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佳人小小狐

四十一、新任狐狸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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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书上记载,白水月源自西南云州,后来因故退出大郓,教众迁徙至伴月国,并在伴月国发展壮大。月牙是白水月一族的标志,区分于一般月牙的标志,就是月牙是对半断裂。

起初我以为月牙中间是道闪电,后来仔细对比,发现这是一道裂痕,形状似闪电,将月牙一分为二,成为白水月的独特标记。

关于白水月的记载,《神迹》上所述也很模糊,只是简单地介绍了历代的教主和圣女身份,还有白水月在巫蛊、医药方面的成就,在伴月国享有很高的声望。

董纤纤手上的标记,只是巧合,还是与白水月有所关联?

我不自觉地联想到董纤纤的身世,她既不是展家所出,她生父又姓董,并不属于白水月一族莫、白、萧三大姓。

许是我皱眉的神情显得过于沉重,罗芳凝见我沉默半晌,关切地问道:“小姑想起什么不痛快的事?神色如此焦虑。”

我摇摇头,挤出笑容粉饰太平。

罗芳凝却不打算就此停住,反而问道:“小姑,可是担忧他?”

“莲儿,去沏壶菊花茶来,近来天气燥热,菊花茶可以清火消暑。”我笑着吩咐莲儿退下,等她一出去,敛起笑容面对罗芳凝。

“嫂嫂此言何意?”

“小姑,你别生气,我并没有恶意。”罗芳凝胆怯地低下头,轻声说道,“只是我听说,近来弦月公子重疾缠身,夏家请了不少大夫,仍无起色。”

“砰”手上一滑,杯子被摔到了地上。

“小姑……”

“抱歉,我一时不小心。”我俯下身收拾碎片,罗芳凝也蹲下身帮我,低声道:“弦月公子正在夏家别业修养。”

“嫂嫂。”我迷惑,不懂她告诉我这件事的用意。

罗芳凝嘴角流露一丝苦笑,半似心酸半似同情,对着手上的碎片说道:“我只是想帮小姑。弦月公子伤重昏迷,小姑一定是最担心的人。”

“嫂嫂,外面的流言,当不得真。”我心虚地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捡碎片,手上划过一道口子。我的异状泄露了担忧,罗芳凝自顾说下去:“流言是真是假,与我无关,我只信我亲眼所见。”

“相公发了那么大脾气,小姑你又闷闷不乐,我猜一定是因为弦月公子。”罗芳凝状似松了口气,和颜悦色地问道,“小姑想去见他吗?”

下意识地点

头,很快又摇头:“我不能出去,大哥也不会让我出去。”展家的守卫森严,爬墙和钻狗洞完全行不通,而且莲儿又怕展飞澜责难,又怕我出门就被暗算,不肯放我出去。

“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忙。”

我惊讶地看着她,不知她此举何意,难道不怕展飞澜追究?

罗芳凝苦笑,美丽的面容蒙上淡淡的忧伤:“小姑,我并不是在帮你,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让相公正眼看我的机会。”

“嫂嫂,对不起。”我见她眼眶泛红,赶忙安慰,“嫂嫂,大哥从来都是大哥,我没有……”

“我知道,小姑你喜欢的是弦月公子。”罗芳凝整理好情绪,对我说道,“小姑,相公并不是坏人,请你不要恨他,他对你情根深种,难以自拔,所以才会有过激言行。”

“我也不明白,大哥怎么会对我……”苦恼不已,董纤纤又不曾记日记,不然还可以从其中窥知一二。

“对相公而言,小姑是他最珍视的人。”罗芳凝伸手抚过我的脸颊,眼神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小姑,我第一次见到你的画像,就发现自己的眉目与你相似,那时候我就明白相公为何要娶我。所以,小姑,有些事既然忘了就忘了,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幸福。”

“抱歉,我不该问嫂嫂这些。”有个问题,我羞于启齿,但搁在心里难受,我请她解惑。

“嫂嫂,你知道我以前和大哥真的像外面传的那样……”早就暧昧有染?

“小姑,你不是说过外人的话当不得真?相公未曾逾矩,小姑你一向敬重相公。”罗芳凝轻轻笑道,“而且,小姑你从来都只倾心一人。”

我苦笑以对,董纤纤会撞到夏弦月这棵树,我也会撞到,我们到底是多深的孽缘?

一顶四人大轿从展府出来,沿着大街走了一段,到一间绸缎庄处停下。

轿中人走出来,喊我上前跟着。

此时,一身丫鬟装扮的我,跟着罗芳凝出府。

“你只有半日的时间,早去早回。”罗芳凝在绸缎庄后门安排了一辆马车,“车夫会送你过去,你自己小心。”

“嫂嫂,谢谢。”

“我只是在帮我自己。快走吧。”

罗芳凝婉拒,我上了马车,她便转身回庄内。

“回去以后少了一个丫鬟,嫂嫂该作何解释?”我不免担忧。

“董小姐放心,今日随二小姐出门的皆是心腹之人,不会多嘴。”车夫约莫三十岁,留着一撮小胡子,熟练地赶车,对我的担忧不以为然,“董小姐,坐稳了。”

一记挥鞭,马嘶鸣一声,撒蹄奔跑起来。

赶车师傅驾车很稳,很少颠簸,路途平坦安稳,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朦胧中,我看见最初接待我的牛头和马面。

“牛哥,马兄,你们怎么来找我?”我紧张地四顾,浓雾将我困在一片漆黑里,好似又回到了地府,“我该不会这么快又死了?”

“别抖别抖,我们又不是黑白无常,怎么会来索命?”牛头用他的大牛脑袋鄙视我,牛角稀罕地动了动,“我们来是通知你一声,近来有人对董纤纤施咒欲置其于死地。但是董纤纤的魂魄早已进了轮回道,而你作为她的新魂魄,就得由你来承受她的命运。”

“这也太倒霉了?人家咒的是董纤纤,我也得替她死?”我愤怒地指责他们职责分配不公平,而且对所谓的符咒深感质疑,“而且那个符咒不就是鬼画符吗?我就不信那玩意能咒死人。”

“董纤纤,你最近被扎小人不下一千次。”马面继续装面无表情,“每个小人背后的缘由皆是‘敢抢我意中人,扎死你这狐狸精’。虽然地府不计入这些数据影响主体,但是,只要累积到一万次,就不能保证你的生命值是否如生死簿所载。”

“混蛋,我一直以为扎小人是迷信。”想想自己被这么多人惦记问候,顿觉毛骨悚然。

“何为迷信?不过是你们人类自以为是的科学对无法解释的现象以光明堂皇的借口圆场。”马面很不屑,我抗议连连:“那你别用电脑。“

这玩意总能显示人类高智商吧?

我得意地笑了笑,马面沉默一会儿,缓缓说道,“也就聪明了一两次。”

“董纤纤,这东西给你,兴许能化解你的死劫。”牛头扯回正经事头上,送了一个锦囊,“危急时刻再看。”

“牛哥,问你件事?”我瞥了眼牛头背着的大包,看造型似乎是电脑包。

“手提可以借我玩玩吗?”我好怀念现世的游戏、动漫、博客、围脖,摸摸键盘也好。

马面冷冷地回绝:“公家财物只能办公,不作娱乐。”

我大囧,这时候跟我装义正言辞了,早先是谁在地府玩网游看电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