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城,在数日后收到泸州的来信。渊帝特此下令,命飞虎将军常飞虎率领十万大军直往泸州城协助战王与钬王,一举歼灭玉辽。
“主子,现在已经到了泸州,来陛下说,信中主子提了你,要明日随飞虎将军的军队一同速往泸州解决‘疯毒’一事。”寥寥战王府,大厅内传来绿肃然清冷的嗓音。
“唉,我就说他每次找我准没好事儿,又是劳碌活儿。”坐在椅子山的上官钰口中念叨着。
“呵呵,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去。”芙袖浅浅笑道。
“还有我!“说话却是已回到王府数日的言芷珊。
迟了一步,她没能赶上见暮鼓姐姐最后一面,心中已是伤感万分,继而,泸州战事告急,她后悔了,自踏上马背,她就后悔了……
“不,王妃,您不可以去!”绿凝默然答道。
“为什么姐姐不可以去!”冰冰水眸一横,不满地嘟囔道。
“主子交代了,为了王妃安全着想,王妃必须留在府上。”绿凝果然地打断了芷珊的想法。
芷珊气结,这算什么道理,把她困在府上便是保护吗?如果这便是所谓的呵护,那她宁可不要,墨瞳一冷,厉声道,“如果我不呢?”
“王妃,您别为难我……”绿凝清冷的眸子几分无奈,下一秒,噗咚一声跪在了芷珊跟前,异常坚决。她知道王妃担心主子,可是她不得不这样做。
绿儿,你何必如此?芷珊心中几分不舍,缓缓扶起绿凝轻声道,“唉,好吧。”她不会为难绿儿,可她也不能像个怨妇,就此呆在王府什么也做不了。
“谢王妃。”
“别再叫我王妃了,我这个王妃是假的,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看我们也差不多大,你叫我芷珊吧……”芷珊如玉春风的笑容很温暖,亲切地牵起绿凝的手。顿时脑海中浮现一个主意,绿凝性子清冷却不泠冽,还有几分倔强,而这些倒是和她很相像,猝尔脱口而出,“不如,我们结为姐妹吧!”
“姐妹?绿凝何德何……能”
“没有什么能不能的,只有愿不愿!我们都是无父无母之人,结为姐妹心心相惜……在人前,你可以照常唤我王妃,但在人后,我希望我们是真正的姐妹!”
“我……”
那一刻,她感觉到绿凝眼底的触动,绿儿是个好姑娘,她虽然表面上对什么都冷冷淡淡,却不是无心之人。不让她前去泸州恐怕除了因为潇凌的命令,还有是,她担心不懂武功的自己安危……
“难道绿儿嫌弃我不成?”芷珊故作伤心,生气道。
绿凝一时语塞,着急着连忙解释道,“不——怎么会呢?能和芷珊结为姐妹是绿凝之幸!”
此话一出,绿凝倒是先红了脸。
“好啊好啊……”见状,冰冰喜笑颜开,兴奋地嚷嚷道,“我也要和绿儿姐姐做姐妹!”
“还有我,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芙袖呢?”一直在上官钰身后的芙袖一听,亦是兴致勃勃,“干脆,我认你们做我的亲妹子!”
“好啊!”冰冰拍手起哄道。
芙袖绕道芷珊身后故意调侃道,“嘻嘻,那你们以后可得叫我大姐了哦。”
芷珊失笑,“好啊,我的‘袖大姐’!”
“什么袖大姐?难听死了,不行,得换一个!”芙袖一听,这称呼可不尽人意。
“不如就叫袖姐姐吧,‘大姐’叫着俗死了。”冰冰撅嘴道。
“嗯,我和绿儿都不知自己的生辰,就不必分大小了,冰冰无疑你是最小的,呵呵,还是小妹……”
“好吧,最小就最小,我有这么多姐姐真是太好了!”冰冰翘着粉嫩唇瓣笑脸盈盈,“可是,结拜不是都要焚香的吗?我这就去准备……”
“不用了,何必拘泥于礼数。”芙袖怅然大笑道,“我们就此结拜!”拉着几人望屋外奔去。
“好——”绿凝眼底一酸,眼角竟湿润了,这是眼泪吗?不着痕迹地抹去感伤,清冷地脸颊终于露出了难能的笑容。她从小为孤儿,五岁便跟着主子……主子便是天,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从未有过姐妹。
屋檐外阳光正媚,四人齐齐地跪在地上,潜心合十,许下潜心的祝愿。
“喂喂喂,你们结拜,把我一个人丢着一旁是何意呢?”一旁的上官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是在看不下去了,这四个女人完全把他忽视了。
“你啊……当我们的见证人啊。”芷珊轻笑道。
“呃,好吧,你们姐妹情深,我是外人……”上官钰双手环抱,一脸委屈的看着几人。
霎时,芙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是我的丈夫,不就是她们的姐夫吗?傻钰!”
上官钰低眉,绕一想,“对啊,我这可是多了几个妹子,呵呵……”转而激动地憨笑道,“那你们快拜快拜,我给你们增茶……”
“好,今日我们四人以茶代酒,在此义结金兰,我宁芙袖——”
“我言芷珊——”
“我绿凝——”
“我靳冰冰——”
“四人同心,义结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与此同时的泸州,交战双方处于僵持,敌不动我不动。泸州城外约二十里,满满是玉辽军扎的营帐,从天际往下探去,似一个个蘑菇朵儿,密密麻麻一大片。
“大王,大事不妙啊,战王夜潇凌在城中大张旗鼓的寻水源凿井,要是真让他找到水源,那咱们的计划岂不功亏一篑?”
一营帐中传来纷纷议论之声。
“凿井?夜潇凌到底卖的什么葫芦?泸州地势高怎么可能凿出井水来?”一身豹皮貂绒的玉辽之王耶律侗摸了摸脸颊的络腮胡,老而不减锋利的粗眉大目顿了顿,又道,
“暂且顾不了这么多了,我们没有退路……让人继续盯着城中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凿井之事,一旦有消息即刻汇报,还有……夜潇凌此人极为谨慎,千万别让他给发现。”
“是,父王。”大王子耶律恺神色一动,几分狡黠显露,巍峨的身躯缓缓上前道,“我会嘱咐他行事小心的。”
“嗯,凯儿,你办事我放心……对了楚儿呢?怎么见他人?”
“二弟啊,因为没能截住夜战王之事怕您责怪,不敢来见您……”
……
翌日,天高气爽,仿佛一个适合出征的好日子。月牙城,飞虎将军常飞虎携十万大军,在万民歌颂下,声势浩荡地前往泸州,一同随往的还有‘医痴’公子钰,以及宁芙袖。
而此刻,王府后院却莫名的凋零了几片落叶,闪过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