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旖姝的呼喊声立马惊动了营帐外巡逻的士兵,训练有素的将言芷珊的前路给阻挡,回过神时她已被重重包围。
她左顾右盼,心道,难道真的是逃不掉了吗?
邢旖姝量她也逃不掉,嘴角扯过一丝冷笑,挥手下令道,“来人,将这个刺客抓起来!”
她如今受了伤,也并不想与他手下的士兵厮杀为敌,只得任由刀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邢旖姝上前,一手揭下了她的面罩,面色骇然,遂又恢复平静,讽刺哂笑道,“竟然是你,你不在你的昱国当你的皇妃,偷偷潜到我军军营做什么?”
“我做什么,用不着向你交代。”言芷珊一身傲骨,却依旧淡然从容,不卑不亢,别过脸不去看那张互相看不对眼的脸。
就这时,一个声音远远的飘来,她却听得很清楚,那是他的声音。她的心漏了一拍,袖底的小手不禁拧得更紧,他可还好?
“发生何事?”夜潇凌只披了件雪羽的袍子便出来,虽是受了重伤却依旧不减风华绝代的神宇气度,只是那薄唇上犹如染上了一层霜,几分无法掩饰的苍白。
“凌哥哥,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还没好呢!”邢旖姝脸色一变,立马小鸟依人地凑到夜潇凌身旁亲昵第挽着他的胳膊娇声说道,“不过是个不知死活的刺客,竟然赶在你的药里下毒,已经被我给逮着了。”说着,遂即指着手下的士兵道,“你们还不快将刺客拉下去杖毙!”
“是——”
“夜潇凌——”言芷珊不由自主的唤出他的名字,鼻子一酸,一双氤氲的墨瞳饱含盈盈泪光,她只是心疼他,明明受了伤却还得硬撑着打完这仗,他是不败的战神,她却设计让她输了人生的第一仗。
言芷珊沙哑的嗓音换得他霎那的顿足。他淡淡回眸,隔得远远的距离,陌生的望了她许久,才渐渐走近,深邃的冰眸若有所思,只淡淡吐出两个字,“是你。”
“嗯嗯,是我。”她一个劲儿的点头,什么尊严,什么骄傲,她统统不要,她不管他怎么看她,说她犯贱也好,蠢也罢,她只想好好看看他,将他完美的轮廓刻进心田,永世不忘。
夜潇凌嘴角猝然扬起一丝嗤鼻冷笑,“哼,你来做什么?怎么,这次不决一死战了,改下毒了?
那慑人的冷漠陌生得让她害怕,她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不——不是的——我——”她拼命摇头,话噎在喉咙,想要解释,却被邢旖姝率先一巴掌扇去,打断了她的话,下受够狠,那一巴掌扇的她脸颊火辣辣的疼。
“凌哥哥,还跟她废话什么,她是昱国的皇妃,来这里肯定是刺探军情的,绝不能放过她!”邢旖姝一脸的紧张,生怕夜潇凌会出手救下芷珊。
“主上明鉴,我想姑娘不是来下毒刺杀主上的。”一直沉默跟随在夜潇凌身后的绿凝终于于心不忍开口求情。夫人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不介意身份与她结拜的人,便是物是人非,在她心底她们之间情分依旧,她无法见死不救,更何况她不信主上会真的杀了夫人。
言芷珊心窝顿时一暖,事到如今还念着情分替她求情的也就只有绿凝了,她暗暗投了个心领的目光给她。
半响,夜潇凌负手而立,视而不见芷珊似水的眼眸充满期冀的柔光,薄唇轻启,冷漠的字眼,一字字从他嘴里风轻云淡说出,“五十军棍,贬为军奴。朕倒要看看傅绝会拿什么来赎你。”
他杀一个人,毁一个人,亦或是折磨一个人,从来都是冷漠到骨子里的风轻云淡,一声令下,绝不会有半分邪恶狰狞,却足以让人心死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