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药碗打落在地。
苏慕换药的手停住,抬头看着南宫匪。
南宫匪一脸歉意道,“我不小心滑掉的,不好意思又要你重新调配一碗了。”
“你真是比太后还难伺候。”苏慕说着,将手上的绑带放在一旁,起身去大厅拿药。
有一剂药他放在隔壁间的房间,还要重新倒温开水配,这个男人还真毛手毛脚。
南宫匪见苏慕出去,忙起身翻一旁苏慕的医疗箱,拿出一瓶标有麻醉剂的药瓶,将其标签与葡萄糖药瓶的标签调换。
因为苏慕医疗箱所有药瓶的大小颜色都差不多,而且标签还是自己人工写字贴上的,所以这么一换,根本都分辨不出。
当然也从没有过人敢这么换过药。
没过多久,苏慕就重新配好药端回房间递给南宫匪。
“谢谢。”南宫匪这回说谢谢说的很干脆,接过药碗放在床边。
“孺子才可教。”苏慕蹲下身,继续将没绑好的绷带绑好,然后才医疗箱拿出注射剂,注入麻药在南宫匪腿上打去。
这个麻药只有12小时,所以,他每天都要在给南宫匪换完药后打一剂,他可不想把陈安过交给他照顾的人,照顾的就丢掉了。
“好了,记得一会吃药,然后饿了就叫张嫂端饭上来给你。”苏慕将医疗箱子盖好,然后提着箱子回身对**的南宫匪叮嘱说道,“记住,千万不要乱跑,你现在还不能乱动的。”
“好的,我知道了。”南宫匪打了个OK的手势。
苏慕见今天南宫匪那么乖听话,便也安心的转身关上房门离开了。
还有一个小时,他的腿大概就能动了,对不起了医生,他实在没办法继续在这等下去了。
夜幕慢慢降临,南宫匪下床后在衣柜找了件衣服换上鞋子,留了张纸条丢进衣柜便推门离开。
然就在南宫匪离开不久后,另一波人随后就赶到了这,十几个人在这房子扑了个空,只逮住了一个正在睡觉的做饭阿姨。
陈安过穿着睡衣站在阳台看月亮,一边喝着晚餐后佣人端房间的红酒。
生活好惬意。
就在她喝完手中的红酒转身想去再倒满一杯的时候,阳台上出现了一双手。
“啊!”
“是我。”南宫匪从阳台爬上来,伸手将陈安过的嘴捂住。
陈安过一看是南宫匪,整张脸从惊恐变为惊讶最后变成惊喜。
见陈安过安静下来,南宫匪松开了他的手。
“你伤好了?”陈安过低下头看着南宫匪的腿问道。
“嗯,好了,你是被他抓回来的?他有没有折磨你?”南宫匪抓着陈安过的肩问道。
“没有,我是自己回来的。”陈安过躲开南宫匪的眼睛回道。
“自己?”南宫匪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陈安过。
陈安过见状,忙解释说道,“因为一些事,我被他救了,然后就跟他回来了。”
“难道你忘了是墨家的人害死你们全家的吗?为什么你还能心安理得跟他住一起?你不是做梦都想离开这个家?”南宫匪渐渐松开陈安过的肩膀,眼神黯然。
变了,好像有些事在他不经意
之间就发生了变化,他没办法能力把握住,只能任由事情一步一步扭变偏转。
“害死我全家?”陈安过看着南宫匪,满脑子都是这句。
原来墨家的人害死了自己身体女主的全家,所以殷芸瑾才会那么讨厌墨忱亦?
“你还走吗?”半响,低下头的南宫匪抬头看着陈安过问道。
“我……”陈安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南宫匪这个问题,她离开墨家后要去哪?
跟他逃到国外?老实说,她不想出国,不想离开家的地方太远,而且她英文又不好,出国了一定会很不适应。
陈安过承认自己在这里住着,已经快有点乐不思蜀了,不想回T市,不想去报仇什么,只想每天这样简单生活,上下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享受众人的崇拜与巴结。
“让我想想。”陈安过低下头,放下酒杯对南宫匪说道。
“好,你想,我等你。”南宫匪说完,看了眼房间,瞬间床边那张偌大的婚纱照将他深深刺痛。
原来,瑾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恨墨忱亦,她还跟他照了婚纱照,相片里她表情很自然,还带着淡淡的笑。
真的一点都不恨了?还是时间太久忘却了?
“瑾?”南宫匪转过身怔怔看着陈安过。
陈安过被他这么突然的看着,有些不适应,心虚别开脸,“嗯,怎么?”
难受,胸口好难受,难道他的病要发作了吗?南宫匪低头用手捂住胸口,然后再慢慢将头抬起看着陈安过。
“跟我走吗?”
“我……”
陈安过刚想委婉拒绝,下一秒南宫匪却直接在她面前倒下。
“喂喂,你怎么了?”陈安过蹲下身,急忙问道。
这个男人怎么说倒就倒呢?事先一点预兆都没。
“老毛病,一会就好。”南宫匪捂着胸口笑着对陈安过说道,刚匆匆忙忙来找她,他忘记从自己那衣服拿出药了。
“你这是心脏病?”陈安过看着南宫匪捂住胸口,试探性问道。
南宫匪摇了摇头,然后虚弱的闭上眼睛。
陈安过看着地上的南宫匪一时手足无措,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怎么做才能帮助他呢。
好一会,陈安过将膝盖跪在地上,然后弯下身用自己整个身体把南宫匪抱住。
只是她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安怀人的方法。
“不痛,不痛,一会就好了。”
不知道就那么维持了多长时间,地上的南宫匪一直紧皱的眉终于舒展开,陈安过见状开心的笑了,好了。
不过地上的人似乎已经痛晕过去了。
陈安过扶起南宫匪,刚想将他搬到**休息,房门却这时被打开了。
“夫人好雅兴,在自己老公房间抱着其他男人。”墨忱亦看着阳台旁的两个人,冷冷说道。
他刚一收到手下去那私人诊所扑空的消息,便想到这家伙会来找殷芸瑾,没想到还真被自己逮个正着。
陈安过回过头,看见墨忱亦站在门口,他手中拿着一把式64式黑色手枪。
“他受伤了。”刚说完,这话陈安过便有点觉得自己说了傻话,南宫匪的伤好像都是墨忱亦亲手造
成的。
“那又如何?”墨忱亦举着枪朝陈安过走来。
一而再再而三,这个女人是在挑战他的耐心吗?
“要杀就杀吧。”陈安过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干脆抱着南宫匪闭上了眼睛。
如果解释是多余,那么就让时间来证明是与非吧。
“你以为我不敢?”墨忱亦冷笑道。
这个女人每次都是这样,这个表情,难道还真以为他下不了手,以前她就喜欢用自己的生命要挟他,而他也总是会妥协,直到一次一次,到忍无可忍,最后在那个雷雨天他亲手杀了她。
陈安过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在那等着死亡。
时间好像被静止了,墨忱亦拿着枪对着陈安过,陈安过闭上眼睛,南宫匪昏倒在地上。
许久,墨忱亦朝阳台开了一枪,子弹打中阳台上的一盆花,花盆碎裂,从阳台上摔了下去,惊扰了夜晚在旁边树上休息的鸟。
晚风吹起窗帘,陈安过睁开眼睛。
“来人,将他们带下去,分开关起来。”墨忱亦收起手枪,对门外的下属说道。
“你可不可以对他好点?他受伤了,需要医生。”临走时,陈安过回过身忍不住对墨忱亦说道。
不管这种答应的几率是多低,她都不想错失任何一个可能。
“殷芸瑾,你脑子真的被我打坏了吗?”墨忱亦看着陈安过说道,目光寒人。
陈安过还想再说,却被抓住她的人强行推出房。
当所有人都退出房后,墨忱亦拿着枪对着床边的结婚照开了枪,
“啪。”
照片碎裂,玻璃从墙上掉了下来,照片里的两个人中间出现了个大洞。
殷芸瑾就这样吧,我对你的纵容就到此结束吧。
就好像一切回到了原点样,陈安过被关在墨家的一间地下室。
微弱的灯光,老鼠四穿,墙壁岩石漏水发出滴答的声音。
好冷,整个地下室散发阴冷的感觉。
黄粱一梦,到头终是空吗?
陈安过搂着手臂坐在草堆上,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惩罚会是什么。
一直以来,墨忱亦对殷芸瑾的态度都是狠不下心处罚她,不知道这次他会怎么样?
突然陈安过好想念自己大学时的生活。
那时,什么烦恼都没有,她每天跟着顾念一起上学,还有陈茜茜也每天逗她笑,还跟她讲很多化妆的知识。
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些一切都变了,顾念的转变,陈茜茜的背叛,那些都让她无从接受与适应。
她该怎么办?
这偷来的生命,该继续吗?
想着想着陈安过就那么靠着墙壁睡着了,不知道是殷芸瑾的身体本身就弱,还是这地方温度太低。
总之,陈安过发烧了。
迷糊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脑海里嘲笑她。
“真懦弱,如此不堪一击,任由那些男人玩弄踩碾,还不如就那么死掉吧。”
不要,不要,她不要那么死掉。
陈安过挣扎着,嘴里一直念着不要。
可是脑海里回荡她的只有那嘲讽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