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
夜色正浓。
狂风呼啸,大雪纷飞。
今晚的上京注定不平静,来自皇宫方向的厮杀隐约可闻。
秦朗率领五十多名精锐在夜色的掩映下,杀气腾腾地赶赴京城。
路上的积雪很厚,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两侧街道屋顶上,树上都堆满了积雪。
秦朗的头发还有眉毛上都落满了雪花,忽然,他一挥手,侧耳倾听前方。
“前方有人,注意隐蔽。”
身后五十多人齐刷刷停下脚步,迅速隐藏在两侧巷子里面。
程灵素就贴在秦朗身后,探着头往外张望,两只玉手搭在他肩膀上,丰腴的两团儿压在他的后脑上,沉甸甸的很有压迫感。
秀发撩过脸颊,带着如兰似麝的淡淡体香。
当然,这种情况下,秦朗也无暇多想,双目紧紧盯着前方。
杂沓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没一会儿功夫,就听前方巷子深处传来呼喊声。
“追,快追。”
“别让他们跑了。”
前面一辆马车仓皇逃窜,几名侍卫身上都受了很严重的伤。
借着朦胧的月光,秦朗看清楚那驾车的赫然是个肥胖的太监,仔细一瞧,可不正是曹公公么。
头戴着黑色的纱帽,一张脸跟抹了白粉似的,被雪光映衬得更加惨白。
秦朗吃了一惊,小声对嫂子道。
“那不是曹公公么,那不成那马车里坐的是乾帝。”
如果是的话,那岂不是说明,皇宫已经沦陷了。
奉王的动作够快的。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往下想。
“驾驾驾!”
铠甲的寒光闪过,后面约有四十多名骑兵追了上来,将马车给团团围住。
这些骑兵个个身穿黑鳞铠甲,带着头盔,护铠、护腕一应俱全,只露出两个眼睛,武装到了牙齿。
就连他们**的战马都披着黑鳞铠甲,十分矫健,每一匹都是上好的战马。
这支队伍训练有素,弥漫着杀气。
比先前杜凤仙的手下强出数倍。
程灵素凤眸微微一凝。
“这是陛下的黑鳞卫,是他的贴身卫队,乃精锐中的精锐,总共一千人左右。”
“每一个都是从各军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没想到,连黑鳞卫都背叛了陛下。”
“这奉王的手伸得够长的。”
秦朗又问。
“那我漠北大军,比黑鳞卫谁的战斗力更强。”
程灵素不甘地道。
“当初黑鳞卫从我漠北军营中挑走三百精英,数我们的多,每次想到这事儿老娘就心疼。”
漠北大军在整个大乾军事体系中,战斗力足以排入前三。
黑鳞卫就是以漠北大军的基础骨架搭建起来的。
或许那些黑鳞卫中,就有漠北将士。
看着曾经的袍泽,如今变成了反贼,程灵素心中很不是滋味儿,紧咬樱唇。
就听外面的声音传了过来。
“曹公公,你们走不掉的,跟我回去吧,本座会确保陛下的安全。”
说话的这个人骑在马上,身材瘦长矫健,手持一把大戟,浑身裹在黑鳞铠甲内,只露出两个眼睛,目光带着一抹深邃的幽兰。
中性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战马打着响鼻,喷出一股白雾。
头盔还有背后落了一层雪,夜色下看上去威风凛凛。
曹公公坐在马车上,声音尖细,痛斥道。
“放肆!”
“你们黑鳞卫身为陛下贴身护卫,乃陛下最信任的人,为何投靠奉王,心甘情愿当反贼。”
“战龙腾,你乃功勋之后,祖上三代都护国有功,陛下又是何等的器重你,让你担任黑鳞卫指挥使,为何背叛他?”
“哈哈!”
那人大笑一声,手中大戟呼地指向马车车厢,发出破风声响,冷然道。
“还有脸说这个,我父亲遭人诬陷,被这狗皇帝不分青红皂白给杀了。”
“这个仇,我难道不该报吗?”
曹公公道。
“你父亲题反诗,按律当株连九族,陛下仁慈,只杀了他一人。”
“你全家得以保全性命,应该心存感激。”
“住口!”
“我父亲一生为国,忠心耿耿,从未想过造反,那首反诗不是他写的。”
“曹公公,你也是一代顶尖高手,跟着这个昏君能有什么前途,何不追随奉王,我们一起建功立业,争霸天下。”
“放肆!”
“如此的大逆不道。”
“今天咱家就杀了你们。”
曹公公气得脸色煞白,手在腰间一抹。
唰!
一道弧形寒光闪过,直奔战龙腾而去。
半空中,那洋洋洒洒的雪花,都被齐刷刷地斩断。
战龙腾手中大戟一挥,当啷一声清脆声响,弧形寒光崩了回去。
曹公公探手抓过,如灵蛇般吞吐,赫然是一柄软剑,月色下闪着寒光。
“你们去杀那狗皇帝,我来对付这腌贼。”
一群黑鳞卫,朝着那马车就冲了过来。
呼!
战龙腾大戟横扫而来,颇有万夫不当之勇,**起漫天落雪,淹没了两人的身形。
这边秦朗刚要上。
“让老娘先上。”
程灵素早就按捺不住了,脚尖在秦朗肩膀上轻轻一点,从他头顶越过,裙摆的蕾丝花边都扫到了他的脸庞,掀起一股香风。
程灵素如下山母老虎,凌厉的剑光,化作点点寒芒,瞬间逼退了冲在前面的两名黑鳞卫。
她伫立在车厢顶上,纤柔身姿衣袂飞舞,杏眼射出杀气,冷冷地瞧着面前这几十名黑鳞卫,厉声呵斥。
“是我漠北将士的站在一旁,老娘不想杀自己人。”
在场有一大半黑鳞卫,开始犹豫不前。
此时,秦朗也带人冲了上来,护住了马车,跟黑鳞卫对峙。
落雪无声。
杀气四溢。
战龙腾跟曹公公激战正酣,眼角余光睹到这一幕,大声呵斥。
“放肆。”
“谁敢不听本座命令,杀无赦!”
“杀了这狗皇帝,在场的都是开国元勋,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