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五月来爱你

第38章 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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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飘泊 第三十八章 结仇

林易渺以为董琳丽回去大不了被木家敏以贪玩好耍为由挨顿打,何况今天是幺爸的喜庆之日,他即使再有不满再想动粗也会障于面子有所收敛。董琳丽就算挨了打,对她、对家庭、对木家都是好的。正如关响云说的那样,让她长点记性,今后不要再有今天这样的荒唐想法,更不能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做不妇道的事。想起刚才她一步步向自己逼来的情景,他还是后怕,这样的女人虽然很可怜,的确纵容不得。

?林易渺继续打扫着新房卫生。关响云在一边擦着桌子说:“今晚休想让我去家敏家吃饭,我不找他们的麻烦就算好的了。也不许你爸去他那里,这种又懒又贱的女人进我的新房,霉死了!”

?林易渺虽然反对董琳丽的那些想法,但他不喜欢别人骂她是贱女人,就说:“我觉得她本质还是很传统的,只是外表给人一种误解。”

?关响云笑了一声说:“你还为这种女人说话?你哪里知道她的底细,她以前当发廊妹时可没现在这么规矩,不是家敏把她管得严,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呢。你想啊,一个城里小妹子,凭啥要嫁给你幺爸呢?你幺爸要不是靠点好手气,也是好吃懒做脾气坏到底的货色。这样的人,四十岁都老成五十岁那样了,如果不是破鞋,年轻妹子会看得上吗?”

?林易渺心想幺爸再显老也不至于象五十岁,这位继母踏起人来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想起董琳丽曾经提起幺爸对她好的一面,于是说:“也可能是缺少了解才看上幺爸的吧。”

?关响云说:“这两口子,算是配绝了,琳丽也好吃懒做。你看,她那家象个什么样?还好意思请那么多客人去她家,连今天吃饭的盘子还是我亲自给她洗的,灰都有一尺厚了,也没见昨天就把那些碗盘洗干净。真是不知道什么叫丢脸,挣那么多的钱也是白挣了,吃进去又拉出来了,屋里还是穷得响叮当。”

?林易渺没想到继母是这样在看幺爸幺妈,却在他们面前又说又笑很亲热的样子,一时语塞。

?这时,木家直接了关响云的电话后从面庄过来,一进屋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易渺解释说:“爸,没事。幺妈在看这新房时觉得自己新婚也没住过新房,现在也没新房子,有些伤感,就在这里哭了。”

?木家直说:“今后少和琳丽往来。大家都看不惯她。”

?“我本来就没打算和她往来呀。但她毕竟是亲戚,总不能把她驱之门外吧?”林易渺说,然后又想打探一下幺爸对她的态度,于是故意说,“既然大家都讨厌她,幺爸怎么不和她离婚呢?”

?木家直一怔,说:“你们这种年轻人,动不动就想离婚!你以为离婚就好吗?你幺爸已经离过一次了,难道还要再离?我看这个还没上个好,既不会做家务,又不会生孩子,闲人一个!”

?林易渺开始同情起董琳丽来,心想父亲怎么不念她那几月对自己的细心照顾对她口下留点情呢?难道她那几月的辛苦也改变不了父亲对她的坏印象?或者说,父母都把那些事给忘记了?

?关响云对木家直说:“家敏那边也没什么去头了,不如把家里早些打整出来,到时请那两口子过来,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家,什么叫过日子。”

?木家直说:“他们才不会知道呢,家敏的性格我又不是不知道,垃圾堆到**都不得推一把,从前有老婆给他收拾,这个老婆才没那么勤快……”

?说话间,房门砰地一声被踢开了。屋里的三人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只见木家敏一个人怒不可竭地冲了进来。

?关响云心痛地大叫道:“什么鬼进来了,把我家的新门踢坏了你得给我赔上!”

?“赔门,休想,你们得给我赔人!”木家敏吼道,然后到几间屋里转了一圈子过来说,“那个贱人呢?刚才在渺儿面前哭什么,哭丧吗!”

?木家直上前说:“幺弟,你在我家里发什么火?琳丽只是来看新房,没哭,你嫂子给你开玩笑呢。她已经回家了呀。”

?“休想骗老子!兄弟们都说她哭着偷人去了,给老子哭丧是吧!还唯恐别人不知道!”木家敏指着林易渺说:“一定是你干的,你勾引了老师又来勾引我老婆,把老婆给老子交出来!”

?林易渺没料到他会这样想,顿时发慌了:“我,我没有,我只是在打扫卫生。幺妈过来看了房子就回去了。”

?关响云没有想到木家敏还没遇上董琳丽,果然来自己家里领人了。她不想自己的新房成为吵架之地,赶紧解释说:“我在电话里没说琳丽在约会啊,我只是说她在我家里。是你那些兄弟在乱开玩笑,你别信他们!别冲着我家渺儿,我让他在这里打扫卫生,你老婆自己来我家的,我家渺儿可没找你老婆,你把责任搞清楚再说!”

?木家敏说:“我乱来?笑话。上午他才到我家,下午就把琳丽勾引过来了,这还用得着问?老师的主意都敢打的人,还有什么主意不敢打?侄儿打起幺妈的主意了,我看你不知死活了?林易渺,你老实给我交待,不然和你没完!”

?林易渺有口难辩,有苦难说:“幺爸,你不要误会。幺妈只是喜欢妈妈选的这套新房,她想你也给她买新房,没别的意思,她已经回去了。”

?木家敏阴险地笑道:“你把老子当三岁小孩哄啊,她想买新房还专门跑来给你汇报?早不来看房,晚不来看房,今天她就独自想来看房了?兄弟们都知道她来你这儿了,亲戚们也知道了,大家都开始笑话起老子了……老子在北京就警告过你,别怪我当幺爸的不认人,老子放不过你小子,你胆敢给老子带帽子……”

?木家敏鼓涨着发青的脸越说越激动,他扫视了四周,发现有只小方凳,疾步走过去抓起方凳就向林易渺轮去。

?木家直和关响云大叫着冲上去阻拦,木家敏就把凳子向林易渺猛地扔去。

?林易渺躲闪不及,用手臂挡住了头部,被凳子打中了手臂,如果用力再猛些他估计手臂都要被砸断。他被击怒了,忍着疼痛冲了过去抓住张牙舞爪的木家敏大声喊道:“我和幺妈什么都没有,是你无中生有污蔑我。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你是冤枉我的,我问心无愧!”

?木家敏不听,骂道:“哪对狗男女做了脏事会承认?你不承认老子也知道,你们相处了几个月有感情了啊,老子放不过你!敢抢老子的女人!抢到你幺爸头上来了!你不想活了!难怪她要离婚呢,不是你在背后撑腰,打死她也没那个胆!老子得不到,你休想得到!得到了就让你丢命!”

?木家敏拼命想挣脱三个人的阻拦,当他被推到墙边时,发现旁边小桌上有一盏小台灯,底座看起来很沉。他顺手操起台灯用底座向林易渺头部击去。林易渺头一闪,台灯底座咚地一声打到了关响云脸上。关响云随着飞溅的灯炮碎片倒在地上,额头上冒出鲜血来,她用手一擦,看见了鲜血啊地一声晕了过去。

?又是鲜血!林易渺害怕鲜血,那是不祥之兆,犹如母亲手腕上的鲜血、火车上自己手背的鲜血,还有车祸中的鲜血。

?木家直见关响云倒下去了,就大骂着木家敏去扶她。

?木家敏看了关响云一眼,发现她的手还在动,稍作停顿就再次挥起台灯向林易渺打来。林易渺知道幺爸曾经做过搬运工,力气是很大的,那样的力量袭来,就要置自己于死地。在那一瞬间,他想,自己不能再受伤、再被家人服侍了,这是一个你死我活的时刻。他捏紧了拳头使出全身还余下的力气,向没有松手的木家敏猛击了过去,击他的的眼部。

?台灯在木家敏的惨叫中从手中脱离,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划了一道弧线,沉闷地打在墙上,又掉落在地。

?木家敏捂着眼晴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林易渺打了120,赶紧和父亲一道手忙脚乱地为关响云包扎伤口。

?救护车还没有到来的时候,木家直和林易渺同时听到了木家敏在手机上的命令,虽然带着痛苦的呻吟,却丝毫不减惊悚之音:“告诉兄弟伙,从今天起,谁剁掉林易渺的右手,奖他十万,其它后果我一人承担。”

?木家直冲过去抓住木家敏的衣领大骂道:“你糊涂了吗,渺儿做错什么了?你对他也下得了狠手!你想害死我们一家人啊!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

?木家敏阴森地说:“我要除掉木家这个败类!”

?木家敏的生日彻底弄砸了。董琳丽一直没有回家,大家都在猜测她在心虚什么,然后猜测她和林易渺会不会有过什么。林易渺最初以为董琳丽回去挨顾打事情就会过去了,哪知她偏偏没有回家也没给家里人任何音讯,事情就弄得很复杂了,比打坏木家敏的眼睛还复杂。

?经医院抢救,木家敏的左眼球被击破,还是失了明,可能要摘除安装假眼,他丧心病狂地叫嚣着他要亲自杀了林易渺报仇。

?谁都没有料到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关响云头上包着绷带一边后悔没有听董琳丽的话打了那个该死的电话,一边责怪林易渺让董琳丽进了门惹得一身骚。

?木家敏带着伤也找来刀或者棒要干掉林易渺,被亲友们整天拦着劝着,丝毫松不得手。

?情况危急,大家都劝林易渺出门避避风头。木家直也说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了,不然要出人命。

?林易渺收拾好简单的行装含泪告别了家人,独自来到了火车站,随意找了趟离家不算太远而时间上又最近的车次,昏昏乎乎地坐上了开往天府之国的列车。如果说那次去西藏是没有目的中的有目的,这次去成都的确是没有什么目的了,属于慌不择路。

?他很不情愿地乘上了这趟列车。列车会带给他伤痛,阵阵长啸犹如悲鸣,就象大漠里荒凉的一首曲子,在这孤独的行程里呜呜拉个不停。这不是利音开往北京的那趟列车,没有梁芝洁依在他身边关注招聘信息;也不是拉萨开往兰州再开往呼和浩特的列车,没有黄麦麦给他讲有趣的故事;更不是北京开回利音的那趟列车,没有曾经帮过自己现在又逼得自己逃离的董琳丽。

?他望着窗外飞逝的一切犹如自己没有着落的青春,心如乱麻。他不明白老天为什么不给他一点儿安宁,本来刚刚放晴的天空还万里无云一片灿烂,哪料瞬间就乌云密布风雨雷电劈得他没有遮挡之力。父母劝他赶快离开利音的话还带着滚烫的温度在耳旁回荡,他却不得不再次离开他们。上次告别利音是因为自己绝望,这次告别利音却是被人所迫,他咽不下那口气。

?这是趟慢车,列车走走停停,有站就停,有快车就让,象位地位卑微的佣人。看着那些涌上来的旅客,想起再也不会有黄麦麦那样的人从站台来到自己身边了,他心如死灰,又开始觉得自己是世间多余的人,一个罪孽深重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太平。

?他静静地回想着很多事,渐渐的,他开始想着远离凡尘,去伴青灯古佛修行,洗清一身的罪孽。他想起了离成都不远的峨眉山,那是佛教圣地之一,梦里他去过那里,在云雾间的佛光中看见过母亲还有黄麦麦。他想自己的佛缘大概在此吧,峨眉离西藏那么近,离梅朵泽玛爷爷的家那么近,两种佛教会有感应。既然自己正向它的方向驶去,那就和它亲密靠近吧。慢慢的,他知道了此次出行的目的了,因为他有了一个新的打算——出家,去峨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