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国携家带口去找大姑父进城。
大姑父看人多特意跟邻居又借了一辆摩托车。
两辆老式红色摩托车停在家门口,看上去十分拉风。
“会骑吧?”
大姑父拍了拍车座问道。
“那有啥不会骑的?我驮娜塔莎,你帮我驮一下娜丽莎。
今天进城有好货,大姑父。”
“中大奖了?”
大姑父说的是行话。
李振国能听得懂,点头微笑。
“可以呀!小伙子!走吧,我倒要看看你带了啥好货!”
大姑父翻身上了摩托车,让娜丽莎自己跳上去。
轰隆隆!
两辆摩托车发动机启动,嗡嗡嗡地从村口窜出去!
一股风吹拂在娜塔莎的脸上。
“好爽!”
娜塔莎迎着风大喊。
“还有更爽的!”
李振国猛拧油门,加速到不知道多少码。
娜塔莎感觉自己都要飞出去了。
“振国!别开太快了!”
大姑父大喊,在后面拼命地追。
90年代的县城马路上车没那么多,两辆摩托车跟飙车一样一路追赶。
原本到县城需要半个小时车程,愣是让他们开成了十来分钟。
到了地方,李振国一个急刹停车,差点没把娜塔莎给甩飞出去。
回头一看,娜塔莎头发都乱成鸡毛掸子了!
李振国捂住肚子笑她。
愣是把娜塔莎笑冒火了:“都赖你!”
“我请你做头发!”
李振国的赔罪方式十分新颖。
娜塔莎一看原来是有备而来。
李振国的车正好是停在理发店门口的。
娜塔莎知道,李振国有事要办,而这个事不能带上自己和娜丽莎。
“那我要烫发染发一条龙。”
“随便整!”
李振国阔气地说道。
“娜丽莎也要!”
“当然可以!”
“算了吧。”
娜塔莎笑道:“给你省点钱,我俩剪个头发就行了。”
“别省,有的是。”
李振山拍拍腰包,非常自信。
“切!”
娜塔莎不理会他,径直走到理发店门口回头说道:“你待会儿记得来接我们。”
“请长官放心!”
李振国调皮地冲着娜塔莎敬了一个军礼。
娜塔莎姐妹俩离开。
李振国又和大姑父踏上了新的路程。
他们俩在县城里绕来绕去,走街串巷,也不知道窜了几个胡同,可算是到了倒爷家胡同口。
大姑父停下车:“车就停在这,我们往里头走。”
“嗯。”
李振国知道找倒爷这事需要谨慎再谨慎,所以也没多说话。
跟着大姑父又窜来窜去,可算是到了一个院子前。
院子门紧锁,大姑父对着木头门三长两短地敲击了五下。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
李振国跟着大姑父进去,那院子不大,种着两棵树,一棵是樱桃树,另一棵还是樱桃树。
此时樱桃树正值开花结果时刻,粉白的花瓣挂在树上在风中摇曳。
偶尔吹落几片下来,落在李振国的头发上身上。
他们要见的倒爷从屋里出来,见到大姑父笑呵呵地打招呼:“有才,等你老半天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第一回上山就打死一头野猪的大侄子吧?”
“振国,叫二爷。”
“二爷好。”
李振国乖巧叫道。
“不错不错,这小子一瞅就不错!”
二爷拍了拍李振国的肩膀把他们迎进了屋。
屋里装潢得古香古色的,还挂着几只鹦鹉。
二爷有一套功夫茶茶具,给他们展示了一波,递给他们喝。
李振国拿起来感觉有点烫嘴就没着急喝。
二爷主动开口问道:“说吧,这次想出什么货?”
大姑父嘿嘿一笑道:“都是这小子从山上赶出来的,他都不跟我说。
振国,赶紧把货拿出来给二爷掌掌眼。”
“哦。”
李振国先从小的开始拿,掏出来木耳的时候。
二爷没啥反应,直接报价道:“老规矩,木耳一斤八毛,上那边约称。
称好了给钱。”
“哦。”
李振国乖乖去给木耳上称。
他们在家提前把木耳都晒好了的。
一共是二十斤。
二爷二话没说掏出来16块钱递过去。
表情有些失望:“只有这个吗?”
“还有。”
李振国又掏出来一筐松茸。
二爷笑了。
“老规矩。”
李振国称了喊道:“一共三十斤,二爷,这怎么算钱的?”
“三十斤?!”
二爷惊了一大跳,松茸好捡,三十斤松茸可不好捡。
连大姑父都问:“这么多?你上哪捡到的?”
“在山上碰巧遇上的,多少钱?”
“松茸价格就高了,现在是五十块钱一斤。
三十斤的话,1500块钱。
你数数。”
二爷给钱十分痛快,递钱的时候,手都不抖一下。
要知道90年代的一千块钱还是挺扎称的。
李建国也算看出来了,这二爷确实有点实力。
要不然也不会在城里倒买倒卖这么多年。
“不数了,信得过。”
李建国大咧咧地把钱放在桌子上。
二爷满意地点点头跟大姑父说道:“你这小子行,见着钱不慌,说明他不浮躁。”
“那是,今天也谢谢你了啊。下回我们围剿回来还找你出货。”
大姑父说着抬屁股要走。
李振国诶了一声说道:“大姑父,还没完呢,我这还有。”
“还有?”
大姑父有些惊讶。
李振国就赶了那一趟山,能赶多少东西出来啊?
这都两样了。
“对啊,二爷,这个东西我不是很懂,您帮我掌掌眼。
到底什么年份的。”
李振国跟变魔法一样把人参掏出来,小心地撕开上面包裹的粉色卫生纸。
人参露出一角之后,二爷眼睛就亮了!
“这么大一根?!”
大姑父也吓坏了,汗珠子都出来了。
“振国,你从哪整的这是?”
“山上挖的呀?这一根是哪年的呀?”
“我看看。”
二爷拿出来放大镜,仔仔细细把人参看了一个遍,一个细节都不敢错过。
这样看了好半天,他才得出来结论道:“这人参都比你大姑父岁数大了。”
二爷也终于喜笑颜开,开起了玩笑。
大姑父惊讶:“得有三十年了?”
“不止,四十年了。”
“那得多少钱一根呀?”
李振国只关心钱。
二爷伸出两根手指头来。
“二百?”
大姑父脱口问道。
二爷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