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将忐忑不安的两只小鬼丢去地府投胎，那串骨链用金光祛除鬼气后交代老李找个地方好好埋起来。
老李连忙答应，急匆匆地离去。
江母也放心地回了学校，江父去厨房准备做午饭。
一切尘埃落定，江雪言这才敢拉着姜娆说话。
“那个，娆宝啊，刚刚没看错的话，是你朋友圈发的那只兔子吧！”
好神气的红毛兔子，她家娆宝的宠物都这么牛吗！
“嗯，他叫兔年年，是一只兔妖，你还想见吗？”
就在那两只鬼消失的时候阴阳眼也失去了作用。
“可以吗？”
江雪言双眼放光。
有的事情一旦接受了，就不会再感到恐惧，这就是常说的阈值被打开了。
“不可以。”
常人还是少接触妖和鬼比较好，容易沾染上气息，被盯上。
江雪言：……
……
在江家用完午饭，姜娆将礼物送出后，便在江雪言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了归途。
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打破了她想在S市继续逛逛的计划。
“您好，是娆小姐吗，我是慧安区派出所副局长张明，之前来您家拜访过您，对，是李慧莲她招了，承认当年是非法途径将您拐卖到的福利院……”
李慧莲，好久没提起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从“姜娆”封存的记忆里看到，在七岁之前她住的地方是在一座庄园，身份肯定非富即贵。
模糊的父母影子，都非常爱她，母亲会给她编漂亮的花环，父亲把她高高举起，然后放在肩头……
7岁生日那天，她被一个红衣女子带到游乐场，在摩天轮上被迷晕，之后就被丢到了C市的慧安福利院……
看来她用在李慧莲身上的梦魇小鬼派上了用场，让她终于承受不住，愿意招供了。
真没劲啊，她还没发力呢……
……
慧安派出所，审讯室。
姜娆坐在监控室看着单层玻璃里面的女人。
蓬头盖面，眼底乌青，衣衫不整，任谁都不会相信这个人是传闻中优雅知性的慧安福利院院长。
“李慧莲，你是否对着拐卖儿童，骗取国家财产，收受贿赂买卖儿童，虐待未成年及诈骗等诸项罪名供认不讳！”
“我……我认罪……饶了我，可姜娆，是她的妈妈让我这么做的！不是我故意的啊！”
李慧莲眼底盛满恐惧和慌张。
“是那个疯女人！她说她生了一个怪物，让我最好把她关起来！还威胁我，说不照做就让我家人都进去……我也是被逼的！”
李慧莲吼得歇斯底里，固定在桌上的双手挣扎着颤抖，手铐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弟弟是福利院的采购，偷偷克扣食堂饭钱，被她发现后跪着扇自己耳光求原谅，她只能帮他填了窟窿。
谁知道他变本加厉，挪用公款去赌博……
她为了平掉这件事卖掉了房产，最后当然是越帮窟窿越大，在走投无路之际，一个女人带着昏迷不醒的小女孩上门。
让她只用把这个女孩关起来，什么也不用管，就能给她三百万。
十多年前的三百万那可是一笔巨款！
女人甚至查到了自己弟弟的事情，还威胁她如果不照做就会把他们都关进去，但如果做了这件事，她就能收到源源不断的资源……
生存的挣扎与权力的**，滋生出丑恶的野望。
最后她终于能自在地周旋在权贵之间，笑看世间繁华，却一步步走向罪恶的深渊。
真相大白，监控室的张明一脸紧张地看向姜娆。
谁知道她却面无表情，甚至还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看得他头皮发麻。
“没问出来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吗？”
姜娆已经在旁边恭恭敬敬站着的梦魇小鬼身上读取到了李慧莲的全部记忆。
最近李慧莲每晚都被重复的过去惊醒，一遍遍提醒她是怎样狼狈地活过。
不过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她”的妈妈，而是姑姑啊……
看到记忆中的那张脸，姜娆什么都想起来了。
“是的，他们都是靠的匿名信联系，那个女人给她介绍资源，她只负责将别人带来的小孩丢进福利院，最后再把成年的小孩尽量安排到偏远的地方工作，除了……”
除了被榨干的“姜娆”……那女人是真想她死啊。
“大人，需不需要我教训她一顿？”
兔年年挥了挥毛茸茸的爪子，那个疯婆子可真是太坏了！连人类幼崽都欺负！
姜娆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
毕竟她已经有了最好的惩罚……
“既然嫌疑人已经招供，就地执行逮捕，羁押李某莲在看守所，明日整理案件转送检察院，对供词中的涉案人员进行24小时内拘留，立即执行……”
“是！”
“是！”
……
“张副局长，应该不只是单纯带我来看一出好戏的吧？”
姜娆瞥了一眼梦魇，示意他跟上被移送走的李慧莲，转过头来对上张明的视线。
“姜小姐，我们之前接到一个案件，说是有一个主播在直播的时候意外身亡，最后一场直播似乎与您有联系？”
张明看向姜娆的眼里流露一丝探究。
之前第一次派人去找她的时候，只是为了传达教育局和有关福利院的消息。
但是王伊柠案件最近被E RT（灵异事件快速反应组）接管。
他们看了直播视频回放后表示这个案件归纳为特殊案件，并要求在网络上删除相关回放，行动组组长特别想与姜娆见一面，并郑重嘱咐他千万要对姜娆恭敬。
“张副局长是代表谁问的这个问题呢？如果觉得我有罪，可以出示证据。至于那位主播，我想你们应该再看看另一件慧仁中学的案子，三七女生节校园投湖案。”
姜娆点到为止，起身准备离开。
“我相信这件事跟您没什么关系，毕竟您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但是姜小姐，我想问一个问题，您在拥有超越常人的能力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人类特别渺小？”
张明跟着站起，终于憋不住心里的话。
好熟悉的质问，曾几何时也有这样的人问过她，姜娆有些恍惚，目光清冷一片。
“不要妄图用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种说辞来约束我。”
对于敌人，她可从不会心慈手软，更何况是垃圾……因果报应，都是他们自己犯下的罪孽，业力从来公平。
“我不想见他们。”
张明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离开，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问出口她愿不愿见ERT的人这件事，顿时浑身汗毛竖起。
……
从派出所出来，姜娆又去了一趟福利院，她要去拿一件东西。
在兔年年的掩护下，两人直接出现在被封锁的福利院内。
姜娆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棵老槐树下，泛着金光的手指微微划过树根下的泥土，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破土而出。
手指虚虚一翻，盖子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用麻绳穿起来的厚厚的树叶，隐约能看到上面有字迹。
姜娆挥了挥手，金光闪过，每张树叶恢复了原貌：
【来这里的第一天，雨，我应该是被姑姑丢掉了，希望妈妈爸爸不要伤心……yuan长很凶，没有给我饭吃，没事还能cheng住。】
【第二天，依旧是雨，想妈妈，昨晚做梦梦到了她，我好怕。yuan长打我了，我只是偷吃了一个man头。】
【第三天，阴天，树下长了好多mo菇，我记得爸爸jiao过我，可以吃，可是没有火，吃不了……】
【第四天，阴，小花分了我半个man头，她也被yuan长打了，对不起，xiexie小花送我手lian！好喜欢！】
【第五天，晴，齐齐姐姐被人买走了，我听到那个人说要把她买去当tong养xi，我不知道是什么……】
……
【第十九天，雨，我好tong，又被yuan长打了，我不过是想给妈妈打电话，我记得是192……我要记下来。】
【第二十天，雨，又有好多奇怪的人来了，送了一些跟我一样的人来，我想回家。】
【第二十一天，晴，有个阿姨看上了我，yuan长不让她带我走，她很可怕，给我he了奇怪的东西。】
【我被发现了……差点被抢走日记……cang起来，不要被发现！一定记住妈妈的电话是192……】
字迹稚嫩，这是七岁的小姜娆写下的日记。旁边还有用绳子和石头编的手链、项链等小物件。
满满当当一盒子的，是她逃不出去的童年。
“呜呜，太可怜了，我要去揍那个疯婆子一顿！呜呜呜……”
兔年年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姜娆只感觉脸颊有些冰凉，最近她的情绪好像特别容易波动，倒是很久不曾有过的体会……
轻轻合上盖子，姜娆将它拿在手上。
“走，我带你出去……”
有风吹过，卷起一地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