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敲打者,一声声的敲击着我的神经,不要,别过来,乐儿的哭泣声让我心乱如麻,颤抖的手抱紧头,不要,我什么都听不到。
“天佑,快出来,二哥流了好多血,求求你快出来,快出来......”乐儿撕心裂肺的哭喊传进了耳里,绷紧的弦‘噌’的断裂。
慌忙的推开门,世界完全停止了,二哥身下一片血红,血染满了白色的裤腿,透明的玻璃深深的扎进了肉里,手臂、膝盖,脚下全是血肉模糊,他仿佛不知道疼痛般靠在门边紧紧的抓住我的手,眼里的疯狂几乎要把我吞没,鲜血滑落到手心,粘稠的**让脑里一片空白......
看不见他那狂肆的脸,听不到乐儿的哭喊,眼前浮现出无数由地狱里爬出的魔鬼,伸长骷髅般的手抓住我,撕扯着颤抖的神经,割裂着罪恶的灵魂,他们又想把我扯进那黑暗无光的深渊,想叫,却发不出声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建一已经失去了耐性,**昏迷不醒的人儿一声声凄楚的梦语,无论他怎么追问乐儿此中沉默不语。
天佑和阿哲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他和哥哥赶到时,双双昏倒在走廊的血泊里,乐儿蹲在地上哭傻了。一人背一个送去医院急救,阿哲失血过多伤口太深加上高烧不退情况很危险;另一个完好无损却昏迷至今不醒,听哥哥说她是受了刺激悲伤过度,潜意识里是她自己不肯醒。
联系了塔克曼过来全方位封锁消息,应付外面的情况,天佑的病情很不乐观,无奈之下接通了阿宇手机,电话那头的咆哮几乎振爆了耳膜。
“天佑。”宇丢下一切赶过来时,却看见日思夜念的人儿一动不动的躺在病**,苍白的小脸毫无生气,接到建一的电话,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宇,你别激动,她没受伤。”叶翔也被老友的表情吓得不轻,从认识他到现在,什么时候见他对女人露出这种表情,看来这个小丫头在他心里的分量一定不轻。
“她什么时候能醒?”握着她的小手,传来一阵冰凉,心紧紧被揪住。
“睡够了就会醒,我保证,在医学上也有很多这样的病历,有些不好的记忆,病人会刻意从潜意识里把它遗忘,但当时间、地点、事物吻合时,记忆就会被唤醒,她只是受了惊吓牵起了一些陈年的记忆,暂时不醒而已。”他不敢说的是有些病人醒后会无法接受疯了,也有一睡永远不醒的例子。
“不要,爸爸,不要,血,血,好多血......”天佑紧抓着被单,喃喃的低吟,唇瓣干涩得裂开了,小嘴还在痛苦呢喃着梦语。
握着她的手,宇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梦到什么,更是心疼不已,“别怕,我在这里,别怕......”
建一不忍心再听下去,从天佑破碎的言语里知道,那段令她失控的记忆一定很残酷,转身走到隔壁的病房,乐儿依旧一声不吭的坐在病床旁,眼睛直直的看着斯哲,似乎眼里只有他的存在。
建一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他度过危险期了,只是药效还在,睡着了,先吃点东西吧,等斯哲醒了,你才能照顾他。”
“他不会再想见到我的。”泪滴滴的滑落,已经不再是往日那个娇笑俏丽的可人儿了,悲伤、自责、绝望布满那张年轻的小脸。
“你哥哥来了,在隔壁。”把跌落在椅子上的外套从新帮她披上。
“他也会怪我的。”眼里迷茫一片,就像个迷失方向的女孩。
“不会的。”搂着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这个时候能做的只有陪着她。
第二天清晨天佑终于睁开了眼帘,刺眼的光线中熟悉的人影渐渐清晰,当迎上宇关切的目光时那长久沉寂在恶梦里的女孩终于露出了
一丝让人心疼的微笑,(宇!是你一直在叫我吗?几乎被黑暗包围的时候那一声一声的呼唤,就像有只强健的手臂把我从泥泞的深渊中拉扯出来。)对于他急切的话语似乎未曾听到,只是直直的发着愣看着眼前最想见到的人。
过了许久干裂、沙哑的声音缓缓吐出:“哲哥哥呢?”
“他没事,在隔壁病房,想见他吗?”抚摸着她的脸颊疼惜的问到,他知道她的梦才刚醒,思绪还有些混乱。
轻轻的摇摇头,挤出一个破碎的微笑,呆呆的看了宇很久,悲伤的情绪布满小脸,那委屈的泪水落下,祈求道:“带我走吧,离开这里,可以吗?”
“好。”把她的脸颊搂进怀里轻轻的摩擦着,上帝啊!谢谢你把她还给我,无论如何这次都不会再放手了,把过去忘了吧,如果它让你那么痛苦的话。
“阿宇,天佑身体还很虚弱经不起长途跋涉,你应该让她在医院休息两天再动身。”旁边的叶翔急忙上前阻止。
“翔,帮我端些白粥过来。”递给天佑一个放心的眼神,“顺便叫塔克曼进来。”
“你,唉!”想说什么,又停了下来,知道他不会改变决定,无奈的走出病房,看来只能在粥里加些昏睡的药,不然这样折腾到华盛顿可不担保不出什么差子。
“哥,学长真的要带天佑离开?”建一以为宇来了很多疑问都会迎刃而解,没想到不仅毫无所获,还说现在就要把天佑接去华盛顿。
“答应哥哥,离那个女孩远些,我不问你们之前的交情,但从现在开始她只是你的学妹,不该问的一句不问,不该想的一点都别再想,知道吗?”叶翔很了解弟弟的脾性,这个女孩够麻烦的了,不希望他还跟着陷进去,感情这东西好的时候是蜜糖,伤的时候就是毒药,自己母亲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哥,我们只是朋友。”建一本能的就这样强辩了,说完连自己都没了底气。
“那最好。”看一眼这个从小让自己头痛的弟弟,为了理想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这样的人从来没时间考虑感情方面的事,担心当有一天他感觉爱上时已经是泥足深陷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叶翔和塔克曼安排好出院路线和医院的监控停闭后天佑已经在药力作用下睡着了,宇看着熟睡中的人儿心情沉重,最后还是决定到隔壁看看妹妹。打开房门,转进里面的病床,也许是太困了,妹妹爬在床边睡着了,小手紧紧握住哲的手,背上盖着一件男士的外套,小身子缩在里面,背影显得很疲惫。
哲还没醒,旁边的仪器显示着跳动的心率,苍白的脸几乎没有血色,连日的高烧嘴唇已经干裂,眉宇间仿佛镶嵌着悲伤。一切的抱怨当真正面对他时显得那么飘渺,毕竟自己是幸运的,否则躺在这里的很可能就是自己。爱情这东西太难琢磨,幸与不幸有时也要靠命运,然而命运却不会容纳三个人的爱情,多出来那位注定就会被伤害。
深深的看着似乎温馨的画面,宇带着叹息离开了房间......
“安排好了,从左边楼梯下去可以直通停车场,一楼北门的摄像头关闭二十分钟,你先帮天佑穿上外套吧,我帮你准备了墨镜。”叶翔把找来的大外套和墨镜递给宇。
接过小心的帮天佑穿上,戴好墨镜再温柔的抱起她,整理了一下套在天佑脸上的帽子,多年好友彼此已经很默契。宇递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走出了病房,经过哲的病房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叶翔知道他是担心妹妹和哲,拍了拍他肩膀,告诉他会留下来照顾他们,一切竟在不言中,最后宇抱着熟睡中的女孩大步离开。
回到大宅已经是深夜,老管家收到少爷和辛小姐要回来的消息一直没睡在客厅等着,见车子驶近门口急急的去迎接,见到少爷抱着熟睡的小姐出来,而且脸上满是沉重。看见这样的
情景心下多少有些抱怨,不久前这位小姐也是睡着了被抱进来的,当时赫家少爷也是一脸沉重,还以为是哲少爷的女朋友,没想到摆了个乌龙。
“少爷,准备好客房了,还是上次辛小姐睡那间。”看一眼外套下睡得一脸迷糊的女孩,睡得这么死,一点都不会体贴,到了地方还要少爷抱着。
“不用了,天佑病着,睡我房间就可以了,下半夜她可能会醒,准备一些白粥吧。”故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生怕吵醒睡梦中的人儿,没有注意管家不满的眼神,抱着天佑直接回到自己房间。
“是的,这就去准备。”虽然一千个不愿意,还是照样去安排了,真想不通这么多身体健康,家世又好,人比这位不知漂亮多少的千金小姐怎么少爷就是看不上,偏偏喜欢病怏怏,毫无家世,举止粗鲁,连吃法国料理都不穿礼服的小姐。
“勇伯,净白粥吗?要不要准备其它配食?”在厨房忙碌的汤尼诗知道辛小姐回来了心里也很高兴,前不久辛小姐在的时候每次外出回来都会带点小礼物给自己。
“准备一碗鱼汤,配食就不必了,记得汤要去油小姐还病着粘不得油腻。”虽然很是不满,但对于这位未来的少夫人一点都不敢怠慢。
“好的。”听到小姐病了,赶紧叫麦克帮忙到鱼池抓条肥大的鱼。
“哦!帮少爷准备一份清淡些的料理吧。”少爷昨天还满心欢喜的样子,转眼就冰着脸回来,为了那位小姐肯定还没吃饱饭。
“知道了。”看着嘀嘀咕咕一脸不满的管家,人上了年纪就是奇怪总是自言自语。
宇一直在床边守着,这样的结果是好是坏连一向自信的自己都答不上来,当初答应让她离开也有想过很多可能。他知道哲对天佑有情,以为这份情里包含多数遗憾、亲情,才会同意放他们去识别。可哲对天佑执着、痴恋居然会这么深,想来也有些后怕,万一她爱上的不是自己又该如何来承受这样的结果!
亲眼看见她受到伤害掉进回忆的漩涡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无数的叹息也换不回当初的自以为事,唉!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迷茫过......
一只小手轻轻拉扯他的衣角,沉思的男人收回放远的目光对上一双略带迷离的眼睛,“醒啦!”
“怎么睡醒就到你家了?”怯意的看着一脸关切的宇,眼睛转向眼前的摆设原来已经在他房间了,这一觉也睡得太死。
“感觉好些了吗?有哪里不舒服吗?”她脸色还是发青,担心的问道。
“我很好,就是睡得脖子有些僵。”扭一扭酸痛的脖子,柔弱的语气让人心疼。
“可能是在车上抱太久了,你呀,怎么摇都不醒,真能睡!”点点她的巧鼻,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微笑。
“好饿!”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看来这一路上都是他抱着自己,居然睡得跟死猪似的,连自己都深感佩服。
“厨房煮好了粥,很快有的吃了。”宇连忙起身去准备。
“要一大碗。”身后传来天佑迫不及待的声音。
“知道了。”悬起的心总算放下了,太好了,她又回来了。
天佑很不客气的喝了一碗鱼汤,再吃了一大碗白粥,打了个饱嗝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碗,如果不是宇不让一下吃太饱她还想再啃一碗。
“勇伯没给我准备房间吗?”看看闹钟也快午夜三点了,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呆下去也不好,他也累了,要休息。
“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怕你半夜醒了饿,不放心才抱你过来的。”抱怨着眼前吃饱了就想甩掉自己的女孩。
“就知道宇最好了,我还是回客房睡吧。”搂着他的手臂,亲昵的蹭蹭。
“好,我陪你过去。”温柔的抱起她,对于她的撒娇一向没有抵抗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