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玩笑开过头了?”应该是察觉出来我表情上的变化,超人她们迅速变的紧张起来,左顾右盼的就像是在开一场无声的眼神讨论会。然而,当他们纷纷用征求的眼光看向老公的时候,我才突然恍过神来发现也许是自己的神情太过自我,忘了这样会给她们误带来什么其他的影响,于是连忙抬起头来,嘴角强硬的扯出一丝笑容,却也僵硬的十分做作。
“没有,没有...看你们说的,好像我是那开不起玩笑的人是的...”我掩饰不住我脸上的慌张,所以把这句话说的破绽百出,“刚才说到哪了?然后呢...呵呵...”
“不是吧...你怎么突然这么奇怪了呢?!...”小贱在那头十分放松的躺在阿狸的病**,而阿狸却可怜兮兮的缩在了一旁的病床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在再醒过来的时候,我感到浑身的不自在,而最明显的是有一种疼痛感时有时无的从大脑传过来...
“我怎么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脑子满是空白,嗯...要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断了片的电影,剪断了中间的画布,断带了的磁盘...空白的那样清晰又突兀...
“嗯...我挺好的啊...你们真是有毛病啊,明明是来看阿狸的,现在怎么像观赏动物一样围着我转啊...住院的又不是我...”
不是吧...太扯了...刚才我竟然边走边做梦,还把梦话喊了出来,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真的太真实了,就连我俯身去捡路边石子的触感都那样真实...我真的无法令自己相信这真的是一场梦境,而最关键的是...我已经开始分不清那些有记忆的片段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了...可是要不要说出来这些呢?老公虽然现在还同他们一样乐呵呵的把这当乐子一样看待呢,但是等我说了之后,他又得跳起来满世界的医院领我去跑,我已经够百病缠身的了,现在可真的不想让他再在我身边小题大做了...
“可是我们现在觉得阿狸不像病人,你才像呢...”超人话一说完,阿狸和小贱他们就猛的点头,我唯一不敢看的就是老公所在的方向,我怕他能看出来我有所隐藏的神情...可是我现在又无法装作淡定的平静的看向他,所以选择逃避是我最直观的想法...
“阿狸,你怎么样了?”我缓缓的站起身来,才发现我尽然像用尽全身力气的倒吸了一口气,仿佛这个动作就已经大到足够耗费我修炼多年的功力,“什么时候拆线啊?什么时候能出院啊?你怎么想到回家住院的呢...当清明休假了是么?...”我以为我在一个气说完这么多个问号之后,可以顺理成章的当成一个无法拒绝的岔口,把话题岔过去...
“我们是不是玩笑开的大了,惹你老婆生气了?你看看她,怎么今天这么奇怪呢...”超人他们依旧不依不饶的,我这样掩饰着就是不想让我老公注意,可是他们偏偏要惊动到他。“按
常理说,凌曦应该扑过来揍我们啊...这真不是她性格...哎哎哎,你们看到没?她脸还红了,特别娇羞是的...怎么,你被灵魂对调了?”可恶的她们竟然用出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词。
天啊,能不能绕过这个话题了...
“不知道啊...”众人茫然的眼神,对我来说还算是短暂的安全,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个人突然冲出来指着我刚才的种种状态称赞我的一切远非一个恶俗的笑点那么简单...她们你看我,我看你的瞅了好久,多少个来回,多长时间...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样的等待更为煎熬的了...
“凌曦,你哪里不舒服嘛...?”老公猛然换成了一份如梦初醒的表情看着我,“我刚才就觉得你哪里不对劲的哈...可是又说不出来,因为你平时睡觉的时候也不是没说过梦话,也不是没这么夸张的时候过...现在...”
“咳咳咳...”我条件反射的咳了两声,本能性的想岔开话题失败后,我就像四处撞壁的兔子对着丝毫没有一线希望的死胡同坐以待毙。
“你...你是想说病态是吧...”这个词一说出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顿时我就感到也许我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病态”,呵呵...没有比这个更委婉更“腼腆”的词了,那让我说什么?难道当着超人阿狸和小贱的面儿,把我曾经患过“抑郁症”的精神类病例翻出来,告诉他们我有可能是“旧病复发”的怀疑...然而到现在为止,我的表现已经渐渐超出常人了,远非“用脑过度”那么简单,她们没有注意到也是不知者吧...
“嗯?阿狸...我问你话呢...你怎么想到回南城住院呢...休探亲假啊,哈哈哈...”没有比我再拙劣不过的演技了,虽然我的关心出自真心,但是做作的连我自己都开始厌恶我自己了,我使了一个眼色给老公,我希望的是他可以拥有一个比我还“转瞬即逝”的记忆力...
而关于车上的那个女人的菠萝脸,我们到底走没走到墓园,到底是不是下错站了,这些亦真亦假的记忆片段究竟是不是梦,我也没有心情去一一探讨了,说了再多反而会引起怀疑。而有些事情,尽管难为情或者又更加深刻的理由,都希望他可以得过且过。然而,我还是觉得她们不该把关注的重心放在我身上,这群白痴就没有觉得此途毫无意义么?我像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一样,对于每一句台词都颇为用心的斟酌,然而却没有发现,自始至终自己都在完成一场自娱自乐的独角戏。
“我?你可算了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那里消费的物价水平有多高?我住院的费用都足够买台车了...”阿狸终于有了回话,也算是我这么半天坚持不懈的打岔终于有了回应。
“那是什么?”我连忙接过话来,一刻也不想他因为彼此空余的沉默而掉下地来。
“没休假...唉,我们学校跟有病
一样,请假也算旷课...我回来手术这几天学校都要给我挂科了...”我看着阿狸分外憔悴的脸,心里尽是说不出的酸楚,这个时候,我这个没用不好使的半智能脑袋可算是想起来哪里才是最关键的了...“你...你这身体能受得了嘛...才一个月,折腾了...这么多次...”我有些揶揄的说完了这句,我想在场的这些人里除了小贱之外应该都懂我什么意思吧...
“没事没事...”她很是霸气的拍了一下胸膛,“我可健壮的很...看到没?我这刀口也没多大,不就是割掉块肠子嘛...多大点事,我狸哥是那么怕疼的人么...”
我恍惚的看着这个口气和身板完全不符的人,心底里是说不出来的酸楚。她也太可怜了吧...是不是真像超人说的什么欠了阴债那么玄乎啊...
“你才知道问啊...在你梦游张牙舞爪的那么半天里,我们都已经问完了...”超人推了一下我,从柜子上面摘了一个香蕉扔了过来,“你刚才问的那些...你老公进来的时候都已经问完了,你俩还真是两口子啊,连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很惊讶么?应该很正常才对...我俩默契的都能同床同梦呢...超人啊你网速跟不上时代了啊...
“给我看看你刀口...其实我也有一个呢...高二的时候做的手术...”我背对这老公和小贱,撸起衣服的一角,把刀口露给她看...总会有一些女生之间秘密的谈话,需要男生回避的,可是貌似这两个不懂世事的人仍然像脑瘫一样的坐在我的后面,纹丝不动.....
“我的刀口好像比你小啊!!!”阿狸很是惊讶的摸了摸我,她还处于活动不自如的阶段,所以每个看起来很有跨度的动作对她来说好像都很是吃力,“为什么呢?...你肠子大...哈哈哈...”她明媚的笑容在黑灰灰的脸上挂着显出了荞麦色的阳光...阿狸,我知道你不能剧烈运动,所以我不说了...“你好像又黑了呢...”
“滚蛋!”真后悔没把她的肤色再次强调一遍。
“这跟手术者的体型有关系吧...”老公在后面颇为认真的推了一下他那个没有镜片的眼镜,“我是听说的啊,反正我不懂的...我又没做过...”
“不是吧...”超人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慷概的,豁达的,豪迈的掀起了自己的衣服,对着我们和后面的那两位男士...倘若再用力一点,都可以对比出她肚子和胸的大小差异了...“我靠,不是吧...我说我的刀口怎么这么大呢,原来跟体型有关啊...”
“卧槽...你也做过啊...”—阿狸
“我的天啊...”---老公
“耶稣啊,瞎了我吧...”—小贱
“你...”我吞了下口水,“你...你特么确定...这不是...刨腹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