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李校尉瞪大眼睛,嘴唇颤抖。但很快目光坚定,猛地站了起来:“表舅,你别上当,这小子假冒皇子,昨晚才被我们抓到,也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了!咱们赶紧抓住他,说不定还能请赏!”
“闭嘴!”张成猛地站了起来,转身抓住李二,就是疯狂输出,一口气打了数十个耳光,直到他气喘吁吁,这才停了下来。
“你小子找死,别拉上我们呀!老子上午路过开封府,亲眼所见,陛下亲封的信王殿下!你瞎了狗眼!”
李二被打得头昏眼花,张嘴就吐出一口血,不敢置信地努力瞪大眼睛,看了看赵榛似笑非笑的样子,面如死灰。
那些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禁军也纷纷跪倒,顾不得伤势疯狂磕头:“信王殿下饶命!我等不知是殿下亲临,都怪李二,是他乱说,我们才得罪了信王!”
李二也跪在地上,不仅抖得厉害,**又湿了一大片。刚才有多嚣张,此刻就有多狼狈!
“信……信……信王殿下!小人实在不知道真的是您!下人,不,都怪外面的传言,小人误信谗言,这才得罪了您!还请您当我是个屁,放过我吧!”
赵榛负手而立,声音冷得像冰:“李校尉,昨晚拿走的那东西,该还给我了吧?”
李校尉哆哆嗦嗦地爬到赵榛脚下:“殿、殿下……那个青铜枕……昨夜卑职一时糊涂,拿去‘千金坊’赌……输、输掉了……”
“什么?!”赵榛眼中杀机暴涨,一脚将李校尉踢飞三丈远,“本王的宝物,你也敢拿去赌?!”
张成见状,立刻上前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混账东西!连殿下的东西都敢动!来人,把他押下去……”
“等等!”赵榛冷冷地看向众人,指了指地上的令牌,“陛下御赐的信王令牌,刚才被他踩在脚下……”
“什么!”张成当即头脑嗡嗡直响,此事往大了说,可是等于将帝王家的尊严踩在了脚下,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当即一声怒吼,直接拔出刀,一刀将他的头给砍了下来,然后还疯狂地在他身上狂砍。
“你个混蛋!竟然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看着对方被碎尸万段,周围无人敢上前阻拦,只希望他的死,不会再牵连到自己身上来。
此时,张成的副将小心翼翼上前,拿出怀里的丝巾将令牌捡起来,又小心翼翼地仔细擦拭一番,躬身地上前:“信王殿下,您的令牌。”
赵榛拿过令牌,与洪七一起转身就走。
千金坊,汴京最大的赌坊,传闻背后有朝中重臣撑腰。
此时,坊主钱万三正在阁楼上,搂着两个美姬饮酒作乐。
赌坊内人声鼎沸,有人输红了眼,有人窃喜自己赢了一次,却忘记了自己之前输了无数。
赵榛和洪七来到这里,看着这群赌徒不由得直摇头。
径直来到最大的赌桌前,赵榛猛地一拍桌子。
砰!
一声巨响,桌面直接裂开一道痕迹,周围押注的银票、铜板,以及金银细软等等,全部乱了套。
四周忽然静得出奇,大家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男子,不由得好奇:这是何人?竟然敢来赌坊闹事?
“这位爷,您,有何贵干?”荷官声音有些发颤,小心翼翼地问道。
“昨夜校尉李二,来你们这里输了一个青铜枕,那玩意是我的!识相的赶紧交出来,否则,我拆了你这赌坊!”
此刻的赵榛有点飘,他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只要不是皇亲国戚,自己在这京城,那还不是横着走?
旁边的洪七也被赵榛这自信的样子震撼,心中猜想,这小子哪来的底气?难不成背后势力很强?
他咧嘴一笑,也跟着起哄道:“没错,拆了你这害人的赌坊!”
“掌柜的!掌柜的!”打手们赶紧边跑边喊。
但随着时间推移,有些人开始注意到赌桌上的钱币。能来这里赌博的,自然都是贪婪之人。当即有人眼珠子一转,悄悄伸出手,抓了一把钱币就往外冲!
“跑啊!”剩下的赌徒们哄抢着扑向银票,周围乱成一团。
打手们冲上前,大吼着:“谁敢拿钱,找死!”
然而,即便是揍了几个人,但周围人已经疯了,为了抢回银子哪还顾得了这么多,甚至有人趁乱哄抢庄家的银子。
整个赌坊像是煮沸的开水一般!
赵榛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是口瞪目呆,没想到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但是不关他的事,赌坊吸人血,还一点出去也无所谓。
就在此时,一个壮硕的汉子从楼上走下来,一个飞跃跳到一楼,抽出护卫身上的刀,直接将一个还在抢钱的毒客手给剁了下来。
“啊!我的手!我的手!”
随着那人鲜血直溅,周围疯狂的人群终于被按下了暂停键,都惊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钱万三冷笑道:“谁还敢动赌坊的银子,都给我把手剁下来!”
此时,一个汉子悻悻地说道:“坊主,这里面明明有我的……”
钱万三瞪了他一眼:“我说得很清楚,这些都是我赌坊的银子,不想断手断脚的,给我快滚!”
那人只得咬咬牙转身就走,比起银子,命更要紧!其他人叹了一口气,赶紧灰溜溜逃走。
钱万三笑嘻嘻看向赵榛:“你刚才说,要拿回你的东西?”
还真是笑里藏刀,不光是震慑了赌徒,也是间接给他警告。
赵榛却不以为意:“我说,那青铜枕是我的,不想被本王拆了赌坊,就赶紧交出来!”
钱万三微微皱眉,他精确地从这个穿着奇特的人身上捕捉到“本王”两个字,当即心中一惊:“等……”
“找死!”还是晚了一步,满脸络腮胡的手下已经提着刀就冲了过来。
洪七见状,当即一笑,轻轻一掌推出。只见一道龙形内力呼啸而出,虽然只用了不到三成力道,但壮汉哪里能抵挡,当即直接倒飞出去,撞坏了一大片的赌桌。
钱万三看着眼前的一切,咬牙切齿道:“阁下要拿回东西,却直接砸了我赌坊,是不是太过嚣张?你且说说,你到底是谁?”
身为外卖员的赵榛,这些年来遭受社会毒打,早已习惯逆来顺受。但随着青铜枕的出现,那早已冷却的热血以及开始觉醒。但眼下忽然闹得这么大,心中还是有点发怵。想到自己已经是王爷,就算是假的,只要没人发现,自己就不能怂!
当即他一声大吼:“本王乃十八皇子赵榛,陛下亲封的信王!拆了你这赌坊又如何?”
话音刚落,忽然门外响起一个轻佻的声音:“哟呵,信王好大的威严呀!大庭广众打砸我赌坊,可把大宋律法放在眼里?”
只见一个长得白白胖胖,肥头大耳,手里提着一个鸟笼,眉宇间透着一股**邪之气,身旁还跟着几个护卫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是何人?”赵榛皱起眉头,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主子还没说话,旁边的狗腿子站出来,扬起头仿佛说的是自己:“此乃高太尉之子——高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