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不是你想的那样
“腿也受伤了？”陈绍拐一下，秋歌忙扶住急切地问。
“没事。”陈绍倔强地回答。秋歌不再作声沉默地扶着陈绍下楼。
“怎么什么都不问？如果你现在问，我就全都告诉你。”下完最后一梯时，陈绍忍不住开口。这个女子从头至尾没有追问过他为什么会受伤。
“问什么？”秋歌故做不知，自己的爱人占了人家的女人这种事情她不愿意听到。
陈绍淡然一笑，倚着秋歌缓缓前行，好一会后又平静地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知道我想什么样？”腋下的秋歌轻哼了一句。
“你肯定以为我上了不该上的女人，被报复了。”
“是吗？”秋歌停住脚步，抬眸望向高大的陈绍。对上陈绍狭长的双眼淡淡地说道：“我就只会想这些？”
秋歌眼里瞬间凝了雾，陈绍心怔了。
“你猜得没错，我是有那样想过。但我也想过别的。当我进门时闻到药油味就已知道你受了伤，我想过你会不会觉得丢面子，我是不是要装做不知道你受伤。当我看到你背上的伤时，我想过你要怎么睡觉才不会碰到？我看到你脸上的伤时，我突然害怕起来，我害怕要是留下疤了你要怎么接受这样的事实，会不会伤心自卑？我还想过你胸口的伤要不要紧，有没有骨折，会不会很疼？……”
“秋歌……”陈绍低低地打断。他没想过这个女子会细心到为他想这些，他也没想到过他所担心承受的这些这个女子都在小心地规避着。
“陈绍！”秋歌搂住了陈绍，轻轻贴在他身前。这一个肩膀的差距，让她此刻觉得幸福。这个高挑秀美的男子即使平常对她总是不屑一顾又极尽讽刺，但她始终相信彼此是深爱的。
沉昏的路灯下，陈绍的双臂轻轻环成了圈，落在秋歌单薄的肩后。在自己最失意的时候是她用自己的方式和语言安抚了他受挫的身体和自尊。这一刻他体会到了受伤后的关怀和温暖，于是他可以放纵自己敞开怀抱容纳自己企盼已久的爱人。
医生在检查过陈绍的脸上的伤口后无不庆幸地表示，幸好没有再深一点，不然就只有等着植皮。
秋歌在听到这样的结论后总算放了心，出门回头看了一眼陈绍，似乎他也暗松了口气。伸手将右边的头发悉数拢到耳后，露出未受伤的完美右脸成功地吸引了路过的小****痴迷的目光。
“真是不长眼，再深一点，断了你的市场多好。”秋歌小声啐了一句。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这张妖孽脸没了抗拒力。
“你怎么这么恶毒。先前说的那些关心的话都是在演戏吧。”陈绍半张脸贴着纱布掩在长发里，佯怒的表情又像极了那些漫画中又邪又酷的人物。他听着秋歌似是不甘的小声嘀咕，忍不住开口回击。
“那你还不是跟我一起入戏了。”秋歌淡淡而笑，扶着陈绍朝着骨科室走去。
陈绍撩起衣服的时候，全身的乌青甚至吓到值班的年轻医生。一番仔细检查下来后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就连医生也感叹不知道是打的人太有水平还是他躲得太有水平。
总体没有多大问题，但要好生养护一阵。两人总算放了心。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后了，经这一折腾两人都有点饿了，想起昨天的赵离带来的鸡爪和自己买在冰箱里的菜，秋歌让陈绍等着，然后很快做了一荤一素一汤，又热了鸡爪。端上来的时候还是让陈绍小小地震惊了一把。
“昨天还有一盒炖汤，等了你很久你也没来，我就自己喝完了。这个紫菜虾皮也不错，你尝尝。”秋歌舀起一大勺盛在碗里递给陈绍。
“昨天有事……”陈绍接过，想解释，但话到嘴边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秋歌忘了买米，这一顿只有汤和菜，虽然味道普通，但他还是很给面子地全部扫光。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久没吃过了呢。”秋歌嚼着鸡爪，看着桌上的空盘，嘴上扯起满足的笑。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黄鼠狼呢。”陈绍仰在椅上，目光瞟向秋歌面前堆起的小山一样的鸡爪骨头，顺着她的话慢条斯理地回应。
“我妈做这鸡爪的时候特意加了红酒，即丰胸又养颜，你已经吃了那么菜，不会还想吃这种女性保健食品吧。”不知道是自己太过喜欢这道菜品还是被他刚才的肚量吓倒，秋歌总觉得陈绍此时的目光就像长了勾似的，能把盒里的美食勾走。
“切”陈绍冷哼了一声，看到秋歌满脸的得意忍不住开口打击：“你就是吃得再多，A也变不了B，也不看看自己今年贵庚。”
“什么AB？”秋歌一脸不解，目光从鸡爪移到陈绍脸上时才发现陈绍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胸。愣了半秒后她若无其事地侧过身，但脖子耳朵却在侧身的那一瞬间红透，秋歌小声反驳道：“哪只眼睛看到我是A了。”
陈绍忍住轻笑，这样若无其事的反应倒是出于他的意料了。
“顶多也就A，早个十年可能还有挽救的余地，现在……”陈绍打量着秋歌的侧身，没得救似地摇头。
秋歌合上盖，红着脸忿然起身：“我A还是B，关你什么事。你管好自己吧，嘴巴这么毒，心肠这么坏，诅咒你脸上留疤以后再也没有女人看得上你！让你永远有价无市。”
秋歌说完转身进了厨房，仰在椅子上的陈绍缓缓直起，绝美的右脸凝了一丝寒色。等到秋歌拿着抹布出来开始收拾餐桌的时候，陈绍淡淡地说道：“我一直就是有价无市。”
“嗯？”秋歌轻应了一声，手上没停。
“没什么。”
“莫名其妙。”秋歌端着菜盘回厨房，转身时再也掩不住内心的欣慰，似乎之前的那些毫无原由的执着此刻已得到了最热切最真挚最安心的回应。陈绍，依旧是我的陈绍。
收拾好厨房后，陈绍已经关了卧室门。秋歌洗漱后回了自己房间，不一会便沉沉入睡。半梦半醒间似有一股药香萦绕鼻间，她翻了个身，贴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在淡淡的药香味中很快安定了下来。
“秋歌。”陈绍侧身撑在床头，凝着黑暗中看不太明朗的小脸，低声唤了一声。没有回应，怀里的浅浅气息平缓而均匀。
陈绍勾唇微笑，黑暗中的声音低沉而轻缓：“你知道吗，像这样拥着你入睡我幻想过很久。直到有一天，我在迷糊间发现你真的就在我身边，我忍不住亲吻你，喊着让你别走，你热切地回应我，我做了向往很久的那件事。我以为自己真的拥有了你，可醒来的时候看着空空的床边我才想起你先一天已经拿着那张火车票回了H城。我当自己是做了一场春梦，可陌生的房间和浴室里的女人告诉我，那不是梦，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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