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雨回头看到鳄鱼正张开血盆大口攻击过来。
她急忙蹬水前进,险险躲过一劫。但鳄鱼又发起另一波更猛烈的攻击,张开恐怖大口,这次似乎要撕拆她整个身子。
千钧一发之际,冷帝珏伸臂猛力一推,将她送到岸边。
鳄鱼立刻改了目标逼向冷帝珏,他眯起俊眸,抽出匕首,待鳄鱼游至手边,闪电出手反手一削。幸亏这匕首削铁如泥,一下削去鳄鱼的半片上颚,不然冷帝珏的手臂,必定成为鳄鱼的大餐。即使这样,他的手臂还是被它锋利的牙齿刮伤,血缓缓渗出和鳄鱼的血一起飘散在水里。
受伤的鳄鱼,疯狂地再次发起攻击,冷帝珏闪身躲过,扬起匕首刺进它的身体……
“快,快上岸!”沈落雨惊呼,河面闻到血腥味一群鳄鱼蜂拥而至。
冷帝珏急忙反身靠岸,沈落雨伸出双臂拉他,他的身后已聚集几只张着大嘴的嗜血鳄鱼。一只鳄鱼攻势凶猛,闪着寒光的利牙擦过他的脚踝……
幸亏,沈落雨卯足力气一拽,冷帝珏高大的身子扑上岸,几个翻滚,他们终于脱离鳄鱼的势力范围。沈落雨累摊在他身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险,他们差点做了狼和鳄鱼的大餐。
许久,冷帝珏伸出大手将她散乱濡湿的发拢在一起,笑得温柔。“后悔了吗?”
沈落雨摇头。她承诺的事向来不会后悔,况且和他一起经历这些劫难,会成为她今生最珍贵的回忆,她又怎么会后悔。
“谢谢……”深邃的黑瞳闪过一抹晶莹,他用力将她搂在怀中重复低喃着。终于有一个女人愿意和他一起承担,一起磨难……他果然没看错她!忍不住他又多爱她一点!
他没有丢下她,是她该谢谢他吧。沈落雨窝在他的肩窝,她这一生最怕的就是被人抛弃,小时候是爸爸妈妈,他们在一个清晨出门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然后是彦莫名消失在她生日的那一天……就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次,真的不想再放手!抬起藕臂她紧紧搂住他的精腰,就像怕失去了一般。忽然感觉黏腻的**滴落到她赤luo的手臂。
“你受伤了。”她抬起他的胳膊,想要撕块布替他包扎,才发现自己上身已经半裸,她的衣服早已经喂了鳄鱼。伸手摸摸腰间,应急的小包也不见了,肯定是过河时,被冲掉了,说不定这会已成了鳄鱼的腹中物。
“没事。”看到她的焦急与关心,冷帝珏微微一笑抽回手臂。
天色渐渐暗下来,冷帝珏起身抱起她。“走吧,我们得抓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可是,你的伤……”沈落雨乖乖偎在他怀中没敢挣扎,生怕碰了他的伤口。
“这点小伤,死不了人!”他口气淡然丝毫没把那点伤放在心上。
沈落雨一瞬不瞬盯着他的俊脸,美眸中满是迷惑,他出生豪门,父母健在,看起来也恩爱有加。他不该过着王子一样娇生惯养的生活吗?为什么和他相处下来,总让人觉得他曾经历经磨难……
冷帝珏就近找了个树洞将沈落雨安置下,然后燃起篝火抓来两只野鸡、几条小鱼。沈落雨看着他利落扒皮、清空野鸡内脏,熟练挂到火堆上方烘烤,眼底疑惑更深。
“有什么疑问就问吧。”冷帝珏边将处理好的小鱼插上树枝,伸到火堆上烤制边沉声说道。
呃……沈落雨微微一愣,这男人他背后长眼睛了吗?清清嗓子她迟疑开口:“你……受过专门的野外训练?”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你曾经过得很苦吗?
“没有,我小时候喜欢到林子里玩,又经常迷路,慢慢就学会了一些生存技巧。”
“真调皮,你爸爸妈妈不担心你吗?”
直挺的背募然僵了一下,他淡淡答道。“不会,都习惯了。”
声音低沉淡然,可是明明她从中听到一丝悲怆,忍不住她道出自己的猜测,“你是想引起父母的注意才跑进林子的,他们不关心你。”声音里带着一丝为他鸣不平的愤慨。
“呵呵……”他扭过头低笑,“被你猜中了,一开始的确是这样,但是后来慢慢我喜欢上了探险,十岁那年我独自在林子里生活了一个月……”
他的唇角带着笑,但是他的眼底却透着一丝悲情。似乎他的过往并不比她幸福,同病相怜她不由放柔了声音,“可以讲给我听吗?”
“好啊……啊,鱼熟了,闻到香味了吗?”他递过手中的鱼,“来,尝尝我的手艺。”沈落雨接过鱼,喷香扑鼻,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咕噜噜叫起来。冷帝珏宠溺揉揉她的发,回身翻了翻吊着的烤鸡。他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沈落雨咬着烤鱼,美眸定在他的冷峻的侧脸上,他不是不想说,只是还不知道如何向她倾诉那段不愉快的往事,所以他选择暂且回避……
募然停住咀嚼的动作,她心儿一紧,为什么突然之间她好像很了解他?
两人各怀心事,谁也没在吭声,夜幕中只有篝火哔哔啵啵的燃着,空气中弥漫的是诱人的鸡香。
第二天,沈落雨的脚依然不能下地
。她只能再次爬上冷帝珏的背上,不由叹口气,难道这趟任务,她只能靠他背着完成了?
前方,依然是茂密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密林,只是这里让人感觉平和许多。但是,越是看似安全的地方越是危险!脚步放缓,犀利的眸扫过前方,有人为的痕迹,沈落雨和冷帝珏几乎同时开口:
“前面有机关,你(我)负责上面,我(你)负责下面!”两人错愕片刻,然后又对望一眼欣然微笑。他们从来都是配合默契。
砰——落雨割断头上的网罩机关。刷——冷帝珏破坏地上隐秘的绊锁。两人合作无间。
当他们解决了四个头上机关,六个脚下陷阱时,冷帝珏悠然开口。“不错啊!”此时,他的额角已经渗出密密汗珠。
“应该还有一个。”沈落雨拧起细眉,美眸在林间搜索,一时却瞧不出端倪。
“嗯。”冷帝珏淡淡应着,鹰眸犀利在林中扫过,也感觉有丝奇诡弥漫。“左方前行那棵大树。”那里树枝不正常的垂落,有问题。
冷帝珏背着她走近。果然树杈间缠绕着一根隐形绳索,沈落雨举起匕首想要砍断它。
“慢着!”冷帝珏大喊,他瞧到绳索尽头不对劲,但为时已晚,锋利的刀刃轻巧将绳索割断。“该死!”他迅捷向一旁的树缝中跃起。
砰——巨大的爆炸波浪将两人扑到,树枝沙石铺天盖地向他们压来……
待一切归于平静——
“你没事吧。”冷帝珏推开砸在身上的大树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沈落雨。
“没事。”沈落雨摇摇头。这个男人居然有本事在飞身逃命时,将她从背后捞到身前护住!她怎么会有事,若负伤也只会是他。明明不爱,干嘛要对她这么好!会让她舍不得离开的……
“你怎么样?”
“还能背的动你。”他爬起来,顺势拉起她,动作却有些僵硬。
这个臭男人冷硬得像石头,他永远不会有彦的一半温柔,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为他砰然心动。
“转过身去。”沈落雨倚在一棵树上,甩开他抓握的大手命令。冷帝珏微微一愣,撇唇开口道:“我看,还是抱你走比较舒服。”
“转过去。”沈落雨伸手板过他的身子。眼睛瞬间泛起雾气,她就知道会这样——黑色的上衣被炸得支离破碎,他的背已经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
“把上衣脱掉。”
他没动,只微微勾起薄唇回头:“怎么?自己没衣服穿,也要我和你作伴吗?”
“让你脱,你就脱,怎么那么多废话!”沈落雨杏眼圆睁,气他如此不在乎自己。虽然那些伤口不深,但若不处理是会溃烂的。“快点!”
“怕了你。”他摇摇头脱下上衣,因为她眸中深深地担忧,心情分外愉悦。
小手轻抚过他宽阔的背,为他细心清除粘在伤口上的土屑、木屑、石粒。然后伸进他腰间的急救包,想拿出些止痛消炎的药物。
未料大手一伸摁住了她,“药不多了。”他回头深邃黑眸无波坦然看着她。
“该死的,什么叫不多了!你非要我愧疚死吗?”沈落雨声音有些哽咽地吼他。明明祸是她闯下的,她粗心的没有注意到那树上的机关和地下的诡雷绊锁相连,解了机关却引起爆炸。若不是他机敏,他们必定被炸得粉身碎骨。她伏在他的背上,受伤的应该是她,他偏偏在千钧一发时与她换了位置。
他背部灼伤严重却想瞒着她,不用那些救急药物,只因为药不多了,他要把药留给她!他不是强悍、霸道、精明的很吗?怎么会干这么多蠢事!他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
“笨蛋,你是天下第一号大笨蛋。”她强行拨开他的手,拿出止痛针剂,泪已经模糊双眼。她抬起胳膊粗鲁抹掉,迅速扎上他的胳膊。
冷帝珏没再阻止,深幽的眸一瞬不瞬盯着眼前忙碌的人儿,一向从容沉稳的心跳,骤然乱了次序,心脏胀痛,想要撑破胸腔而出。他的女人就是这样聪明又倔傲,一次次让他痴迷,让他忍不住多爱一点。
她从不把男人的照顾当做理所当然,她从不愿成为别人的拖累。一直以来他都好想宠她,却只能偷偷进行,他怕她拒绝,他绝不接受她的拒绝!绝不!
沈落雨轻柔地为他覆上药,检查每一处伤口都没有问题了,才轻吁一口气。“好了。”
他回头以吻感谢她,吻得她双颊嫣红,他的嘴依然流连不去吮吸她的下唇瓣。不顾他们满脸的灰尘土屑,不顾她浑身沾满泥沙,爱鼓噪他的心脏。
沈落雨静静任他吻着,熟悉**刷遍全身,才发现其实自己的身体早接受了他。闭眸承欢,感受熟悉又陌生的阳刚身躯与她亲密缠磨,撼动她死寂已久的心……她以为不可能在感受到的安定,逐渐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感受到了……
许久,他放开她,呼吸浑浊。
“我们到前面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准备进西山。”
“嗯。”沈落雨被他吻得有些昏头,淡淡应着
。
“我记得前面还会碰到那条河,如果没有鳄鱼,你可以把自己洗洗。”低沉声音满是戏谑。
沈落雨低头扫眼自己已经看不出肤色的身体,狠狠瞪了眼前的泥人一眼。“哧,真是五十步笑百步,阁下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我们还真是绝配!”说着他趋身想抱起沈落雨。
“不用。”沈落雨单腿跳到一侧,拾起被炸落的一截树枝,稍加改良,拄在腋下当了拐杖。“我可以自己走。”说完率先起步向前走去。
冷帝珏勾起扔在一旁的衬衣,微笑着跟在她身后。
前面的确有条河,里面也没有鳄鱼。
沈落雨看到了,欣喜甩开拐杖,脱掉迷彩裤,扑通跳进河里。
“喂,你的脚伤!”冷帝珏开口制止,已经晚了。
“没事。”她露出小脸,将湿透的发拢到脑后,对着他俏皮命令“你不准下来哦。”
冷帝珏宠溺笑笑,蹲在岸边清洗自己一脸的泥垢。
沈落雨将自己从头到脚冲洗干净,又来个漂亮的潜水。然后对悠然坐在岸边,咬着松饼,注视她的冷帝珏开口。“我要上岸了,你转过身去。”
这次没有反抗,他依言背过身子,只是唇角带着揶揄的笑。“这样有区别吗?”
沈落雨才恍然,可供她遮羞的只有一条长裤,总是半裸,她的要求似乎显得多余。利落爬上岸,洁白肌肤滑落颗颗水珠晶莹剔透,在阳光照射下散发诱人光芒。冷帝珏转身看到的就是这般美景,忍不住一阵心悸,某处随之蠢蠢欲动。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她瞪他一眼狠狠警告。
“老婆,你在威胁我。”冷帝珏双手拄在身后,**纠结的上半身闲适向后倾斜着,姿态煞是慵懒诱人。
奸诈!故意摆出那种性感魅惑样子引诱她,沈落雨冷哼着垂下眼帘,单脚蹦了几下,勾起扔在一旁的裤子,甩掉上面灰尘。脏就脏些吧,她不喜欢湿漉漉布料黏在身上的感觉。
穿上长裤她立刻恢复英姿飒爽模样,黑色背心式胸衣配上下身的墨绿,竟结合出野性而妖媚的风情。
“穿上。”已经起身的冷帝珏一把将自己的上衣丢过来,走过西山他们就要出关口,他可不希望别的男人看到她这副迷人的样子。
沈落雨接过上衣,湿漉漉的,不禁皱眉。抓起一旁的“拐杖”,将它罩在上面尽快晾干。
嚼了几块饼干,有些食之无味。她不仅怀念冷帝珏的烤鱼、烤鸡。
“走吧。”两人将所剩不多的食物分食干净,继续上路。
“我一直好奇,”走在前面的沈落雨,忽然开口。“这只是你们幻影盟或者说冷家内部考验后辈的一个任务,为什么设置的这么残酷,好像关关要置人于死地。”
即使每人都配发求救器材,但真正遇到危险时,它却形同摆设,就比如野狼鳄鱼那段,当他们后面有狼追,前面有鳄鱼堵截的时候,总不能说:“拜托,狼兄弟,鳄鱼大哥,这个任务我不玩了,您暂停,等我发求救信号退出。”
冷帝珏沉默,他就知道聪慧的她迟早会发现不寻常。爷爷再冷酷也绝不会置自己家人的生死于不顾,除非有人从中捣鬼,最明显的破绽就是最后那个绊锁上安装的炸药。不想让她涉入太深,他沉默片刻才避重就轻回道。
“因为只有通过生死考验的人,才配做到幻影盟最高的位置上,考验虽残酷总比兄弟叔侄反目成仇,自相残杀的好。”
沈落雨细细品味他的话,觉得冷厉风倒有些智慧,一切皆凭能力,令人心服口服,只是不知这些对某些宵小是否有用,她不再言语随着冷帝珏迈步走进西山。
这里地势果真诡异,导航仪在这完全失灵,凭着直觉,冷帝珏有意识的往右行进,尽量贴住冷家大宅的边缘,避免进入山林腹地。
沈落雨跟在她身后,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从容前行。不禁疑惑。“你发现了什么?”
“你注意看……”冷帝珏在第七棵大树前再往右偏了一步,淡然开口。“这些树木的位置很像一个旋转的八卦图。”十岁那年他就是因此被困在西山一个月,所以他发誓一定要弄清其中奥秘。
“你懂这些?”他的脑袋里到底藏着多少宝藏。
“嗯,闲得无聊的时候研究过。”他答得淡然随意,其实是二十岁那年到林中寻找被旭他们骗到林中东方菁舒时,偶然悟出的。
两个小时候,冷帝珏成功领着她走出西山,进入一片平坦开阔的林地。和他们初入时一样,不再危险重重
“快把衣服穿上。”冷帝珏睨眼她半裸的娇躯,开口催促。
虽然还有些潮湿,沈落雨还是拿起他的上衣穿上,下摆居然快要遮住膝盖,她随手抓起衣角在腰间打个结。
光线越来越强烈,他们就要到达终点。
忽然,冷帝珏停下脚步,她撞到他的英挺的背上。
“躲起来!”他轻声命令。沈落雨立时警觉知道外面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