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门贵妻

第108章 解清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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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庶女锋芒 第108章 解清误会

来到风紫晴的寝楼——碧水阁,就看到数十个丫鬟婆子端着热水盆忙进忙出,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紧张与小心翼翼之色。

烈鸾歌心紧了紧,与司徒皓梵互看了一眼,而后疾步迈入与主卧相连的一间花厅内。

花厅内的主位软榻上,老太太正满脸忧色地坐于其上,眉心处隆出一条深深的褶痕,不时地换着坐姿,明显一副坐立不安的神态。

而司徒老爷与柳氏则是一左一右,分别坐于老太太的下首位,二人神情凝重且肃然,眉宇间也俱都满布着担忧与焦急之色。

看这阵势,情况似乎真的不太乐观啊。

烈鸾歌深吸了口气,随即莲步上前,福身给老太太道了个万福,又分别给司徒老爷和柳氏行了一礼。

“皓梵拜见老太太。”司徒皓梵紧随其后,一一给三位长辈行礼作揖。“拜见父亲大人和太太。”

“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老太太双眉一蹙,目光扫过司徒皓梵,而后定在烈鸾歌的身上,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三丫头,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今儿去楚府作客一天,想必也累了,还是早点回去歇着罢。”

“老太太,孙女儿还不累,就让孙女儿留在这里陪着您吧。”

烈鸾歌话音才落下,就听到柳氏那不冷不热的声音说道:“紫晴这会儿正难产着呢,三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娇小姐留在这儿恐不妥当,还是听老太太的话,先行回去吧,没的惹出什么忌讳来。”

闻言,烈鸾歌心下略略一惊,忙看向老太太,忧声问道:“老太太,大嫂不是才怀孕八个月么,怎的这么快就要生孩子了?”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半月多啊。

“你大嫂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肚子,所以导致提前生产,这会子情况凶险着呢。”老太太一说到这个就更是坐立不安了,若不是碍着忌讳,只怕早就跑去风紫晴的产房里守着了。

“天啊,早产加难产!”烈鸾歌低呼一声,一颗心忍不住提得老高。

本来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更何况还是在古代医疗水平如此落后,且早产加难产的危险情况下,这母子均平安的概率不知有多小,极有可能一个都保不住。

啊——

正想着,隔壁主卧里面陡地传来一声凄厉而又痛苦的掺叫声,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听入耳中让人格外的心惊胆颤。

烈鸾歌看了看厅内诸人愈见凝重的神色,沉默了片刻,柔声建议道:“老太太,遣个人去祠堂把大哥叫过来可好?孙女儿觉得,这种情况下,大嫂最需要也最想见到的人只有大哥了。”

这老婆生孩子,只有老公守在一旁紧紧拉着她的手,不停地跟她说话分散她的痛觉注意力,才最能给她安慰和力量不是么。

司徒皓梵温柔地看了烈鸾歌一眼,附议道:“三妹说得对,我也觉得此时此刻,大哥应该陪在大嫂身边。”

司徒老爷没好气地瞪了他二人一眼,沉声说道:“把那个逆子叫来做什么?紫晴这次会惊了胎气早产,还不是他造的孽!再把他叫过来,若是又说些不该说的混账话,岂不是更给紫晴增添生产的危险?!”

“呃——”烈鸾歌噎了一下,讪讪地闭了嘴。这司徒老爷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她已经见识过大哥对大嫂是如何的冷漠无情了。真把大哥叫过来,结果是好是坏,她还真不能保证。

柳氏忍不住狠狠地剜了烈鸾歌一眼,显然是在恨她多嘴乱出馊主意,无端端地又惹得自己的儿子被老爷骂。

“三丫头,你要不想回去歇息,就过来陪我坐会儿吧。”老太太暗叹了口气,伸手将烈鸾歌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默了一会儿,她拧眉看向立于司徒老爷身侧的司徒皓梵,语气不容抗拒道:“皓梵,这儿没你什么事,你赶紧给我回去好好歇着。你背上的伤可不轻,瞧你那脸色白的,血色都快寻不出一分了。”

说着,老太太神情颇有些不满地瞥了司徒老爷一眼,似乎是在责怪他对这个宝贝孙子下手太狠了。

司徒老爷也有些懊恼自己打得太重,不用想也知道皓梵此刻定是拼着口气在硬撑。那鞭刑有多厉害他自是知道的,若是一般的人被他那么打,只怕早就瘫在地上起不来了。

轻轻拍了下司徒皓梵的胳膊,司徒老爷语气难掩心疼地说道:“听老太太的话,先回去歇着吧。近段时日也不用忙着去庄铺里面打理生意场上的事情了,先把身子养好了要紧。”

司徒皓梵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儿子先告退了。父亲大人和老太太也莫要太焦心,相信大嫂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说罢,他又看了烈鸾歌一眼,随即转身退了下去。

厅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在座几人都保持着沉默,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凄厉的惨叫声仍旧时不时地从隔壁的主卧里面传出来,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叫声越来越弱,仿佛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

烈鸾歌握紧了老太太略略颤抖的手,不敢去看老太太此时脸上的表情,也不敢去看司徒老爷和柳氏脸上的表情。只一个劲儿地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祈祷着老天能保佑大嫂母子平安。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在几人焦虑又揪心的煎熬等待中,婴儿那中气不是很足的啼哭声终于自房内传来,传入厅内每个人的耳中。

老太太脸上一阵喜色,忙道:“生了生了,紫晴终于生下孩子了,我的大曾孙子哟!”

话音刚落下,就见风紫晴身边的大丫鬟巧莺急急跑了进来,一边福身行礼,一边喜不自胜地回报道:“恭喜老太太,恭喜老爷和太太,大少奶奶生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少爷!”

“真的吗?”老太太面上愉悦之色更甚,慌忙站起身来,“赶紧扶我过去看看,看看我的宝贝曾孙子!”

“老太太,儿媳陪您一起过去!”柳氏也同时站了起来,想了想,又关切地问了一句,“你们大少奶奶怎么样了?她还好吧?”

巧莺忙恭敬回道:“大少奶奶还好,就是元气消耗过多,连小少爷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晕过去了。”

“恩,没事就好。”柳氏放下心,脸上堆起满满的笑容来。“待你们大少奶奶醒了,你们几个一定要好好伺候着大少奶奶,万不可有一丝懈怠知道么。”

她这个儿媳妇还真是争气,头一胎就给她生了个大孙子,让她在老太太和老爷面前不知多长脸,也不枉她平素里处处关护她看重她。

烈鸾歌弯眉笑了笑,松了口气道:“老太太,大嫂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呢!”说着,与柳氏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太太往花厅外走去。

司徒老爷自是不好进入儿媳妇的产房,便提前去了主卧右边的小耳房里面等候。

烈鸾歌跟着老太太和柳氏进入风紫晴的卧房,房内早已被清理干净了,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三人先到床前看了看因累极而昏睡过去的风紫晴,随后老太太命人赶紧将产下的小少爷抱上来给她看看。

没一会儿,一个唤做张婆子的中年女人,便将用上等的丝绸锦缎薄被裹好的小婴儿抱到老太太面前。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大丫鬟并四个二等丫鬟,一个个都是一副万分小心又谨慎的模样。

烈鸾歌一看便知这几人是专门用来照顾小婴儿的奶娘和婢女了。一个小婴儿由七个人来专门照顾,还真是有够细致慎重的。

见老太太伸手抱过已经不哭的小婴儿,烈鸾歌忙凑上前细细瞧去,只见那小宝宝眉眼精致,鼻子小巧,皮肤虽有些皱巴巴的,却是异常的水嫩红润。

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半眯着,粉嘟嘟的小嘴微张,两只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小拳头还不时地挥动着,那副模样真真是惹人无限怜爱。

“老太太,这小宝宝好可爱哦!”烈鸾歌伸出食指轻轻地点了下小婴儿的鼻子,那小家伙撅着嘴“咿呀”了一声,似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逗得烈鸾歌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又一连在小家伙粉嫩嫩的脸蛋上点了好几下。

见状,柳氏沉了沉脸色,语气略略带着几分训责道:“三姑娘,这婴孩儿的皮肤可娇嫩着,你别戳来点去的,仔细弄疼弄坏了他责任可不好担。”

烈鸾歌假假一笑,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太太过虑了,鸾歌知道轻重的。”

柳氏轻哼一声,不再理会她。转头继续看着老太太怀里抱着的可爱小孙子,阴沉沉的面色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老太太逗弄了小婴儿半晌,面上犹带着欣喜之色,眸底却有丝丝担忧流泻而出:“哎,这宝贝疙瘩虽招人疼爱招人喜欢,可也委实瘦弱了些,日后怕是不那么好养,各方面的照料和看顾都需得慎之又慎才行。”

柳氏点了点头,附和道:“老太太说的是,毕竟是早产儿,往后对他的照顾只能小心再小心,万不可出现任何差池。”

烈鸾歌没说什么,只暗暗思忖着该炼制些什么适合于婴儿吃的药丸来给他补身体,增强婴儿的免疫力,不然的话,就是一场小小的感冒都有可能让他致命。

说真的,这小家伙也确实是太过瘦弱了些,正常的婴儿出生时一般都是6~8斤左右,他估计才勉勉强强够四斤吧,不小心呵护着往后恐怕还真的是难以养活。

老太太又叹了一口气,凝思了一会儿,道:“我想了想,这宝贝疙瘩就取名叫做惟安吧,惟愿他日后能够平平安安地健康成长。”

“呵呵,老太太这名儿取得好,以后我们就都叫他小安安了。”烈鸾歌一脸笑意,确实是打从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家伙,也越看越觉得小家伙可爱。

老太太疼爱地看了烈鸾歌一眼,柔柔笑道:“夜都深了,三丫头该回去休息了,瞧你眼角眉梢俱都带着倦色呢,让人看着心疼。待会儿我跟太太将惟安抱去耳房里给老爷看过之后,也要回去歇下了。”

“恩,好的,那孙女儿先回去了。”烈鸾歌乖顺地点了点,又道,“老太太,明儿孙女儿给您请完早安后,再陪您来大嫂这儿看望小安安。”

说罢,她分别给老太太和柳氏行了个晚安礼,而后起身告了退。

回到梨香苑,烈鸾歌想着姨娘和哥哥怕是早已经歇下了,便没有去惊动他们。由着素妍和玲珑二人服侍她洗漱了一番,便回房准备上床就寝。

掩嘴打了个呵欠,烈鸾歌撩开房帘进入内室。昏暗的灯光下,猛地看到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赫赫然立于窗前。

烈鸾歌唬了一跳,忙沉声问道:“谁?”边问边一脸防备地往房门方向倒退了两步。

“鸾歌莫怕,是我,云墨非。”说着,那人影转了过来。

烈鸾歌定睛一瞧,果然是云小侯爷云墨非。瞬间的怔愣过后,一张俏脸随即阴冷了下来。

云墨涵不是说他病得下不了床么,怎的深夜跑到自己的卧房里来了?

暗忖了一句,烈鸾歌走到黄花梨的圆形大桌前,点燃上面的两盏照明用的油灯,房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她看也未看云墨非一眼,意态闲适地在桌旁坐下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等了片刻,也不见云墨非说明来意,烈鸾歌不由放下茶杯,冷声说道:“云小侯爷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就请回吧,鸾歌要就寝了。”

“不,我有话要跟你说。”云墨非大步走到烈鸾歌跟前拦住她的去路,深情地凝望了她一眼,而后自袖中拿出一卷画轴来。

在烈鸾歌略带疑惑的目光中,他将画轴小心翼翼地打了开。

待看清这画轴就是她那日在云墨非书房里无意中发现的那幅画时,烈鸾歌心下先是一惊,随即涌起一股无名的火气来。

双手不由地握成了拳,她努力不让自己将愤怒的情绪外露,只是出口的语气却愈发的冷如冰霜:“云小侯爷,你这是何意,是来向我坦白你的感情史么?很抱歉,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不用小侯爷再重复多说,我早已明白这画中女子在小侯爷心中有着多么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任谁都无法取代小侯爷对她的爱。”

云墨非眸光微闪了下,随即难掩悲伤地叹道:“鸾歌说得不错,这画中女子在我心目中的确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我对她的那份爱,也确实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

闻言,烈鸾歌气得险些变了脸色。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冷漠无比地下着逐客令:“云小侯爷,请你现在就出去!否则的话,我可要喊人了!”

这个满口谎言的感情骗子,她再也不要看到他!

云墨非仿似没有听到烈鸾歌的话,兀自低垂着头,凝视着画上那温婉似水的绝美女子。

沉默了片刻,他蓦地幽幽说道:“鸾歌,我爱这画中的女子,却不是你以为的男女之爱,而是儿子对于母亲的敬爱与儒慕之情。”

烈鸾歌愣住了,呐呐问道:“你说什么?”

云墨非敛起眉宇间的悲伤思恋之情,抬头看向烈鸾歌,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鸾歌,这画中女子不是别人,而是我的母亲,我亲生的母亲。”

闻言,烈鸾歌更惊,差点打翻面前的茶杯。

她看了看画上的女子,又看了看云墨非,半晌才问了一句:“小侯爷,如果这画中的女子是你的生母,那侯夫人又是谁?”

“侯夫人实际上是我母亲的妹妹,也就是说,她其实是我的姨妈。”云墨非边说,边将画轴卷了起来,重又收入袖中。

“你居然不是侯夫人的亲生儿子!”烈鸾歌一脸惊诧,想了想,又问道,“那定国侯是你的亲生父亲吗?”

“不是。”云墨非摇了摇头,细细辨听了一下四周的动静,确认没有第三个人的气息,这才将自己的真实身世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我的亲生父亲乃是当今的皇上,而我其实是北辰国的三皇子北辰烨。”

“我母妃一家当年也是显赫一时的豪门贵族,而我外公当时也贵为一朝太师,颇受皇上重用。外公生有三个子女,大舅舅,我母妃,以及姨妈,也就是如今的侯夫人。”

“我母妃当年因为才貌双绝而闻名整个京都,后来选秀时被皇上选入宫中封为皇贵妃,荣宠一时无二。在生下我这个皇子之后,更是三千宠爱集于一身。”

“虽是如此得圣宠,可我母妃并不开心。因为在入宫之前,我母妃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并且与那人私定了终身。还记得我之前送给你的那串翡翠玛瑙手链吗,那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也是我母妃生前最最宝贝,且视作生命一般的东西。我母妃临死之前,将它作为唯一的遗物交给了我,还说日后我若找到了真心喜欢的女子,就将手链送给她。”

“我母妃喜欢的那个男人具体是什么身份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不是我们北辰国的人。当年他与我母妃私定终身之后便了无踪影,再次出现时,我母妃已经贵为皇妃。”

“虽是如此,那人却犹未放弃,仍旧三不五时地探入皇宫与我母妃偷偷见面,还说寻着合适的机会就让我母妃诈死,然后带着她离开皇宫远走高飞。”

“我母妃很想与那人一起走,可又舍不得丢下我。但若要连我也一起带出宫,更会难上加难,所以这事就一直拖了下来。”

“在我七岁那年,我母妃又一次与那人偷偷见面时,不知是被谁告的密,竟被皇上抓了个正着。这也就罢了,我母妃宫内的两名贴身婢女突然跑出来作证,将我母妃数年来与那人的每一次私会都细细说了出来,更添油加醋地说了许多污蔑不堪之语,还说我不是皇上亲生的。”

“皇上也许是真的很爱我的母妃,哪怕是亲眼所见,也不相信我母妃会背叛他。可我母妃除了说我是皇上亲生的以外,对其他的事情都供认不违,还哀求皇上能够成全她与那人。”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皇上如何肯成全自己的爱妃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勃然大怒之下,皇上对那人下了死令,并将我母妃打入了冷宫,还罢免了我外公的太师之职,将我外公一家全都流放至边疆的苦寒之地。”

“后来没多久,就传来了我外公外婆病死于流放途中,以及那人被禁卫军乱箭射死的消息,我母妃悲痛又自责,心灰意冷之下,独留下我,自缢于冷宫之中。”

“母妃去后,我便成了一个备受冷落的可怜皇子。因着皇上对我的不再重视和不闻不问,宫里的所有人都对我想打则打,想骂则骂。尤其是大皇子和二皇子,每日里都以欺负羞辱我为乐,只因我母妃没去之前,我独占皇上恩宠,所以遭了他们的嫉恨。”

“这种备受欺凌的日子一直过了一年,到我八岁时,边境突然爆发了战争,轩辕国与星月国联合起来攻打我们北辰国。”

“最后我们北辰国虽然胜了,但也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元气大耗。而轩辕国和星月国虽然败了,却俨然有再次联手攻打之意。”

“但以我们北辰国当时的国力来看,是不宜再战的。所以皇上便派了使臣去轩辕国议和,最后虽是议和成功,但轩辕国的国君却提出一个要求,要我们北辰国送一名皇子过去作为质子。”

“而我就是那个可怜的,被送往轩辕国为质的皇子。在他国为质的境遇究竟有多凄凉有多屈辱,不是亲身经历过的人,绝对是想象不到的。那两年非人般的日子,我直到现在想起来都有些不寒而栗。”

“十岁那年,质子府发了一场大火,别人都以为我被烧死了,可我实际上从那场大火中逃了出来,并且逃回了北辰国。”

“回到京都,早已物是人非,除了去定国侯府找姨妈外,我在京都举目无亲。我姨妈原本也有一个儿子,名为云墨非,与我年岁相当,或许是因为表亲关系,长相与我也有八分相似,只是自小体弱多病,常年静养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很少外出见客。”

“我与姨妈相认后,姨妈虽对我万般疼爱怜惜,但并不敢将我暴露出来,唯恐给我带来危险,只将我妥善安置在京都郊外的一所别院内,并派了人好生照顾我。”

“这样又过了两个月,有一天姨妈忽然来别院看我,神情悲痛难自抑,仿似天塌下来了一般。一问才知道,那小我没几天的墨非表弟刚刚病逝了,但这个消息姨妈还隐瞒着未发出去。”

“再然后,一则为了姨妈在定国侯府不至于失去侯夫人的主母地位,二则为了我能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活下来,所以姨妈便让我冒名顶替了表弟的身份。”

“从此我不再是北辰国的三皇子北辰烨,而是定国侯府的唯一嫡子——三少爷云墨非。再后来又承袭了父侯的爵位,做了侯府的小世子。”

“这件事就这么被隐瞒了下来,而我的真实身世,如今除了我姨妈和我之外,就只有你知道了。”

一长段身世说下来,云墨非凝眸看着面上带着三分同情七分震惊的烈鸾歌,嘴角微微勾了下,尽量扬起一抹不甚在意的笑容来,却仍然难掩那眉宇间的悲凉意味。

烈鸾歌沉默良久,才压下心间涌起的心疼,开口问了一句:“为何要将你的身世告诉我?”他就不怕她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么?

云墨非柔柔一笑,波光流转的茶褐色双眸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嗓音柔润若春江之水般说道:“因为我爱你,所以不想对你有任何隐瞒。我的所有心事和秘密,我都愿意毫无保留地与你分享。”

“小侯爷,我……”烈鸾歌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下他的话,心弦却止不住地泛起阵阵涟漪,有感动,也有无法言喻的欢喜和开心。

云墨非既然愿意与自己分享他的任何心事和秘密,可见他心里有多看重自己,又有多信任自己。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错怪他误会他了,他并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感情骗子,而是从一而终的情痴之人。

他真的从来没有骗过自己!

想到此处,烈鸾歌心底似有一股蜜糖流过,甜丝丝的。

与云墨非那双雾气妖娆且灼灼炽烈的双眸对视了片刻,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似怕与他再多对视一会儿,就会陷入他那双充满诱惑的眸子里。

云墨非注意到她微微泛红的脸颊,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托起她的下颚,温柔轻语道:“鸾歌,你心里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的对不对?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误以为我心中另有所爱时,你那么生气,且一夕之间对我的态度变得那么冷漠无情。”他能理解为鸾歌是在吃醋吗?

“我哪有!”烈鸾歌慌忙否认,颇没好气道,“小侯爷莫要想多了,我才不会在乎你,只把你当做普通朋友罢了!”

“呵呵,究竟是不是我想多了,这个并不重要。”云墨非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重要的是,如今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你该明白我的心意,自始至终,让我动心动情的女子都只有你一个,再不会有旁的人。”

说罢,在烈鸾歌微愣的瞬间,云墨非低下头,飞快地在她的唇上印下浓情一吻,而后再次求亲道:“鸾歌,嫁给我好吗?我可以向天地起誓,这辈子只要你一人,也只爱你一人!如违此誓,天地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