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蛾眉一笑倾城百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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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栩听了,不急着问下去,只是佯作思考,道:“那让我猜猜,荣王妃看上的,可是汪公子夫『妇』?”
轻幽微微一怔,却没想到他一猜即中,旋即笑问道:“你如何才的这样准?”
一载相守,五载分离,两人之间,其实早已有很多事情是心有灵犀的,夜栩只是轻笑,道:“你心里希望这两个孩子远离了北夏的一切,我怎么会猜不到呢?”
轻幽看了他片刻,眸子里带着一些感动的光芒,其实根本无需什么轰动,更多时候,只有细节,才能见证两个人的心是有多紧密,夜栩能够这样了解自己,她合该是早就想到的,只是自己,却好像欠了他很多。舒残颚疈
“怎么不说话了?”见她久久不语,夜栩关切的低眸看了看她濮。
轻幽却是摇头一笑,沉凝道:“北夏是好,但不能属于每个人。”
夜栩伸过手臂一路揽着她,颔首道:“让她们远离北夏,总是利大于弊,更难得斐龄和绒幻的『性』情、家世,都是好的,虽是相门,但也未必就做不得寻常人。”
提及斐龄、绒幻,总是能让轻幽心里安稳平和的,“是啊,哥哥虽说不在师父身边长大,但却也是与我们一样的师承,人材、『性』子,都是万中无一的,至于绒幻,不说别的,连夙雪那样的人都这样欣赏,还有什么可挑的呢?馁”
夜栩想了想,道:“正是这两日我便想着要送幻儿回去呢,之前你与夙雪自然也少不得与她聚聚,那便将此事一并与她说了,柔盏的孩子亦是她的外甥女儿,算下来,也是托孤之重,她必是会应允的。”
听他提到柔盏,轻幽好像这时才想起来他到太子府去本是去见柔盏的,自己心里徒添了两分虚无,问道:“柔盏如何?”
夜栩微微一怔,脑子里忽而闪现出太子府内,自己最后一次见到那个曾经被自己视为珍爱的女子。
虽只是几个时辰以前的事,但却好像事隔经年一般的遥远。
他记得,自己走进那道门,看着柔盏静静的坐在那里,背对着窗,着了一身太子妃的朝服,凤冠霞帔,很是轰动。
他还记得,自己踏出那道门时,这一生与她之间的最后一眼,她美貌的容颜上竟满是酸涩、苦恸,语气里都有些轻滞,恍若是用尽毕生之力,最后的说一番话。
她说:“其实夜栩哥哥,我真的恨啊,男人之间的战争总是带着女人的伤痛,我从未停过去爱你,甚至于为了爱你嫁给你的敌人,可到头来却是成全了你和别的女人合卺交杯,凤凰于飞,而我……却只是枉做小人……夜栩哥哥,你就不觉得是你对不起我吗?你抱着步轻幽时,就不会想到我有多苦多痛吗?”
那番话如今回『荡』在脑海里,很不真实,但有时那样咫尺。
一个瞬间的念想过后,他低眸看着轻幽,神『色』一黯,拥着她的手不自觉的又紧了紧,“一生都是虚妄,如何能好?”
轻幽长舒了一口气,原本也不想去深问他们见面的情境,如今听夜栩这样一说,自然少不得心酸无奈,她心里想想,亦是心疼。想了片刻,轻幽却是忽而温暖一笑,手臂环上他的腰身,安然的看着他,道:“都是个人的命数,改不了、变不了,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力求问心无愧罢了。”
“是啊,问心无愧。”夜栩『揉』『揉』她的头发,悠远笑道,片刻,又道:“对了,我还要请夫人帮我做一件事呢。”
轻幽怔了一怔,随即微微一笑,“什么事?”
夜栩嘴角一晕,带出一些怅然,“有时间,去看看苑姬罢。”
苑姬,这两个曾经也是一个很熟悉的存在,轻幽心里到如今也记得,昔日颜慧宫内,每个人各怀心思的叙话,一切恍然入昨,可是苑姬,本是夜栩安『插』在夜无殇身边的细作,如今夜无殇逊位,而她曾是昔日宠妃,日后的路,又会是如何呢?
“这些年她一人在宫中,也怪可怜的。”轻幽感叹道,说话语气又有些责怨,“你也是的,为着成你的大事,竟委屈了她那么多年。”
夜栩虽未曾说过,但心里对苑姬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只道:“我自知这一世对不起的人太多,如今只能尽力补救,只是不能对不起你就是了。”
轻幽垂眸一笑,两人说话至此,又在王府里逛了半日,直等到夜栩那边去与朝臣议事,她方才启程又去了一次类霄宫。
类霄宫,类比九霄的超然大气,在这九州浩土之上存在了那么多年,恍若就是九霄之下最宏壮的奇迹,一切,都那样不可企及。
哪怕只是这后宫的一隅小地,站在颜慧宫门前,轻幽都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
她心里有两分浑然,这个地方,不知日后会与自己有什么渊源,亦不知夜栩的选择,究竟会是对,还是错。
缓步的走进颜慧宫中,这里的一切还是与往日没什么区别,外面只是象征『性』的安放了两个士兵守卫,比起其他的地界,要显得正常的多。
苑姬安然慵懒的就坐在那里绣着一幅百鸟朝凤图,身边伴着别燕,听到脚步声近了,别燕往外看了看,见是轻幽,却也不甚意外,只是欠身行了常礼,随即在苑姬耳边道:“荣王妃到了。”
随着轻幽走进暖阁,苑姬尚未抬头,却是爽朗一笑,语气仍如往昔一般的张扬,“我当是谁,原来是荣王妃啊……不对,如今,该改口叫皇后娘娘了罢?”
轻幽微微一怔,随即一笑,在她身边坐下,静然道:“新君未立,是不是夜栩,尚未可知。”
闻此,苑姬方才抬起了头,轻笑道:“怎么,你们夫妻难不成竟要撒手北夏而去?”
轻幽看着她的容颜,一别多年,却并不见憔悴,想想也是,她们的年纪都是不过都是花信之年,只是过早的经历了太多而已。
她笑着掩了过去,似乎并不想多提此事,片刻转了话题,道:“还未多谢你,把潇帘讨到你身边来,这才让我不至于以泪洗面。”
这一件事,还是早先她跟夜栩问及潇帘时才知道的,原是自从自己离开盛京之后,苑姬便以与潇帘投缘为借口,将潇帘讨到了自己身边,那时对夜无殇也只是说自己不忍潇帘在荣王府里终日孤凉过活,夜无殇也并未起疑,如此她便一直将潇帘放到了自己身边。
如今听轻幽如此说,苑姬淡淡一哼,道:“便是我不将她要来,难道七殿下就会碰她吗?只不过是我可怜她,也是个苦命的人,一心为了主子,倒叫主子利用。”
轻幽越是想着苑姬多年来的所为,心里越是对这个女子好感浓重,又知道别燕是她的心腹,自己说话自然也不顾忌什么,剖解兰心道:“以往初见你,虽说你言辞锋利,又有两分恃宠而骄的样子,但我却觉得或者,我们可以是朋友。对了,若是按着宋国景成皇后与我母亲的那边的关系算,那你我之间,合该是……”
“诶,罢了,我受用不起,”未等她话说完,苑姬却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道:“这辈子也不想跟任何一家的皇室起了瓜葛,王妃如今也不必费心思去算,日后你们是要做这北夏帝后的,我可实在没那个耐心再周‘旋于皇室之中了。”
轻幽却是摇头笑笑,道:“日后如何,如今岂会知道?或许来日,你我还能在山野做个邻舍,也未可知。”
“不会的。”苑姬却说得笃定,道:“且不说英王不会受禅,即便只从荣王的角度去想,以他的骇世英才,若是不做这个皇位,怕是要天‘怒人怨的。”
多日以来,实则一直盘旋在她心里的问题就是这个,坐不坐这个皇位,不只是夜栩一人的事,如今亦是两个人的事,轻幽感叹道:“亘古至今,为这九五之位失命流血的数之不尽,若是他做了这个皇位,后世子孙,又不知会有如何的一番斗法了。”
苑姬想了想,难得笑得淡然,道:“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何必管顾百年之后的事情?王妃,我说这话,或许不好听,但荣王对我恩重如山,我不忍见他带着遗憾过活,故此,还要请你听我两句。”
轻幽微微颔首,“但说无妨。”
苑姬认真道:“他心里有天下,但你的位置却重过了一切,所以为你,他会放弃天下。”
循着她的话,轻幽接续道:“但对他来说,这不是最好的结果,总会有遗憾。”
苑姬轻笑,道:“你这么聪明,往后,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轻幽低头暗自笑了笑,她知道苑姬说的话很对,或许自己也是直到这一刻才终于去正视这个天下对夜栩的意义和夜栩对这个北夏江山的意义,这样一想,心里又是茫然无度。
片刻,她也不再纠结于此,毕竟难得与苑姬说一回话,没道理全在此事上纠结,关切问道:“你日后的打算,不知是否依然周全?”
苑姬接过别燕递过来的茶,却只是拿在手里不动,目光一阵悠远,道:“我想平淡度日,七殿下安排的很好,日后你也不必担心溪云。”
轻幽闻此,霎时明白过来,颔首道:“原是……你们一处在陋室,的确是好的。”
“叫我说啊,这类霄宫,及不上陋室。”苑姬这话说的很是真心,随即更是正『色』认真起来,对轻幽道:“但我希望日后对你来说,没有一处地方,及得上类霄。”
这句话袭进她的心里,让轻幽恼海、心房里的波澜更大,其实,有些事情,原可以不必这么麻烦,有些事情,就如同苑姬所言,一切都是注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