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满目诧异,萧贵人才将一切从头到尾给我详细说来。
原来她是萧季雪的养女,萧季雪收养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介云国士兵。当年云国华国交战,她自小流离失所,在江湖混迹长大,也学了些功夫。
为了生计,萧贵人只好女扮男装从军,可不料身份揭穿,面临军法处置,那时候,是萧季雪将军将她救下,见她年小胆大,便施以恩德收养回家。
萧贵人这才得以重生,所以为了报答养父恩德,便听从萧季雪一切安排,精练本领,效忠朝廷。
听了萧贵人这般由来,我十分诧异,不过却是相信。
她言行如一,回想她入宫的举动,倒觉得现在才是明白。
“萧贵人竟然是朝廷的人。本宫真是震惊。”我若有所思看向萧贵人。
萧贵人轻叹,“其实早就想要告诉娘娘了,可是还未来得及,娘娘和皇上就遇害了。”
“你知道此事?”我一惊。
萧贵人点点头,“实不相瞒,在皇后娘娘入宫之前,皇上和家父就察觉了宫中叛党势力蠢蠢欲动,所以一直在精心部署。此番就连皇上和皇后娘娘遇险,也是皇上为了抓住敌人把柄,而故意做的诱饵。”
“你说什么?”
“皇后娘娘不知吗?”萧贵人一怔。
我皱眉,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眸,几乎要看的眼珠子掉出来。
我颤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臣妾还以为皇后娘娘知道。”萧贵人愕然。
“告诉本宫。”
我如雷贯脑,云珏和我出宫,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意外,而是他一手安排好了的?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云珏究竟骗了我多少,有几分真,几分假?
萧贵人愣了半天,才不安道,“皇上在大婚之夜前夕便命我家父前去查办前将军兵符的下落,而我则在宫中监视所有变故。皇上早就料到大婚之夜也许会出事,但是他想要看清幕后之人,所以亲身冒险,甚至留下了如果他有不测的遗诏……”
“那个遗诏只有我知道去处,所以我便一直在宫里等皇上消息。”
“你的入宫,你的一切,都是云珏安排的,包括你父亲在宴席上故意逼我出言让云珏封你入宫……”我愣愣看着萧贵人,轻声,“是吗?”
萧贵人默然,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我不解,心中却是冷透。
“因为我爹来信说,皇上在出宫前就对皇后娘娘做出了判断。”萧贵人望我一眼,还是不安,“臣妾以为皇后娘娘知道的。”
“判断?他对本宫做过判断?”
“没错,”萧贵人轻声,小心翼翼道,“皇上告诉我爹,若是此番皇后与他同回宫中,皇后便是自己人,若是皇后是异心者,在大婚之夜,他便会趁乱……”
“除之,对吗?”我冷声,看向萧贵人。
萧贵人垂眸,点了点头。
一切都明了了,我才知道云珏为何会这样对我。
他根本就舍不得他的江山,宫外种种不过逢场作戏!我错的真离谱,真是太离谱了!
不顾一切跟他回宫,以为他在宫中对我面具的日子早已过去,可没想到,在宫外的时候,却被他更当成一个傻子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的失忆是真是假?
他的承诺和真心孰真孰假?
他答应过我要一起去朝疆又作何真假?
该不会全是骗人的吧!
萧贵人见我不语,忙按住我的手道,“娘娘,皇上只是瞒了您一件事,而且现在皇上就是要通过您来稳固云阙王朝基业,您已经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了!”
“信任?”我仰头,眼中干涩,只是不断发笑,“用欺骗去信任一个人吗?真是好笑。”
我只觉得胸口撕裂般的痛。
云珏,你真叫我心如刀割!我这样爱你,我愿意为你孤注一掷,可是你却这样对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还让我就这样相信……你会爱我。
“皇后娘娘,您不要这样……”萧贵人慌了,连忙跪下,“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多嘴,若是让爹和皇上知道了,一定会杀了臣妾的。”
“你不必担心,”我低下头来,失神的看着地面,“本宫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妻子,本宫爱皇上,所以会为皇上效力。皇上让本宫做什么,本宫就做什么。只是,本宫一定要当面问问皇上……”
问他把墨蓉当成什么人了。
我于他而言,究竟是什么。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命太过可怜,被妫参当做棋子,但没想到,这并不可怜,因为我现在才体会了真正的凄凉。
那就是被自己所爱的人,当做了棋子。
萧贵人看着我,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萧贵人,你回去罢,这信,本宫一定会想法子交给皇上的。”我冷冷一笑,“虽然皇上现在不见本宫,但是本宫会让他见本宫的。”
我心中一沉,更加坚定了要见到云珏的意念。
我不仅要问他为何骗我,我还要问问他,现在躲着我不见,是不是因为害怕。
害怕无法面对自己的谎言和承诺。
萧贵人见我无意再多说,只能告退,“那南雀便退下了。”
“等一等。”我一怔,忽然叫住萧贵人。
我抬眸,轻轻看她,“萧贵人,之前就叫做萧南雀吗?这名字,是萧将军给你取的?”
我忽然想到了萧贵人和萧南雀一模一样的名字。
萧贵人一怔,淡淡道,“其实南雀并无名字,所以借用了故人的名字。”
“故人?”我起身,走向萧贵人。
萧贵人点头,微微笑了笑,神情有些怅然,“是因为那位故人与家父同姓,便想起了。”
“那你的那位故人呢?”我问。
“他……早在战火里死去了。”萧贵人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眉头一蹙,眸子里竟然流出一股悲痛不堪的情绪。
“可是曾经死了云国九万人的那场战事?”我疑声。
萧贵人一怔,“难道皇后娘娘认识他?”
“是……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我险些脱口,可是犹豫一番,还是没有将萧南雀的事情说出。
“看你的样子,他对你很重要?”
萧贵人望着我,许久才点头,“此生君再无,便将心结付东海,一去不复返。”
我心里一动,看来这个萧贵人认识萧南雀,还对他情深意重。
也是,萧南雀也从军,她也从军,以前听萧南雀说过曾经有不少同伴,他们极有可能是旧相识。
我心中微微惊诧,想不到缘分如此巧妙。我和萧贵人,竟是故人之友。
“罢了,不提旧事了,皇后娘娘,凡请尽快将信传送。”萧贵人敛起伤色,对我说道。
说完,她行礼而去。
我望着萧贵人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心头涌上万般愁绪,莫名的悲愤绝望起来。
一来我是为云珏骗我,二来则是因为萧贵人想起
了宫外的萧南雀。也不知道娘他们怎样了。
我不知道回宫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宫中相思难,我心叹,萧贵人宁愿为了云阙王朝入宫,也不愿意承皇恩。我早该猜到她心中有人。
可即便心中有人,一入宫门深似海,又能如何?
我不讲萧南雀的事情,也是怕萧贵人好容易收起的心盘再度转动。
绝望比希望好,希望是可怕的,它总让人万劫不复。
萧贵人前脚刚走,后脚元秋就进来,她与萧贵人擦肩而过,给萧贵人行了一个礼,便来端茶来了。
元秋看一眼萧贵人,神色中有一许慌张之意。
我咳嗽一声,收起自己的悲伤之色,看向元秋,“你何时来的?不是让你去宫门外等候吗?”
“奴婢怕娘娘口渴,所以特地来送茶。”元秋乖巧一笑,将茶端来,从盘中的两杯里面取出一杯放下,又道,“没想到萧贵人这么快就走了。”
“只是找本宫寒暄两句,当然不需要多久。”我故意道。
自从回宫后,我不知道是自己长进了,还是以前太过单纯。仿佛现在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元秋不对劲。
可是以前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难道是我疑心太重吗?我不放心告诉元秋任何事,也害怕她知道任何事。
元秋笑道,“这个萧贵人,一向不怎么在后宫走动,自娘娘和皇上禁闭养病以后,就再也没出来过。这现在突然到娘娘这儿走动起来,让人觉得真是可疑。”
“可疑?”
元秋一笑,“您想啊,皇上最近不是没有到您这儿来吗?她为何突然来请安?娘娘啊,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萧贵人究竟跟您说了什么?”
我刚想随口大发了元秋,可是意念一动,忽然道,“她这次来,其实是想让本宫帮她一个忙。可本宫不知道这个忙该不该帮?”
“那娘娘,这萧贵人让您帮什么忙啊?”元秋一怔,故作漫不经心似的问。
我道,“她见不到皇上,所以要本宫帮她给皇上送一封信。”
“什么信呀娘娘?”元秋问。
“本宫不知道,所以本宫也不知道该不该帮她。”我看向元秋,含着笑意,“依你看,本宫要不要帮她?”
“娘娘,依元秋看,这个萧贵人也不是一般女子,还是先看看信中说些什么吧?”元秋道。
我微微一笑,“行了,你下去吧,本宫再考虑考虑。”
元秋一怔,显然没料到我这就掠过了这个话题,但是怔然一瞬,她还是顺从的告退而去。
待元秋走后,我秘密叫来怜冬,让她取来笔墨,我亲自写了一封信入函。而后转交给怜冬道,“怜冬,这信是萧贵人托付本宫转交给皇上的信,你找个地方藏好。”
“娘娘,这明明是您……”怜冬不解,一点也不懂的看着我。
我道,“这就是萧贵人的信,你尽管去藏起来,最好让宫里的宫人都注意到你的举动。”
“娘娘这是……”怜冬怔然,半晌才灵眸一转,明白过来,“怜冬知道了,一定办好。”
我看着怜冬拿着信跑出去,心里不由安下来。
怜冬虽然是妫家的丫鬟,可是性子单纯,虽然对宫里面的事情并不能像元秋那般应付自如,可是也很伶俐。
我在这样的宫里,靠皇上看来靠不住了,又不可能交到什么朋友,唯一的心腹就只能是身边的宫人。
元秋现在不知心思,若是怜冬可用,将来就只能依靠她了。
我此法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但更期望不要奏效。
待怜冬走后,我又叫来了宫里其他几个宫女,让她们去相熟的宫人那里给我打探一下简陵太后那边这几日的动静,以及最近牢狱里有没有后宫的人去过。
自将兵符交给云裳后,我一直放心不下她和前桑之的事情,想来她应该和简陵太后应该已经说了兵符的事情,可为何我并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而且云珏真是奇怪,明明让我为他操办事情,却又不敢见我?
难道真是因为愧于面对一个被他欺骗的团团转的皇后吗?
可是我心里总觉得还有别的。
说不定……我脑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果不其然,宫人回禀的时候,我才惊奇知道,云裳公主被禁足了。
据说,云裳公主去见过简陵太后之后就被禁足了。而且关于牢房那里,听说皇上昨晚曾经带着婉妃到过牢房附近。
云裳,我猜她一定是因为拒绝交出兵符而被禁足。简陵太后还是对云裳心慈手软。
可是关于云珏和李子期去牢房附近……我记得昨晚见到云疏时候,分明听说云珏早早就睡了,为何现在却有这样的消息?
而且云裳公主被禁足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没有耳闻?
一连串疑问接涌而出。
不过看来这些疑问,包括早上萧南雀透露我的真相,都只能见到云珏的时候才能全部明白。
午时过后,我吩咐怜冬悄悄备了轿子,只和怜冬两个人到访了轩静阁。
轩静阁是宫中画师的地方,常常为供奉祭祀等节庆活动备画,也为各宫主子所命画像。
怜冬问我怎有兴致来这里,我只道,闲来无事看看。
轩静阁很大,连着十二间宫殿排列起来,位置也偏远。入宫以来,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我扶着怜冬一间间的到访,在第十二间的时候,才看到了云疏的身影。
云疏蜷腿坐在殿中一侧桌案上,仔细端瞧着眼前,悬在梁柱之上一幅铺开的美人图,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轻摇扇子。
我不出声音,也命怜冬不要出声。蹑手蹑脚的往云疏背后而去,他太过入神忘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发现身后来了个人。
我从他背后看去他眼前铺开的美人图,那张泛黄的古卷上面,美人娇艳如斯,可是眉宇之间哀伤浓郁。
这股力透纸张的哀怨,让本来平庸的美人图顷刻有了化人心肠的美感。
美人仿佛有了神韵灵魂一般,栩栩如生。
看得久了,好像就是真的看到活生生的肉人端端立于眼前,莞尔作笑。
我看向那古卷一侧的题诗,不觉轻轻念了起来,“明窗斜日寂黄昏,椒房金屋空怅痕。自古皇庭笙歌晚,愁花满地梦不知。”
云疏温声,回眸看向我,仿佛意料之中,微微一笑。
他从桌上跳下,理理衣衫,对我行礼道,“皇后娘娘万安。”
“王爷免礼。”我淡淡道,走向那幅美人图,仔细看了看注解才知道这原来是太祖皇帝的一位废后。
这位废后有着倾城之容,曾让太祖皇帝痴迷不已,宫外民间也流传着她的故事。
“皇后娘娘可认识画中女子?”云疏见我瞧着美人图,便笑道。
我道,“略有了解。”
“那敢请娘娘说上一二?”云疏挑眉。
“这是太祖皇帝的一位废后,虽然是废后,可其一生经历不平,被民间流传久矣。”我道,“这位废后原先只是民间一位才女,因才色双绝而闻
名云城,遂被太祖皇帝特意召入宫中,可是对于太祖皇帝的召纳,这位才女不仅不心动,还宁死抗旨。太祖皇帝起了好奇之心,便没有杀她。”
“可是太祖皇帝越是被拒绝,便越是想要得到这位才女,耐不住心里迫切,太祖皇帝情急之下只能扮作普通官宦子弟,微服出宫去会这位才女。太祖皇帝也是有才之人,不然不会被才女吸引,他接近这位才女,两人惺惺相惜,很快就有了深刻的情意。”
“后来太祖皇帝告诉才女自己身份,并发誓正娶这位才女。才女愿跟太祖皇帝回宫,可却担心后宫生活会让他们情意消磨殆尽,所以非要太祖皇帝立她为皇后,以正妻之礼,从皇宫正门迎入。”
“太祖皇帝一心爱极才女,回宫不顾朝臣阻拦,废去皇后,即日迎娶了才女。太祖皇帝心愿得偿,对自己的皇后是百倍疼惜,并且请了无数画师为其画像,遂这位皇后的画像广为流传。”
云疏听了我的话,轻声笑道,“不错,皇后娘娘说的甚是详细。可是这里的画像却并非她刚入宫的画像。”
“看她眉宇之间的忧愁憔悴,应是废后之后,被打入冷宫时画下的吧?”我望着美人图,叹道,“憔悴如斯尚且倾城,想必当初风光时,更美艳动人。”
“即便才貌双全,人间尤物,到了深宫之中也是无奈。”云疏摇摇扇子道,“这位皇后入宫后饱受圣恩,可没多久便引得他国帝王觊觎,那时云阙王朝败仗边境联国,太祖皇帝无奈下,不得不将皇后送给外朝暂压战事。”
“但胜仗后再将皇后迎回,太祖皇帝却无法再像当初一样爱惜皇后。没多久,便以失德为由废去皇后,将其打入冷宫。”
云疏看我一眼,微微叹息,“可惜了皇后一往情深,多次请求画师为她画像送于太祖皇帝,每次,还都会附上一首哀婉的诗一诉心肠。”
“这画,便是众多画中的一幅。”
“后宫女子命运真比浮萍还要飘零。”我低声,心中被云疏勾得怅然。
云疏忽而一笑,“不过往事如烟,皇后娘娘无需介怀。”
“看不出王爷是多情 人,收藏的画卷也是情浓。”我道。
云疏看向我,刚欲说些什么,又看到我身后的怜冬。
我扬手,退去了怜冬,才道,“王爷昨晚说的,本宫应了,可王爷该如何帮本宫?”
“本王觉得,不若效仿太祖皇帝的废后,太祖皇帝虽然冷漠,可是表兄年轻,心性冲动。”云疏转身,收起扇子,轻轻抚摸着画卷。
“王爷的意思是……”
“诶。”云疏转身,用扇子一张,挡在我脸前,他眼眸一烁,不羁笑道,“皇后娘娘心中明白即可,不必说破。”
“多谢王爷提点。”我道。
云疏扬手,一收扇子,转身竟从桌案下一抽而出七尺宣纸长卷,放手横铺于桌上,又利落的从腰间取下佩戴的一块长玉,轻轻一扭开,居然倒出一支狼毫毛笔。
他扬指一转,将笔杆握于手中,点舌蘸向桌上备好的一排画墨,纵然不过须臾,便开始了作画。
我有些猝不及防,忙道,“本宫,本宫就这么站着便好?”
“嗯,皇后随意走动无妨,只要人在眼前,形貌自然立于本王心头。”云疏不看我,一边低声,一边迅速作画。
我有些诧异,云疏真有这么神?
之前听闻他与殿前给简陵太后作画,竟然作出了简陵太后别样的妆容姿态。
我看向云疏的画,可还没看清,他便出声,“本王只有一个请求,娘娘勿要看本王作画。”
我一怔,便索性一转身,背对着云疏四处走动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我几乎都是在云疏看不到的地方走动,他也没有出声叫我站在眼前,可是整个人却专注的伏在案上奋笔。
真不知道他究竟画的怎么样了?
“好了。”云疏忽然出声,撤笔收卷,抬眸看我。
我走上前来,迫不及待看向云疏手中的长卷,那上面简直是神来之笔。我竟陡然有一种在照镜子的错觉!
那画中人分明是我,可分明又不是我。
画中人的妆容衣裳是我那日去云裳公主那时的妆容衣裳,姿态竟是我昨晚和云疏在尊湖别院木亭中望月。
遥遥玉月,沐沐夜风,发丝飞扬,眼角怅伤。
我竟以绝美哀婉之姿立于月下,身形萧索,令人犹怜。
“皇后娘娘可还满意?”云疏见我看的出神,不觉问道。
我愕然,收起对云疏的赞赏之意,故作淡然,“王爷倒是喜欢忧愁的美人图,收藏的美人图哀婉久绝,现在把本宫画的也跟深闺弃妇一样。”
“岂敢,只是觉得皇后娘娘哀婉之色绝美。”云疏轻笑,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转身,他从身后放置地上的藏卷瓶中取出一卷画卷来,递给我。
我疑惑看他,云疏道,“这就是本王的相助。”
我一怔,动手就要拆开,可是却被云疏拦住,云疏道,“离开再拆。”
我犹豫一下,应了云疏,也不做逗留,谢过他后,转身离去。
乘轿子回宫的时候,我就拆开了云疏给我的画卷。
这是我用画像冒险交换回来的一个方法。云疏所谓的逢迎之法,他的相助。
一拆画卷,我顷刻震惊了,云疏竟然……不过旋即,心中一定,也好,这次就效仿了太祖皇帝的废后,而且我墨蓉势必要见到云珏!
回宫之后,我简做一诗:宫城无处不飞花,珠帘一卷梦不回。何时惜看彼岸谷,尊前思心到天明。
我把这首诗誊写在云疏给我的画卷背面,而后想了想,叫来元秋,让她为我召见之前我在御花园外 遇见的三位夫人:徐烟然、方扶灵还有吴怜。
这三个人都很渴望皇上垂怜,想必这些日子,她们为了怎样讨皇上欢心一定下了不少心思。
也罢,我这就好心帮她们一把。
召来了她们三个,我赐坐请她们喝茶。
可是三个人都是慌张起来,不明白为何我一个皇后,会待见她们三个小小的夫人,样子上面有些不自然。
果然,没多久,她们便耐不住了。
徐烟然率先道,“皇后娘娘所谓何事,直接吩咐臣妾便是。”
方扶灵和吴怜也相继迎合讨好。
我不急不缓道,“无事,便是想起妹妹们,这几日可是见到了皇上?你们也知道本宫的皇上被那个婉妃抢去了,所以便闲着无聊,想要和人聊聊。你们该不是不愿意陪本宫聊天?”
“不敢。”方扶灵率先慌忙道,“臣妾不敢。虽然昨日见到皇上了,可是后宫的女子这样多,我们根本连跟皇上说上半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皇上日里还在尊湖别院玩乐?”我问。
方扶灵点头,“皇上以前不这样,现在虽然是让臣妾可以近观圣容,可是却惹来宫中许多不好的非议,臣妾也替皇上担忧。”
方扶灵是个聪明人,立刻摆明了立场,把自己置于无奈之地。
我不语,抬手让怜冬拿来我预先备好的画卷,赐给了她们。
(本章完)