“父皇是要查谁在谋害国本吧?还是说有人要借父皇之命灭口张差?”

这话如冷水溅入油锅,惊得卢受猛的抬头瞥了一眼太子。

眼前这窝囊太子好像……变了。

方才那记诛心之问,分明是要把火烧向郑贵妃!

“殿下慎言呐!”

说着,卢受膝行两步拽住朱常洛袍角,压着嗓子:

“万岁爷还让奴婢带句话——'天家的事,自有天家断'。”

说话间,卢受特意在“天家”二字上重重一声。

朱常洛望着卢受的胖脸眯了眯眼,万历这是在警告自己莫要掀开郑贵妃的裙底?

那……就别怪我拿群臣逼你了!

朱常洛忽然击掌笑道:

“孤记得……当年沈一贯叩阙,跪在文华门要父皇立太子,大冬天的一直跪成个雪人也不肯走……”

说着手指蘸着茶水在案几画圈:

“如今这满朝文官倒像这碗隔夜茶汤,看着温吞,喝下去却能让人肠穿肚烂。”

卢受闻言幞头渗出汗渍。

万历二十九年那场国本之争这天下谁人不知,当年万岁爷被逼得连砸十二方砚台,到底还是把朱常洛的名字写进玉牒。

这些文臣疯起来,连真龙天子的逆鳞都敢揭。

太子的意思……怕不是要请文武百官来逼万岁爷?

朱常洛扶起抖成筛糠的老太监:

“公公可记得《皇明祖训》?你说,若是让都察院知道某位不肯就藩的皇弟指使贼人意欲行刺储君......”

卢受听着朱常洛故意拖长的尾音,冷汗浸透了贴里衬衣。

这个假设的太有杀伤力!

当年成祖朱棣削藩时,周王朱橚不过私藏三百甲胄就被废为庶人。

如今若传出藩王指使行刺储君。

六科廊那帮言官定会搬出太祖《御制纪非录》,把福王比作意图谋反的周王。

即便陛下想保,那群文官也会逼着皇帝“大义灭亲”。

卢受立刻明白了朱常洛的意思!

这是要借文官的刀斩龙子啊!

“奴婢这就去禀报万岁爷!”

话音刚落,卢受逃也似的冲出殿门,腰间牙牌撞得叮当乱响。

崔文升望着卢受的背影扑通跪倒:

“殿下何苦与那位……”

说着朝西六宫方向叹了口气:

“您忘了王娘娘怎么没的?”

朱常洛当然记得原身生母王恭妃是怎么没的。

被幽禁景阳宫十年,临死前连儿子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史载原主闻讯后痛哭呕血,如今这具身体忆起往事,眼眶仍会生理性地发酸。

微叹一声,朱常洛望着乾清宫的方向轻笑。

既然皇帝要保郑贵妃,自己何不做个执棋人?

让东林党冲锋陷阵,借梃击案的由头逼宫,把福王踹去洛阳,再让朝堂的火多烧一会……

“崔伴伴!”

朱常洛突然把脸怼到对方面前,近得能看清对方鼻尖的汗毛:

“你说要是孤现在跑去奉先殿,抱着太祖画像哭诉要辞去太子之位......”

崔文升瞳孔地震,手中拂尘啪嗒掉地:

“殿下慎言!国本岂可儿戏!”

朱常洛挑眉笑道:

“怎么不行?我这就写血书,就说自己德不配位,害得父皇为立储之事与群臣龃龉……”

话没说完,崔文升急的跪行抓着朱常洛的裤腿:

“我的爷啊!您这么闹腾,万岁爷怕是要请廷杖......”

朱常洛拍了拍手:

“那就更妙了!最好让方从哲他们撞见我跪在文华门挨板子,你猜杨涟会不会连夜写二十封奏疏?”

崔文升此刻才咂摸出味儿来。

太子这是要复刻当年文官叩阙的盛况,用苦肉计把郑贵妃架在火上烤!

崔文升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裤腰。

他感觉自己已经看见太子抱着太祖牌位撞景阳钟,六科廊十三道御史举着血书冲进午门的壮观情景......

不行……自己得找借口去翊坤宫报信!

“崔伴伴怎的发起抖来?”

朱常洛突然凑近他耳边轻语:

“莫非急着去给郑娘娘送信?”

崔文升的幞头瞬间被冷汗浸透:

“奴婢不敢!”

朱常洛呵呵一声冷笑,提溜着崔文升就往殿外走:

“走!陪孤去乾清宫请辞,把这太子之位当着父皇的面让给三弟!”

崔文升双腿一软跪坐在地,眼前浮现出恐怖画面:

乾清宫丹墀下,太子高捧储君印绶,福王缩在墙角哭嚎。

而自己正被言官们弹劾成“十恶不赦的阉竖”——凌迟的刀刃已经贴上**!

“殿下三思啊!”

老太监抱住朱常洛大腿哭得涕泗横流:

“您这么一闹,奴婢怕是要去孝陵扫落叶了啊!”

朱常洛拽着崔文升的绦带就往殿外拖,老太监的膝裤在金砖上蹭出两道水痕:

“没事哒!没事哒!辞了太子咱主仆俩正好去孝陵守灵,天天给太祖爷讲郑娘娘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