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身后阴霾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使者,森寒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把纠缠相拥的两人射得千疮百孔。
电光火石间脑海一片空白,僵硬的四肢仿佛被钉在了罪恶的十字架上,机器的转过脸,朦胧的月色为熟悉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阴森,飘逸的墨发随风飘动,阴鸷、怨恨的目光透过瞳孔直刺入灵魂深处,凄厉而无声的指责自己,毫无血色的唇轻启,犹如午夜梦回般呢喃:“——宇——!”
哲毫不退缩的敌视着他,冷涩的目光交织、碰撞出朵朵梦幻般黑色的曼佗罗,绽放着积聚已久的嫉妒愤怒......
宇瞳孔中燃起的两簇怒焰愈发骇人,紧握的双拳手心一片血肉模糊,杀气犹如暴风雨来袭般压抑的令人感到颤栗,一字一句用力的说:“——放——开——她!”
空寂的心灵丝丝发麻,调谐的把怀里惊愕的人儿搂紧了几分......“如果我说永远不放呢?”
“你找死!”所有的理智抛到九霄云外,双眼闪着噬血的光芒,凶猛的扑到哲身边把天佑一手扯开,不可遏制的愤怒夹击着拳头如呼啸的巨浪击落在哲身上......哲却没有还手深邃的眼眸温柔专注的凝视着珍爱的女孩,更像是解脱,生生的跌落在地......
巨大的撞击声压碎了一地的桂花,天佑瞳孔猛然收缩,从惊愕中回神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紧紧抱住厮打的宇,哭泣着呐喊:“宇,不要打!......宇,不要,是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
哲听到天佑的话全身的血液瞬间流失殆尽,月光勾画出伏美的脸庞笼罩着一种极致妖魅的笑容,混合着血在嘴边一波一波扩散......“就这么点能耐吗?”
“你说什么!”宇眼眸一黯,握紧的双拳青筋直冒,杀气四溢,用力一点一点掰开腰间纤细的手臂,天佑十指紧扣,生生掰开的拉力痛得她咬牙强忍,怎么都不肯放手......
哲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轻笑淡去,微弱的闷吭声在耳边扩张、徘徊,他惊慌的对宇吼道:“放手,你弄痛她了!”
宇的心神在爆发边缘一
震,猛的低头,腰间紧锁的手臂淤青一片,心疼夹杂着怒火在胸口迅速膨胀,托起她的脸深深的凝望,极其复杂的眼神中读到了惊慌、害怕、伤痛......所有情绪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眼光划过赤红的唇角,神情暗云涌动,诡异的目光劈向哲,“吻我!”
彼此间稀薄,浓重的压迫感让她的灵魂深处不安的战栗着,“宇,不要这样。”
“吻我,怎么,在他面前不敢吗?我叫你吻我!”嫉妒像一种爬满全身的蛊,让冷峻的他变得危险,毫不犹豫的低头侵入,唇齿与咽喉之间抵死缠绵,怒与爱的彻底宣泄,念与恨的挣扎......他的世界空白旋转,只有眼前这个他想念至深,爱恋至深,愤恨至深的女孩......
哲的眼眸隐藏在阴暗里,苍白的脸庞净是萧杀之气,整个人微微的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女孩吃痛的低吟在夜晚格外刺耳......宇已经彻底失控,当惩罚的吻烙印在颈间时,天佑全身剧烈颤抖,恐惧的泪水滴落......
一阵劲风袭来,猝然抬首,她看见哲整个人阴翳、癫狂般俯冲而来,挥拳向宇,未曾思考,用尽力气猛的把宇推开......‘咔嚓’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肩上剧痛,手臂一麻,如同断翼的飞鸟抛落在地。
“天佑!”哲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地上曲卷的女孩,五脏六腑都被硬生生撕成两半痛得无以复加,一个可怕的讯号告诉他,他要失去她了......
“天佑!”宇从惊愕中回头看见天佑肩头生生错位那一幕,心神剧裂间只觉得心一下子掏空了......冲过去抱起她查看,发现天佑的右手已经脱臼无力的随在了身旁,额角擦破了,血粘着发丝慢慢渗透出来......
女孩痛得发青的脸上满是汗珠,咬紧唇瓣阻止自己失去意识,在宇怀里艰难的抬头,小手拽紧他的衣袖祈求道:“宇,求你......不要伤害他......带我走吧!”
宇轻轻点头,悔恨的泪水滴落在她透明发白的脸上,小心翼翼的抱起受伤的她,深深的悔恨烙进心底,没有回头,渐渐没入夜色中......
哲颓废跌倒在地,呆呆的注视着那抹血迹,心中空洞无迹,哀伤孤独的背影像只受伤的孤狼,只能在这样的夜晚独自舔着无法愈合的伤......
沉没在了无尽的懊悔中,只是想靠进她,跨过彼此间空白的十年,希望她能重新接纳自己......当那一拳撞击到她的身体,那个恐怖的声音如同一个恶毒的诅咒,把自己打入了万劫不复的黑暗......独自一人面对着没有她的房子,就像一种惩罚,醉了后醒,醒了再醉......不知道第几个日夜,眼前的一切都已模糊不清,有个声音抱着自己哭泣,那么伤心、绝望,想安慰她,却没有一丝力气......再睁开眼时乐儿和Sam守在了床头,我知道已经身在美国。
......
天佑一个人躺在河堤边的草地上,拿本书盖着脸,躲在树荫下眯着眼,右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建一在照顾自己。其实脱臼的伤出院时就好了,背部撞击面还很肿痛,本来想回家擦几天药酒祛瘀,可硬是被他拉到医院做推拿治疗,痛得鬼哭狼嚎后效果还算不错,终于可以弹琴了。
在医院醒来,宇一直默默坐在床边,很想和他好好谈谈可却又无从说起,药物作用下不知不觉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宇依旧坐在身旁似乎一夜未曾挪动过。见我醒了他笑了笑像是安慰更像是道别,亲了亲我的脸就起身离开了,临出门时他说了声:“对不起!”很淡、很轻,但我听到了。
从那之后我们一直没有联系,他离开的第二天,我辞退了看护坚持退院回家。没想到当我踏进小院时却看见一个意外的身影,建一拿着菜站在了门外,他没问太多,受伤的事,学校的传闻,什么都没问,只说是见书包放在门边就买了菜等我回来。我也没问他什么时候回国,在这个伤痛难熬的时刻,有一位朋友围绕在身旁就是最好的。
喜珍说我像变了个人,退出了学校的一切活动,整个人钻进了书本里,连最热衷的‘兼职’、‘外快’都打动不了分毫,每天三点一线,课室、家里、退休之家,除了学长定时串出来闹一阵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