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疑中,韩静已经走出帐篷,而她手中正拿着两块发光的玉片。顺着劳改的手电方向望去,众人也看到了破裂的冰层下面,完整呈现的嵌槽。
“他娘的,找了这么久没找到,怎么自己突然就出现了?那两块玉片又怎么会突然发光的?”
*大惑不解,而他也道出了其他人心中的疑问。
刚才在外面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有其他人来过?劳改警觉的移动手电扫向四周,其他人同时会意,打着手电仔细清查。
做了两遍排查,并无发现。韩静手中的玉片散发着淡淡柔和的微光,劳改小心接过,众人一齐向嵌槽走去。
真正要将玉片放入嵌槽中时,大家同时感觉到一阵紧张。
“不会一放进去,这里突然就塌了吧?”*有些担心的说道。
结果无法预料,劳改果断将玉片按入嵌槽。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但事实上,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玉片很轻易的放了进去,而且玉片上的光芒越变越暗,最终消失,回复到最初的模样。
劳改好奇之中,又将玉片取出,换成另外一块,结果依然一样。劳改想了想,再次将玉片拿出,又换成其他四块不发光的玉片,结果每一块都能成功放入。众人脸上满是好奇。
“关于顺序的猜测,我们可能是正确的,六个小三角玉片必须要先安放,或者是七块玉片同时才能成功放入嵌槽。”劳改说道。
“似乎这六块玉片并差别,都能放入其中!”陈哲也接着说道。
“可是这嵌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这两块还会发光,肯定是些差别吧!”*说道。
劳改盯着六块玉片,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这两块玉片,好象是刚才陈哲和韩静两人拿着看过的!”梅朵突然说道。
众人一楞,韩静和陈哲也满是诧异,劳改沉声问道:“你确定?”
梅朵的注意力一直在两人身上,所以记得特别清,用力地点点头。
众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两人身上,陈哲连忙说道:“我们也没做什么啊,只是和你们一样,随手拿起来观察而己!”
“等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韩静突然开口。
众人目光同时聚集在韩静身上,但韩静手指却指向一脸茫然的陈哲,说道:“是血,陈哲的血。我刚给他清理伤口时我手上沾了他的血,他手上肯定也有。我们接触到玉片时,残留的血与玉片发生反应,才会发光,同时也引出了嵌槽。”
陈哲被韩静一说,恍然大悟,立即挥刀刺向自己的左手手指,其他人看得一阵心惊,梅朵心痛的几乎喊出声来。陈哲将左手小指上的血液依次滴在其他四块玉片上,果然不出一会儿,血液被玉片吸收,发出与之前两块一样的淡淡柔光。
众人惊叹之中,也得到了答案,的确是陈哲血液引起的变化。劳改脸上泛出一丝欣喜,说道:“我们可以分头行动了,现在每块玉片上都有陈哲的血液,只要带着它,我们能很快找到嵌槽。”
其他人脸上同显悦色,但陈哲却愣在原地,他再次感觉到自己的不同寻常。劳改很快对明天的行程作出安排,因为韩静是七人中最文弱的一位,所以就留在原地。陈哲因为手上有伤,不疑探路攀爬,所以拿着唯一的正六边形回到之前的主峰峰顶,那段路走过两次,对有手伤的他而言,不算困难。而且他呆在最高处可以随时发射信号弹,作为后援策应。其他人分别带着玉片去往各峰,劳改特地把最远的一座留给了自己。
当晚大家围坐在一间帐篷内,把牛肉干和酒都摆上大吃了顿。大家话很少,但都十分清楚,当所有玉片归位时,没有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也许这就是所有人最后一次在一起。酒过三巡,醉眼微熏,*大呼痛快。其他六人却各怀心事,闻昊时不时看向韩静,韩静却只是默默倒酒,吴寒盯着劳改,劳改却深埋着头,闷声嚼着肉干。梅朵拉着陈哲一次次的碰杯,杯里的酒都被碰到洒了出来,好象故意洒在他杯里的酒,能让他饮下一杯醇醉的心事。而陈哲却总盯着缠满纱布的双手,深深皱眉。
吃饱喝完,众人各自回到帐内。营地亮光依次熄灭,最后只剩下唯一一支照夜的手电筒。*的鼾声永远是第一个响起,陈哲盘坐帐内,再次无眠。
半夜时分,陈哲的帐篷再次被拉开,但这一次不是韩静。
“你…出来!”
陈哲一楞,梅朵说完就走了。陈哲弓身站起,向帐外走去。梅朵打着手电,走得虽然不快,但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唉,你要去哪?”在冰天雪地中走了将近二十多分钟,陈哲有些担心的问道。
梅朵没有答话,也没有回头,依然大步向前。陈哲跑上去一把拉住,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么晚在这里走,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是吗?你这算是…是在关心我吗?”梅朵回头,两颊通红,散发着浓浓酒气,语带质问。
“走吧,快点回去!”陈哲担心梅朵冻伤,拉着她往回走。
“你凭…凭什么,关心我?”
“你是我朋友,我当然要关心你。”
“朋友?可…可是我不想,我不想…”梅朵猛一发力,甩开陈哲,楞楞站在原地不断重复着“我不想”,酒劲上来,她的身形在寒风中轻微摇晃。
陈哲被他一甩,掌心的伤口似乎被撕开,钻心的痛疼,让他牙根紧咬。但看着眼前的梅朵,他更加心痛。他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想干什么,可是他不能。
“别闹了,你醉了!”陈哲小声说道,再次牵起她的手,想拉她回营地。
梅朵再次甩开,拿出一个酒壶,慢慢拧开,把酒壶塞到陈哲手里,接着又从身上再摸出个酒壶,慢慢举起。
“别喝了,你真的醉了!”陈哲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
“来!我..我们喝!”梅朵说着用左手将陈哲握着酒壶的右手高举,又试图用自己握着酒壶的右手去挽他的右手。
陈哲一惊,连忙缩手,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入乡…随俗!不…不对,应…应该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们汉族人…结婚,不都是…不都是要喝交杯酒吗?”梅朵的醉意越发明显。
陈哲十分平静,她终于说出了这番,虽然是借着醉意。
“我可不想像…像吴寒姐那样,明明就…就喜欢劳改,偏偏要…藏在心里。虽然…我知道,你爱的是韩静,但我就是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陪我喝完…最后一杯,也许我以后…都没机会了……”
梅朵双眼微闭,摇摇晃晃,说话声音越来越小。陈哲举起酒壶,一饮而尽。梅朵站立不稳将要摔倒,陈哲立即一把抱住,看了看伏在自己胸前的她,向帐篷走去。
双手的伤口再次挣开,疼痛让他忘了想要对抱着的人轻声说点什么,渗出的血液滴了一路,每一滴都在路面上冻结成寒冰,像一颗颗冰藏的心。梅朵伏在他肩上,一路上絮絮叨叨小声说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颈上她留下的唇印,依然炙热发烫。
第二天劳改依次叫醒众人,梅朵醒得并不晚,却出来的最迟。众人拿出手表,效对了时间后,陈哲和韩静送众人依次动身,韩静向闻昊说了句:“保重!”再无多话。劳改向大家不停强调,遇到危险一定要及时发出信号弹,同时让陈哲尽快去往主峰峰顶,随时注意观察。梅朵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女人天性敏感,韩静以收拾东西为由回到帐篷内,让陈哲独自送梅朵离开。
“昨天晚上……”沉默许久后,梅朵终于开口。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陈哲立即打断了她。
“那…那…”
“昨天晚上我睡得很早!”陈哲再次打断,他想说的是就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人走得虽说不快,但也走了快半小时,陈哲知道终须一别,他也还要回到主峰峰顶,开口说道:“我就送你到这了,你路上多小心,别想得太悲观,也许并没有我们猜测的那么危险。”
“嗯!”梅朵乖巧的轻声答道,紧了紧背包,独自上路。才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问道:“昨晚…昨晚那酒你到底喝了没有?”
“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陈哲小声说道。
“哦!”梅朵的声音很低,语气中充满失落。
若真是决别,那就当是送她的最后一件礼物吧,陈哲淡淡笑着说道:“昨晚天气很冷的!”
梅朵一楞,马上满面笑容,脸颊微红,小声说道:“你自己多保重!”说完向远处走去。
陈哲望着远方,不知道心中是感激还是歉意。一个开心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莽莽雪山中。
送别了梅朵,陈哲回到营地,韩静已经将他的行李都收拾好,陈哲知道,自己也是要离开的时候了。
“我送你过去吧!”韩静担心陈哲手上的伤,关切地说道。
“不用了!大家各守一处,以防有其他问题。”陈哲知道连日奔波,韩静早已体力不支,立即拒绝。
“嗯,你…注意安全,我们聚窟洲见!”
陈哲独自回到主峰峰顶,心中忍不住问自己,西海之中,申未之地的聚窟洲真的能找到吗?那里会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愿大家都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