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笑,美人蕉

50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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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那日之后,夕颜开始躲着秦锦华,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说是要看医书,谁也不见,夕怡谨只当她不耐烦应酬家里来来去去的客人和亲友,也乐意她偷个闲,得个清净。

她的性子这两年秦锦华也算摸个差不多,但凡智商高的人大多喜欢思量,这思量多了就容易较劲,就跟结论证题般,想的深了就容易将自己绕进怪圈中,而后纠结、烦恼,俗称拧巴!

他知道夕颜是个在传统教育下长大的女孩,若不是遇上他,即便再喜欢对方,也会发乎情止乎礼,而后媒妁之言、三书六礼,方才洞房花烛,守了十几年的东西一招被他打乱,能坦然面对才怪呢!

他愿意给她时间让她理顺心情,却不愿让她拧巴的时间太长,太长了容易将自己绕进怪圈中走不出,如此等了两日,到了第三日,便带着双胞胎去叫门,自然,夕颜是不会给他开的,他意料之中,拿出一个遥控小汽车,对双胞胎说,姐姐在屋里看了两天书,肯定很累了,谁能将姐姐叫出来,这个就归谁。

双胞胎正是黏糊夕颜的时候,就是没车,也要叫夕颜出来陪他们玩的,更何况这遥控小汽车对他们的诱惑力还是很大,于是一个个扯着嗓子死命地拍打着门叫姐姐,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里面的夕颜坐不住了,这要在平日,她早出去了,可她知道秦锦华就在门外守株待兔呢,所以,有些不甘心。

挣扎的功夫,就听见两包子在门外撕心裂肺地喊,“姐,姐,你出来,哥说你不要飞飞了,哥坏,姐要飞飞,姐,”

这就哭上了,夕颜是真坐不住了,这会不光是心疼两包子,还怕两包子的哭声将她妈引上来,看见秦锦华守在门边,到时候就真的说不清了,气呼呼地起身去开门,将两包子抱进屋,轻声哄着,对一旁跟进来,笑的一脸得意的秦锦华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坏,”简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嘛!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秦锦华笑的一口大白牙,变魔术似的拿出两个遥控小汽车递到两包子面前,两人立马止了泪,夕颜哼了一声,却也不敢在房间里多呆,领着两包子下了楼,秦锦华乐歪歪地跟上,,只要达到目的,不拘手段,这是一个黑二代最起码的认知。

便是被逼出了门,夕颜也打定了主意不跟他讲话,不搭理他,并扎堆在太太堆里不给他有任何独处和抓去的机会,秦锦华笑了,心说,妞,你难道不知青城的追妞七字箴言是胆大、心细,脸皮厚么?

不跟他讲话,那就含情脉脉一眼不落地看着你,到底夕颜脸皮薄,心里承受力差,也怕老妈和别的长辈看出什么来,最终妥协,跟着汪乔一起出去,不等她对跟出来的秦锦华发火问你到底想怎样?

就被秦锦华搂进怀中,语带恳求地说,“颜颜,我混蛋,我无耻,我卑鄙,我一千一万个对不起你,你要骂我,打我都行,只别躲着我,别不见我,我受不了,”

又是威逼利诱,夕颜越发恼了,“秦锦华,你不能这么逼我,”

“我不逼你,我给了你时间让你稳定情绪,思考我们的将来,那颜颜,这两天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我……”她生气还来不及,哪里会思考他们的将来,遂使起了小性子,不耐烦道,“我不愿意见你,”

“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要做的就是面对,只有弱者才会选择视而不见,才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才会自欺欺人,才会一味逃避……”秦锦华激她。

“我没有,我不是,”夕颜低吼。

秦锦华将她拢在怀中,轻拍后背,柔声安抚,“宝贝,我知道你不是,你没有,只是一切来的太突然,你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我都懂,我都明白,所以,我给你时间去思考,只是,颜颜,这种事不能拖得太久,久了对谁都不好,看着你将自己封闭起来,我很心疼,你知道不,疼的日日夜夜都睡不着,”

亲吻她的额头,捧着小脸抬了起来,“颜颜,眼下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因为我的情不自禁受不住诱惑而恼恨上我,从此不见,让我用一生的时间来痛苦、来赎罪,可那样你会高兴,会开心么?”

夕颜愣怔,“要么你放下心中的重担,或者将这份重担交由我来扛,然后你快快乐乐上你的大学,高高兴兴地当你大学生,享受你美好的人生和我的宠爱,做个被幸福和宠爱包围的女孩,将来你可以当医生,中医也好,西医也罢,做任何你喜欢做的事,哪怕去旅游,去游学,我也会陪着你,无论去哪,只要你去,我就在,而我,努力地赚我的养家钱,等你毕业后,我们会结婚,会生孩子,会一起慢慢地变老,我会一辈子宠着你,爱着你,对你好,颜颜,你记着,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走到哪里,你回头看,我都在这儿等着你,颜颜,你选哪个,”

选哪个?还用选么?

情话太美好,誓言太真诚,夕颜到底还是被绕了进去。

三月三,女儿节,亦是夕颜十八岁生辰,古礼及竿是个大日子,今成年礼也是个大日子,关景山是个不拿继父当外人的主,早在月前就将A市最大最体面的酒楼定了下来,亲朋好友的礼单也舀了出来,挨个地写了帖子,红底金字的大红喜帖,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嫁女儿呢?

奈何他再疼夕颜,也比不上人亲爹师出有名,二月中旬王翰景回来了,带了重礼上门感谢他这些年对女儿的照顾,这是他第二次回国,上次回来是夕怡谨刚曝出怀孕,两人私下里见了一面,具体说了什么夕怡谨没跟关景山说,关景山也难得地聪明了一回,没去刨根问底,只是那段时间格外的黏糊人,不到点不上班,到点就往家奔,间或地还打个电话查个勤什么的,遇到夕怡谨心情不错时,就勾搭她到公司摆摆老板娘的款,搂着她满A市地炫幸福,这种情况直到王翰景回美国方才消停一些,而今两个儿子都会叫爹了,再对上王翰景,他依旧神经紧绷,如临大敌。

这次王翰景是为女儿回来的,含蓄地表示了虽夕颜姓夕,但到底是他王翰景的亲闺女,这成年礼自是得由他这个当爹的来操办,又再次对关景山表示感谢,临走时深深地看了一眼双胞胎及双胞胎的娘亲,那眼里的情愫落在关景山眼中只觉得心头火气噌噌上涌,却也没敢说一句,颜颜生辰那日的酒楼我已经定好了,邀请观礼的客人名贴也写好了的话。

送走王翰景后,方才跟聊天似的问夕怡谨,“王先生这次是一个人回来的?那年跟他一起去美国的女人没跟着回来?”

夕怡谨晓得他这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怎么着,你还记挂上了,回头我帮你问问,看能不能让你再见上一面,”

关景山一听这酸话,乐的脸笑做一朵菊花,嘟囔着,“谁有空记挂她啊,我只怕他太记挂你了,”

夕怡谨啐了他一口,“滚,”

关景山顺手捞起一个胖儿子,揉吧着脑袋嘿嘿傻笑,又被瞧不上他这傻劲儿的夕美人狠瞪了一眼,那脸便跟猪八戒似的舔了上去,“媳妇,你再给俺生个姑娘吧,俺稀罕那个,俺知道俺基因差点,生不出颜颜这么俊的姑娘,丑点俺也喜欢,”

一激动就开始犯傻,青城土方言都出来了,夕怡谨笑问,“喜欢闺女?”

“嗯,太喜欢了,”

揉吧着儿子脑袋,关景山一脸欢喜,夕怡谨从他手中将儿子解救下来,拍拍屁股让两人去一边的地毯上玩玩具,“你那秘书不错,你呀把这话透给她听,这闺女想要几个有几个,”

自己拿了桃子去皮切块给儿子加餐,关景山的上个秘书是个男的,年前被升为部门经理,新招的秘书是个女的,盘正调顺,笑容甜,名牌大学毕业,会打扮,会来事,关大款被夕怡谨调.教了几年越发地有儒商的气质了,至少在外人面前还是挺能装相,挺能壮脸的。

四十岁的男人又是最有魅力的时候,挺招二十来岁小姑娘孺慕的,只是他一向神经粗,夕怡谨亦不是那种捕风捉影,爱捻酸吃醋的人,今个忽然提起那秘书,倒让关景山愣住了,心说,我想生女儿跟那秘书有什么关系,她又不会给我生?

等等……忽地,关景山嘿嘿直乐,黏糊着挨了过去,“媳妇,你这是吃醋了?”

天知道,在那些生意场上的朋友羡慕他有个知书达礼、端庄大方、贤惠懂事的媳妇时,他有多么希望夕怡谨能像别人的老婆那样一天三顿地打电话骚扰他,会在他应酬回来后凑到他西装领上闻闻有没有除她以外的别的女人的香水和长发,会翻他的口袋,看有没有在外面开房或养小情儿的证据,会在得知他跟别的女人‘逢场作戏’时,能吆喝上一帮姐妹去挠那骚狐狸精……

貌似这些有点难,但是吃醋,还是能的吧,能的吧,“是吃醋吧,是吧,是吧,”

夕怡谨斜飘了他一眼,没搭理,关景山兀自脑补地以为媳妇这是害羞了,自个把自个美的不行。

依着古礼夕颜的成人礼是要在江城老家办的,但念及她是大一新生,请不了假,便还在A市办,酒楼也另选了一家没那么富丽堂皇却处处透着贵气、奢华且颇具古韵的,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忘了,王翰景并没给关景山这边的亲友下帖子,至于夕怡谨,那是夕颜的亲妈,下不下帖她都得来,这要是换个心气高、自尊心强要脸面有气性的后爸,这宴会都不能来,奈何关大款的脸面素来比城墙耐风吹雨打,让他为了置口气,将媳妇往心怀鬼胎的前夫跟前送,他是不干的!

老关家这边的亲友自认为是泥腿子出身,没那么讲究,什么请帖不请帖的,他们不兴这个,当晚不请自到地来了二三十口子人,皆是盛装打扮,人手一份礼物,一脸笑盈盈地以家里人自称,门口迎宾小姐也不好跟他们要请帖,说没请帖不许进的话。

秦峥嵘父子也在其中,为了配合夕颜的一身旗袍装扮,秦锦华还特意定做了一套中山装,还请了专业的造型师、礼仪师给他作了一番指导,从发型到服装,从言谈到举止,力求给未来老丈人一个深刻而美好的印象,只看王翰景能拿到夕颜成人礼举办权这点,就知道在挑选女婿方面他比关景山有话语权。

奈何王翰景对关景山这边的亲友恨无及屋,只在进场时给了一个浅淡的公式化的微笑,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根本不给他深入了解的机会,倒是对许歆挺喜欢的,问了好些学习方面的事,许歆的父母也来了,拉着夕颜说了好一会话,大有种这媳妇越看越喜欢的架势。

还有那些所谓的世家公子们,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新中国才成立多久,哪来的这么多世家大族?

“哥,你老丈人是个人物,连美国华侨都能请来,”朱威威凑过来说道。

“啧,还有跟着老蒋去台湾,听那一口口台湾小嗲腔啊,小爷的骨头都酥了,”薛蟠子抖着身子扮酥糖道。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他们也不全是卖哥老丈人的面子,还有是冲夕家传人的身份来的,听我爸说,颜颜成人礼过后,就要正式接任夕家药房,成为那夕家的当家人,那位看见么?是夕颜旁系的叔爷,旁边堂叔的手中是夕家族谱,待回了江城还要祭祖的,”关鹏说。

“一小药房,至于这么形式主义么?传不传的,还不都是颜颜的,便是承了,也没几个钱吧,”薛蟠子看不上那屁大点的小中药铺子。

“你懂个屁,那药房不值钱,但那传了百年的药方可是价值千金万金,不过,这世家大族不是最讲究传男不传女的么?古代那会膝下无子,都要被逼着过继旁系儿孙继承家业的,那叔爷瞧着也是个不缺儿孙之人,就没想过,嗯哼……”朱威威含糊问道。

“听他那孙子一口地道的台湾小调和老爷子那一身上等面料的中山装,就该知道当年跟老蒋走国时他也是其中之一,这会没叛国之说,但背族是肯定的,估计有那贼心惦记,也撇不下那老脸明抢吧,”朱清越解析。

秦锦华从来稀罕的只有夕颜这个人,什么药房、药方、传人啥的,他还真不稀罕,这会儿他满心满眼的只有那么一个人,她身着一袭粉底缎面的暗花旗袍在父母的带领下,从容淡笑地游走在宾客之间,长发盘在侧面挽成花苞髻,别了一支水粉色的绢花,些许发丝从鬓边散落下来,露出白皙的颈项和圆润的耳垂,白皙的鹅蛋脸上梨涡若隐若现,眼眸清亮,笑容清浅,整个人犹如一支亭亭玉立的白莲,清雅而宁静,淡雅而矜持。

美的像幅画,他看的痴痴迷迷,迷迷痴痴,眼里再无任何人,任何物。

这眼神太过灼热、直接,灼热到宴会大厅另一头的夕颜也感觉到了,循着视线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放在漫画中,大体就是火光四射吧,秦锦华觉得自己心啊,不受控制地飘了出去,心有灵犀,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只有深爱的人才能感受对方的思念和眷念,哪怕夕颜很快地就转开了眼神,他还是觉得心里的蜜满的都要溢出来,端起酒杯就走了过去,被朱清越拉住,小声问,“你打算在这种场合公开你们关系?”

“只是说句生日快乐,”

掰开朱清越的手走了过去,“颜颜,生日快乐,”

“谢谢,”夕颜很淡定地回了句,秦锦华不爽了,心说,咱两啥关系,用的着说谢谢么?小丫头够能装的哈,两人碰杯,他说,“我干,你随意,”

夕颜便浅浅地抿了一口,宴会是以自助餐的形式举办的,方便了年轻人之间的互相了解,朱清越几人在秦锦华的示意下挤开了几个凑过来敬酒的世家公子,给两人留出了说悄悄话的空,秦锦华凑过去调戏寿星公道,“古人及竿后,就要准备嫁人了,我等着叫您一声秦夫人呢?”

然后坐等丫头脸红,不想她只是淡笑着问了句,“是么?”

什么意思?秦锦华一愣,他后知后觉地到现在才发现,夕颜今个待他的感觉不对,可又不知哪里不对,难道因为太久不见生疏了?不会吧,掐指一算,也就半个来月没见,那是因为他被青城的事给缠住了,有心想解释两句,就见一身中山装的庞东林走了过来,“颜颜,”

虽说同是中山装,但是衣服这东西也要看人穿,同样一件衣服,有人穿出了公子儒雅的气质,有人穿出了黑道大哥的匪气,这就跟江湖侠客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是一个理。

当夕颜撇下他迎上前去时,秦锦华觉得他压抑了一晚上的暴虐因子怕是要崩塌了,“东林哥,”声音甜脆,笑容可人。

“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时间刚好呢,”芙蓉面秋水眼,怎么怎么让人咬牙切齿。

“生日快乐,看看喜不喜欢?”庞东林递过一个方形盒子,夕颜接过,歪头俏皮地问,“我若说不喜欢,你要不要重新送我一个,”

“自然,挑到你满意为止,”

夕颜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淡紫色贵妃镯,就秦锦华知道的,夕颜就有好几对玉镯,她这气质太适合戴玉了,长辈们都乐意送她玉饰,玉镯、玉挂件、玉戒指、玉耳环、玉簪子什么的,估计一个化妆盒总归少不了的,因此今天他送给她的是一套钻石首饰,除钻戒以外,项链、手镯、耳环包括脚链都备齐了,只等夕颜打开礼盒时,他贴在耳边附加一句,“钻戒等着跟家族成员汇合呢?秦太太可不要让它等太久哦,”

听听这是多么平实又处处点着诱惑的甜言蜜语啊,光想着夕颜那娇嗔羞恼的小摸样就心涨的不行,哪知她接过盒子连看都不看就直接交给了一旁的礼仪小姐,成为了那一堆礼盒之中的一员。

秦锦华只当她不好意思,不愿让父母窥出两人的关系,不想,她现在居然当面打开庞东林送给她的礼盒,还笑意妍妍地说,“谢谢东林哥,我很喜欢,”一脸真诚的欢喜。

“要不要试试看?”庞东林问。

“好啊,”说着便摘下手腕上的嫩翡翠圆镯,取了一只紫玉镯子带了上去,她的手洁白如玉,柔弱无骨,她的手腕连着手臂匀称得宛若精雕细琢一般,白色的肌理衬着淡紫色的玉镯,越发显的镯子晶莹剔透了。

饶是秦锦华不是行家,也知道这是罕见的紫玉髓手镯,淡淡的粉紫玉髓,稀少且难得,且这玉质极为通透,单看就觉得很舒服。

“好看么?”夕颜晃着手臂问庞东林,庞东林亦是一脸柔情和宠溺地说,“好看,我们的颜颜长的漂亮,带什么都好看,”

秦锦华觉得自己的底线一再被他们挑战,看着他们旁若无人般你来我往,情意缠绵,他的眼睛红了,血压上升,就想冲上去干点什么,被朱清越和朱威威眼疾手快地拽到一旁,朱清越低声警告道,“华子,冷静点,今个是颜颜的生日宴会,别做出让亲者恨,仇者笑的事,”

“冷静个屁,你没瞧见老子头上的毛都变颜色了,”他低吼道,却也没再做出上前拉人的事。

“哥,你不觉得颜颜今晚对你的态度太过反常么,依着她的性子即便她要移情别恋,也不能这般理直气壮,反常即为妖,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找寻根本之源啊,”

朱威威的分析让秦锦华冷静了下来,是的,今晚夕颜太过诡异,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内情在里面,是怪他这段时间没来看她,而跟自己置气么?是,就美了!

“晚宴点你们帮我把安洛支开,我要跟颜颜单独谈谈,”

“虽然难了点,但是兄弟们必竭尽全力,实在不行,打晕了抗走,”朱威威很是豪气,又谄笑着问,“哥,一晚上够不够?”

“那最好,”虽夕颜妥协了,但自那日之后,也没再让他吃过肉,真想!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开新文,但又没有信心写下去,矛盾啊,不想写了,但是又舍不得就这么封笔,脑子里好多故事,好多想些的东西,但就是不想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