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我没见到石小磊,我来到楼外,那辆车已经不见。
徒步往前走了一百米,我去了花鸟鱼市,买了些盆景,带回诊所。吴欣桐喜欢这些,她当然很开心。而我闷闷不乐了好几天。何西好像身体不适,她总是想呕吐的样子,吴欣桐悄悄对我说:“她不会是怀孕吧?”
我恍然,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吴欣桐找了一个下午空闲时间去找何西聊天。何西说漏了嘴,她果然怀了孕。但是男朋友去厦门跑销售已经一个多月了,电话短信都没有,手机号码也换了。她很担心。吴欣桐问,她是什么职业,在什么单位?何西说,在宇宙通讯有份工作,还兼职一家软件公司。
软件公司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你应该详细了解,现在骗子多得很,你不会是上当了吧?他有没有在你这借过钱?
借了,五万块钱。我的钱都借他了。他是我们这的一个病人,他有轻度抑郁症。
“心理师上当受骗,这够不幸的,但愿他不是骗子吧。他家在哪里,还有什么人可以联系到他?”
“他家在福建,也可能顺便探亲了吧。我不相信他是骗我的。咱们这有他的登记,我都查过了,信息是可靠的。”
何西和吴欣桐找出这位名叫陈思民的男患者的资料,我看了一下,确实没什么破绽。只是身份证号有点可疑,不过这一栏病人可以不填,大多数病人也忌讳填过多真实信息,这都可以理解。
“我想,他再过一个月不回来,我也等下去。”何西语气很坚定。
我担心的是何西离开这里,谁来接这么繁重的工作,这可是个难题。何西仿佛看出了我的顾虑,她说只需请一百天的假,不会耽误太多事的。我很高兴,给她的每月工资提高五百元。另外,我也在物色新的人选。因为即使何西忙得过来,一个助手也确实工作紧张。有必要再请一个得力的助手,身体健康的男士比较理想。发出招聘启事,来报名面试的我都不满意。
就在何西请假的十天后,我自己忙得焦头烂额之际,马小萌来了。她的精神状况比去年我见到她时好百倍。不过消瘦了些。我们出去找个清雅之地谈了很久。我问了路可的情况,她说路可在帮老K做事情。她自己在卖服装,最近看到了黎丝诊所的招聘启事,她很想来帮忙。我说正缺你这样的能手呢。我已经应付不过来了。有些健康人也在疑神疑鬼,认为自己有病。马小萌说,总比有了病而认为自己非常健康要好一些。
我不置可否,认真打量着她。
她的皮肤还是那么好,柔美的颈上戴着一挂小巧的白金项链,眼睛里已有一些沧桑和感伤之色,穿着表明她的性格的刚毅、干练。她还是迷恋黑色套装。我熟悉的她又回来了。这让我长舒了一口气。惦念可以解除,现实的忙碌可以稍稍缓解,这两样同时实现,不能说不是一件快事。
“我开始信佛了。”马小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