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半夜。
天海关传来捷报。
漠北王秦霄成功收复天海关,匈奴铁骑溃不成军,损失惨重,被驱逐出关外。
终于赢了!
乾帝长长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淑妃听闻消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最不希望漠北王打胜仗的就是她。
如此一来,秦霄在军中的呼声,将会空前高涨,势必会威胁到她的哥哥并肩王。
第二天一大早。
安静的贫民窟突然迎来大量权贵,锣鼓喧天般朝着程灵素的住处而来。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
不少人探出脑袋张望。
“发生什么大事情了?”
“这么多权贵来我们这里。”
“难不成我们这犄角旮旯里飞出了金凤凰。”
“刚才吃早饭的时候,听说漠北王打了打胜仗,赶跑了匈奴人,难不成跟这有关。”
程灵素跟秦朗两人也被吵醒了,匆忙穿好衣服起床。
很快,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洗了把脸,梳理好头发,程灵素才去开门,看着来人微微一怔。
“郭大人,你们这是?”
门口站着一群当朝顶级权贵。
户部尚书郭坚冲着程灵素抱拳作揖,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恭贺程将军双喜临门。”
程灵素昨晚一直没出门,并不知道外界所发生的事情,疑惑问道。
“郭大人,这喜从何来?”
她接连数封飞鸽传书往漠北,但都没有收到秦霄的回信。
应该是先前战况紧急,对方无暇回信。
毕竟战场上瞬息万变,身为主帅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处理琐事。
郭坚笑道。
“昨晚半夜,天海关传来捷报,漠北王收服天海关,我们赢了。”
“二来么,恭喜世子殿下起死回生。”
说到后者,他目光大有深意。
程灵素很高兴,终于赢了。
他们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笑道。
“都托圣上的福。”
随后,郭坚将一份地契塞到程灵素的手中。
“老夫听说先前你跟世子殿下日子过得紧,把王府都给当了。”
“老夫惭愧,前段你时间一直忙于公务,也是刚刚得知此事,又帮你们赎了回来。”
“王爷面前,还要劳烦程将军给多多美言几句。”
那下面还附带着一万两银票呢。
要知道,单纯赎回漠北王府最少也得五万两银子,这户部尚书还真舍得下血本。
程灵素暗骂这老狐狸太市侩,不见兔子不撒鹰,表面假意推脱道。
“郭大人,你这太客气了,这多不好意思。”
郭大人煞有介事地道。
“这些都是应该的。”
“程将军跟世子若是还住在这里,那是在打我们的脸啊。”
后面一群权贵纷纷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
旁边,敦敏侯拼命挤上前来,手下抬着一箱箱的绫罗绸缎。
“程将军,恭喜恭喜,这是本侯给王爷的一点心意。”
暗中就递给了程灵素一张面额三万两的银票。
程灵素嘴上客气着,不着痕迹地收下。
“程将军……”
后面前来送礼的排成了长长的队伍,从门口一直排到了外面的大马路上。
还有很多权贵争先恐后地朝着四面八方赶来,目的只是为了巴结漠北王。
“世子殿下!”
忽然,一老者奋力挤进院子。
来人正是太学宫大祭酒公孙墨,从三品官衔,颌下的山羊胡子都被挤得凌乱。
秦朗打着哈欠,掀开帘子从里屋走了出来,斜眼瞧着院子里这么多人,吊儿郎当的一脸的市井纨绔气。
“大清早晨的吵什么吵,谁踏马谁找老子!”
没办法,乾帝让草包世子“复活”了。
那他必须得迅速进入角色,恢复那恶少形象,与先前进宫时的风流倜傥翩翩贵公子形象,判若两人。
从今往后,就可以恢复原主的身份,光明正大上街祸害一方了。
扑通!
公孙墨上去就跪下了,激动的颌下的山羊胡子都在颤抖。
“老朽仰慕世子殿下的绝世才华,求世子殿下收老朽为徒。”
先是一首满江红,惊艳全场。
再替皇上写给匈奴的那封国书,震惊四座。
彻底地让这个名满天下的老学究心服口服,觉得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水,狗屁不是。
后面众多权贵无不震惊。
心中唾骂公孙墨独具一格的跪舔,连那张老脸都不要了。
而实际上,公孙墨是真的仰慕秦朗的才华。
秦朗一阵无语,连忙把公孙墨从地上搀扶起来。
“公孙大祭酒,快快请起。”
“本少一介纨绔子弟,可当不起你的老师。”
“不——”
公孙墨脾气很犟,执拗道。
“世子殿下别装了,圣上开了金口,懂得都懂,如果你今天不答应,老朽就不起来。”
“老朽只想着跟世子殿下学习写诗跟书法,并无其他非分之想。”
他心中一直在安慰自己。
老夫跪的不是这草包纨绔,而是金科状元阴无邪。
若是让他知道,这两人其实是一人,还不得当场撞墙。
秦朗感到一阵头大。
“公孙先生,你这年龄太大了,再说我也没有收徒的打算。”
“要不,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公孙墨郑重其事地道。
“放眼天下,有资格给老朽做老师的人,唯有世子殿下一人。”
“请世子殿下,无论如何都要收下老朽。”
忽然,从公孙墨身后又闪出一个年轻貌美的圆脸小姑娘来,身穿翠绿色罗衫,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很有灵气,冲秦朗道。
“喂,我爷爷都给你跪下了,你还要怎么着。”
“这么多人看着呢,能不能给我们点面子。”
公孙墨干咳一声,呵斥道。
“灵儿,不得无礼,当学生得给老师下跪,那也是应该的,对吧老师!”
“这是我孙女公孙灵儿,以后还烦请世子殿下多多**。”
秦朗,“……”
这话听上去怪怪的。
秦朗被扰得不胜其烦,面对这老家伙,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最后只好道。
“那就先做个记名弟子。”
“多谢老师!”
公孙墨大喜过望,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旁边,孙女灵儿不止一次地要把他拽起来。
“爷爷,那臭小子早都走了,你犯得着这么认真吗?”
“住口!”
公孙墨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呵斥。
“礼数不可废。”
“往后你见了他要叫师公,懂吗?”
王思仁也好不容易挤了进来。
方才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慌忙上前搀扶着公孙墨,惊诧道。
“老师,您,您这又是何苦,那臭小子的年龄给您当孙子都绰绰有余。”
“闭嘴!”
公孙墨气的吹胡子瞪眼,训斥道。
“学不分老幼,达者为师。”
“记住了,以后你见了他也要叫师公。”
王思仁欲哭无泪。
他是来赔礼道歉的,怎么反倒认了个师公。
再说秦朗骑马回到醉仙楼。
嫂子被那群权贵缠住了,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
只好先带香儿去跟白无双相认。
“大少主,你终于回来了。”
青衣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出,一身青色劲装看上去干练而飒爽,接过对方手里的缰绳,将马栓好。
“大少主,盟主吩咐,让你回来后马上去找他。”
“艹”
“那老骨头有啥事儿,让他来找老子。”
“老子可没功夫去伺候他。”
回到天地盟,秦朗那杀手少爷的思维立即切换了过来,微微勾起的嘴角挂着一抹杀手般冷酷的笑意。
多重身份的自由切换,是做为一名卧底,所必修的功课。
“对了,香儿呢?”
“让她出来,我带她去见个人。”
青衣四处张望,喊了几声。
“香儿,香儿。”
都没听到回声。
“不好了。”
忽然,紫衣慌慌张张从外面跑了进来。
“大少主,不好了,香儿被几个匈奴人给抓走了。”
“什么!?”
秦朗大吃一惊,“他们朝哪个方向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